“阿業(yè),裴氏集團(tuán)需要你,你還是回南陵來吧。
我們幫你定了門婚事,你可以回來看看雙方適不適合。
要是不適合,咱們就取消這門婚事。”
煙霧裊繞的房間內(nèi),我垂著疲憊的眼皮沉默了。
就在電話那頭以為我這次又搪塞過去,無奈嘆息時(shí)。
我應(yīng)下了。
“好的媽,我聽從您的安排。”
面對這出乎意料的回答,電話那頭的母親顯然愣了。
“當(dāng)真?你這次沒有糊弄媽媽?”
我扯出一抹苦笑,盡量讓自己聲音平緩:
“媽,給我半個(gè)月時(shí)間。
我會斷干凈這里的一切,回南陵接受裴氏,接受聯(lián)姻?!?br>聽到母親開懷的笑聲傳來,我的心情也沒那么沉悶了。
簡單交代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與此同時(shí),樓下響起歡呼祝賀的喜悅聲刺痛了我的耳膜。
我知道那下面正開著一場宴會,一場與我無關(guān)的宴會。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試圖用短暫的滿足感或放松感麻痹全身神經(jīng)。
但耳邊還是清晰地聽見,蘇晴和姜默在為了那個(gè)叫顧朗的陽光男孩舉辦新時(shí)代男團(tuán)選秀成功晉級二十強(qiáng)的慶功宴。
可笑的是,蘇暖和姜默卻忘記了今天也是我的25歲生日。
每年這一天,她們倆丫頭都會精心做一桌子我愛吃的菜和蛋糕幫我慶祝。
但今天,她們眼里和心里卻滿是顧朗,將我硬生生扯了出來。
扯的我生疼,猶如心臟被猛地揪起,再狠狠往地上砸去。
疼得麻木,血液凝聚。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令我作惡的聲音。
“裴哥,我給你送蛋糕來了?!?br>“啪”的一聲,煙頭被我重重地摁滅在了煙灰缸里。
我站起身來,打開房門便瞧見顧朗陽光燦爛的笑容,尤其是其幾道奶油痕跡格外扎眼。
每年的生日,蘇暖和姜默都會端著盛大的蛋糕給我慶生。
她們最喜歡在我許完愿望后睜開眼的瞬間,將那滿是甜膩的蛋糕抹在我的臉上。
我們會在快樂的打鬧中,度過我這人生中最美好的時(shí)刻。
可是如今原本該出現(xiàn)在我臉上的痕跡不見了,反而是出現(xiàn)他的臉上。
曾經(jīng)的快樂也消失不見,轉(zhuǎn)移到另一個(gè)人的身上!
甚至連一句溫馨的祝福都變得遙不可及!
蘇暖,姜默真如此涼情薄意嗎?
見我面無表情沒有伸手,顧朗故意裝沒瞧見。
端著一塊抹茶蛋糕遞在我面前,還十分大方地給我送上祝福:
“我知道今天是哥生日,弟弟我祝你生日快樂,事業(yè)蒸......”
“我沒有弟弟,還有這蛋糕你拿走,你們玩的開心就好?!?br>我平靜地回了他一句。
拿著不屬于我的蛋糕,來祝福我。
呵。
這小子還真會拐著彎膈應(yīng)人。
不過,顧朗居然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這點(diǎn),還真是超乎了我的預(yù)料。
可是瞬間我便反應(yīng)過來,是蘇暖和姜默告訴他的。
原來蘇暖和姜默并沒有忘記我的生日。
但是卻沒有任何準(zhǔn)備。
當(dāng)初她們?yōu)榱私o我慶生,給我驚喜,都是從月前便開始準(zhǔn)備。
有一次我生病時(shí)候過生,蘇暖熬了整整一星期的夜為我疊千紙鶴許愿保平安。
蘇墨更是跑到郊區(qū)的佛寺,吃齋念佛半個(gè)月為我祈福。
可是現(xiàn)在他們明明知道,但.....
或許在她們眼中,覺得我的生日并沒眼前之人的慶功宴重要吧!或許時(shí)間真的將一切改變,喜新厭舊是每個(gè)人都有的天性吧。
既然在你們眼中,我的存在并沒有太多情緒價(jià)值。
那我也不必留戀的這里一切回憶了。
“怎么?聽不懂人話嗎?”
顧朗并沒有識趣走開,而是委屈巴巴地模樣看著我欲言又止,這讓我心情頗為煩躁起來。
就是這副模樣,惹得蘇暖和姜默疼惜。
“裴哥,我,我是真心想來給你送祝福。
你要是不待見我,我可以走。
但這蛋糕,哥你還是留下......”
