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shí)無言,默默往前走。
高拱也不催逼他,就這樣靜靜候著。
二人走了近兩刻鐘,太陽逐漸西斜。
這時(shí),高拱輕松愜意四處張望,突然看到張宏的身影。
思索了片刻,出聲叫?。骸皬埓螳氝@是哪里去?”
張宏見是高拱和呂調(diào)陽,連忙行禮:“元輔、呂尚書。”
“陛下,兩宮口諭?!?br> “大學(xué)士張居正等,還自天壽山,詔建大行皇帝陵寢于大峪山,賞賜張閣老等例銀二十兩?!?br> 呂調(diào)陽脫口而出:“張閣老回來了???”
張居正視山陵回來了。
只有他提前回來的,其他人還在路上。
因?yàn)?,張大學(xué)士中暑了——是真的中暑。
此時(shí)正躺在家中,被兒子張敬修侍奉湯藥。
張敬修端著藥碗推門而入,走到床榻前輕聲道:“爹,該喝藥了?!?br> 張居正緩緩坐了起來,接過藥碗,一口灌入了口中。
侍奉完湯藥后,張敬修一邊收拾,一邊埋怨道:“非這么急著回來作甚?!?br> 天壽山那地方,固然酷熱。
但朝廷大員出行,為先帝擇陵,陰涼冰敷一樣不少,哪里會(huì)輕易中暑。
這分明是故意受暑,好有個(gè)理由盡快趕回來。
張居正又默默躺下,沒心情應(yīng)付兒子。
高拱來這一出,連他都始料未及。
不得不用這種方式趕回來,收拾爛攤子。
半途上更是連連驚數(shù),傳入他耳中。
一會(huì)是馮保東廠被削,李進(jìn)遞補(bǔ)。
一會(huì)又是高拱要廢除司禮監(jiān)。
而后聽到高拱掀開底牌,要為陳太后加尊號(hào)時(shí),他心中也是翻江倒海。
這就是他的金石之交啊,才智手腕果然沒令他失望。
正這般想著,二兒子張嗣修突然跑了進(jìn)來,指著大門方向:“爹!有……”
張居正打斷了他,不悅道:“不是說,今日不見客,誰來也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