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大方地聳了聳肩,“自然,你們開心最重要?!?br>是的,你們開心就行。
至于我,再也不會參與其中了。
從此,三人同行的路上。
換了人,換了我。
蘇暖并未察覺出我的話外之意。
她開心地像個吃了糖的小孩,拉著姜默碰碰跳跳起來:
“默默,待會等阿朗比賽結(jié)束,我們就一起去看新房子吧!”
這般迫不及待地喜悅,簡直刺痛了我的眼。
考上同一所大學的我們,就是這般手挽著手,興高采烈又蹦又跳地跑去售樓處看新房子。
看我們拉勾說好,三人要在一輩子住一起的房子。
現(xiàn)如今,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著她們親昵的背影,嘴角牽扯起嘲諷的弧度。
曾經(jīng)的我,是多么天真幼稚,總以為能夠改變她們對顧朗的看法。
現(xiàn)在想想,簡直就是愚蠢透頂。
現(xiàn)在她們?yōu)榱擞懞妙櫪?,寧可舍棄誓言,犧牲我?br>我成了她們?nèi)酥g的感情催化劑,發(fā)揮完了作用。
便被無情扔在一旁,不聞不問。
呵,世態(tài)炎涼,真是不假。
姜默在旁邊拽了拽蘇暖的衣袖,勸阻她不要再說下去。
似難得發(fā)現(xiàn)了我臉色不對勁,她關(guān)切地問道:
“裴業(yè),你怎么了?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要病發(fā)了嗎?”
現(xiàn)在來關(guān)心我的病,會不會太遲了?
我苦澀地抿了抿嘴角,答非所問:
“新房子的事,你們?nèi)丝春镁托校覜]有任何異議?!?br>說完,我徑自朝前方走去,留下身后愣怔的兩人。
我不愿再與這樣虛偽的情誼糾纏。
房子的事情搞定了,壓在我心臟上無形的巨石瞬間落下,整個世界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卸下身上所有的不堪,也只是眨眼間的功夫。
我終究不適合做壞人。
因為做不到像她們那樣理直氣壯的去傷害別人。
我的性格也注定我做不了好人。
因為我不能諒解她們對我的傷害。
我不恨她們,只是心冷。
冷到極致,反倒釋懷了。
這樣也好,省的每次見面,都是爭鋒相對,撕破臉皮,互相傷害。
我不想讓她們恨我、怨我,更不想她們因我而難過,愧疚。
我們之間,早該劃清界限,各自安好,才是最佳的選擇。
不知多了多久,天漸漸黑了。
別墅內(nèi),唯有我的房間亮著燈。
我知道,顧朗這次比賽成功進了十五強,蘇暖和姜默帶他出去慶祝了。
蘇暖還不忘發(fā)信息叫上我,但卻是叫我去低頭。
“我們在外面給阿朗慶祝,地址發(fā)給你了,你趕緊來。
今晚你可要好好跟阿朗喝幾杯,就當將昨晚的事一筆勾銷了。”
我沒有回復信息,而是點開了顧朗的朋友圈。
依舊是炫耀的九宮格,我默默點了個贊。
剛點完,姑姑的電話打了進來。
“阿業(yè),后天是你姑父的生日,記得早點過來吃飯?!?br>“好的,我一定陪姑父多喝兩杯?!?br>那頭聽了我的話,生氣地地囑咐我:
“那可不行,你的身體不宜喝酒。
你能來陪我們吃飯,我和你姑父已經(jīng)很高興了?!?br>我心底一暖,也笑了:
“沒事的姑姑,現(xiàn)在我身體已經(jīng)很穩(wěn)定,一兩杯不影響?!?br>“那也不行!一滴不準沾。
還有,切記不要情緒激動,要不然你的心臟......”
后面的話,姑姑不敢說下去。
聽的出來,姑姑這次是真動氣了,但全是對我的擔心和關(guān)心。
蘇暖和姜默卻忘記了。
忘記了,我的心臟不好,不宜喝酒,不能隨意動怒,不能情緒有激烈波動......
這次為了顧朗,居然讓我賠酒道歉?
一次次,不分青紅皂白往我心上扎刀子。
我多次想過,沖上去狠狠揍顧朗一頓,發(fā)泄胸口上的沉悶。
若要是激起心臟病發(fā),她們會哭著擔憂我嗎?
但這幼稚的想法,在她們一次次對我冷硬的態(tài)度下,給按了回去。
為了挽回她們那份施舍來的情誼,堵上自己的身體。
不值得。
我揉了揉有些發(fā)澀的鼻子,故作開懷的笑了幾聲:
“知道了姑姑,我會注意好自己的身子?!?br>之后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這兩天她們?nèi)嘶氐暮芡?,我基本已?jīng)睡下,沒有跟她們打上照面。
這也讓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特別是辦理完產(chǎn)權(quán)轉(zhuǎn)移過戶,裝修款打入蘇暖和姜默的賬戶上后,呼吸變得更加舒暢了。
看了一眼時間還早,便開車去商場給姑父和姑姑挑選禮物。
為了感謝這十五年來,姑姑和姑父對我身上的關(guān)愛。
我買了很多東西送給二老。
從首飾、名牌衣服到各種補品和營養(yǎng)品,應有盡有。
一進門,飄香四溢的菜香撲鼻而來,透露著家的味道。
“姑父,祝您生日快樂!
愿您如青松不老,歲月靜好?!?br>姑父正坐在沙發(fā)上寫毛筆字,見我來了,笑呵呵地站起身,親熱地招呼我:
“阿業(yè)啊,快來過來陪姑父下棋。
最近姑父一直在醫(yī)院忙,都沒時間跟你好好過兩招?!?br>姑姑端著最后一道菜從廚房出來,見到我來還提著一大堆東西,頓時不高興了。
“哎呀,阿業(yè),你怎么又買東西來了?”
姑姑嘴上說著抱怨的話,語氣卻極為溫柔。
“姑父生辰,我哪能空手過來的理?”
我笑呵呵地說著,放下手上的禮物,挨著姑父坐下。
姑父聞言,慈祥地摸了摸我的腦袋,順手拿出一副象棋擺在茶幾上。
“都要吃了飯了,還下什么棋。
對了,今天誰也不準飲酒啊!”
姑姑故意嗔怪了我一句,連忙催促我們洗手去吃飯。
餐桌上,姑父和姑姑一左一右夾著我落座,熱情地問長問短。
聽聞我后天就要離開江陵了,姑姑和姑父瞬間紅了眼。
“阿業(yè)啊,你怎么提前時間了?那你這次回南陵再什么時候回來看姑父?”
見他們“我會經(jīng)常......”
叮咚——
突兀響起的門鈴,打斷了我的話語。
我按下要起身的姑姑,起身去開了門。
便見蘇暖和姜默手里拎著禮物站在門外,顯然是來給姑父祝壽來的。
只是,我沒想到......
她們竟還帶來了顧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