“我說了拿走!”
我皺著眉,推開他再次遞過來的蛋糕。
啪嗒。
清脆的碎裂聲和銀叉落地的脆響在寂靜的走廊里響起。
顧朗驚訝地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我竟會這么對他。
我也有些懵了,呆呆地望向腳邊破碎盤子和變成殘?jiān)牡案狻?br>明明,我沒有用力。
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顧朗立即哭喪著一張俊臉:
“裴哥,你怎么能這樣呢?
我只是好心來送蛋糕給你,你怎么能發(fā)脾氣?。俊?br>我心中冷笑。
這蛋糕怎么打翻的,這小子比任何人心里有數(shù)。
居然玩起委屈這套,我自然不會慣著:
“別在我們面前裝可憐,我不是女人,不吃你這套。”
我的話剛說完,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
很快,蘇暖和姜默的焦急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她們看了眼前的殘局,僅愣了一瞬,兩人二話不說拉著顧朗上下打量是否受傷。
查視一圈,發(fā)現(xiàn)顧朗的手背多了三道刮痕,顯然是蛋糕打翻時(shí),銀叉扎破了皮膚導(dǎo)致的劃痕。
“裴業(yè),你太過分了,今天如此開心的日子,你怎么能這樣?”
蘇暖扭頭埋怨的看著我,嗓音帶著些許不滿。
隨后又軟了語調(diào),緊張兮兮地問顧朗道:
“阿朗,你疼不疼?”
心疼的同時(shí),立刻掏出紙巾替顧朗擦拭傷口。
顧朗紅著眼角,搖了搖頭。
姜默則直接轉(zhuǎn)頭沖冷聲責(zé)怪道:
“裴業(yè),你怎么能把阿朗打成這樣!
你不下來幫他慶祝就算了,為何還要糟蹋他的心意?”
望著面前兩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質(zhì)問,我的心如同重?fù)簟?br>曾經(jīng)的她們?yōu)榱宋也活櫼磺?,不講道理,現(xiàn)在卻變了。
不!
他們的不顧一切和不講道理仍在,只不是卻換了個(gè)人對待。
那個(gè)人不再是我!
姜默和蘇暖眼里的失望和冷漠,絲毫不隱藏的暴露在我眼前,我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但依舊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你們就確定是我動的手?”
我失笑地?fù)u了搖頭:“算了,就當(dāng)我動的手吧。反正現(xiàn)在的你們,我做什么辯解也沒有用!”
面對我的自嘲,姜默蹙眉不語,顯然還是在怪我傷了她們的阿朗。
呵,何其諷刺。
以前她們倆總是追在我身后,一口一口阿業(yè)叫著。
現(xiàn)在她們倆嘴里,只有聲聲冰冷的裴業(yè)。
我不嫉妒,但鼻尖不受控制地涌出一陣酸澀,嗆得我眼眶泛紅。
我抬頭望著她們,忍住哽咽的喉嚨,盡量保持鎮(zhèn)定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們忘記了嗎?”
我特意盯著蘇暖和姜默臉上,看她們會是何等表情。
果然,兩人原本氣紅的俏臉倏然黑了下來,眼底涌著復(fù)雜神色。
我看不懂。
當(dāng)然,也不想去浪費(fèi)時(shí)間去揣測。
忘了就是忘了,倦就是倦了。
青梅竹馬是香,但怎抵得過新知的新鮮感。
就如大多數(shù)男人的喜新厭舊,女人何嘗不是。
蘇暖和姜默似乎覺得尷尬,更是心疼顧朗的傷勢,一左一右扶著顧朗朝樓下走去。
姜默沒了剛對我的冷漠,對顧朗柔了下來:
“阿朗,三天后你還要參加比賽。
雖然這傷口不深,但也影響你的形象,我?guī)闳メt(yī)院處理下?!?br>“阿朗不要不開心了,暖姐熬夜也要給你設(shè)計(jì)出一套獨(dú)一無二的比賽服裝。
保證讓你帥帥氣氣的,成功晉級十五強(qiáng)!”
蘇暖在一旁哄著,聲音格外甜。
“默姐,多謝你的關(guān)心。
這只是小傷,不必麻煩去醫(yī)院,隨便涂點(diǎn)消炎藥就行。”
顧朗朝姜默道完謝,還十分貼心的關(guān)心起蘇暖:
“暖姐,我隨便什么服裝都行,你不要為了我在熬夜了。
熬夜傷身子,要不然我會心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