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里,淚暗滴》是由作者“生姜”創(chuàng)作的火熱小說。講述了:陸長斂一句娶我,我沒有一句抱怨為他抄寫了三年的佛經(jīng)??蓞s換來了一場空歡喜,為別人做了嫁衣。奏樂聲混雜著我的哭聲,直至心一點(diǎn)點(diǎn)麻木平靜下來,陸長斂來了樂府。我沒有再似從前一般,歡天喜地到府外去迎接他,只是靜靜坐著...
和陸長斂相愛五年,出征前他對我說,
“我身上背負(fù)殺戒太多,你可愿為我抄寫一萬卷佛經(jīng)贖罪?待我回來定十里紅妝求娶你?!?br>
他走了三年,而我毫無怨言為他抄了三年佛經(jīng)。
陸長斂凱旋歸來后,我欣喜若狂等他上門求親。
等到的卻是他帶著聘禮和我抄寫的佛經(jīng)浩浩湯湯去了他白月光林家。
半跪著無比虔誠的對他白月光說,
“菀兒,你曾說我殺孽重,我乖乖聽你的去邊關(guān)三年抄寫一萬卷佛經(jīng),你可愿嫁與我了?”
聽著京城女眷的艷嘆聲,我終于心死,同意了與使團(tuán)前去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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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內(nèi)鑼鼓喧天,四處都在慶祝陸家與林家喜結(jié)良緣。
我站在長街盡頭,雙腳像是被灌了鉛,木然看著陸長斂激動抱著林菀來回轉(zhuǎn)圈。
有人認(rèn)出了我,傳來鄙夷嫌惡的議論聲,
“樂穎可真夠厚臉皮的,這個時候還來纏著陸將軍!”
“可不是嘛,聽說陸將軍出征三年她就等了三年,癡心妄想嫁進(jìn)將軍府都熬成老姑娘了,誰會要?”
小姚拉了拉我的衣角,于心不忍地說。
“小姐,咱們回府吧。”
我終于抬了腳渾渾噩噩朝樂府走,回到房中,看著桌案上擺放的佛經(jīng)忍不住放聲大哭。
陸長斂一句娶我,我沒有一句抱怨為他抄寫了三年的佛經(jīng)。
可卻換來了一場空歡喜,為別人做了嫁衣。
奏樂聲混雜著我的哭聲,直至心一點(diǎn)點(diǎn)麻木平靜下來,陸長斂來了樂府。
我沒有再似從前一般,歡天喜地到府外去迎接他,只是靜靜坐著。
他臉上帶著一抹春風(fēng)得意的笑容,進(jìn)了院子就呼喚我。
“穎兒?今日怎地不出來迎我?一別三年也不想我?”
望著他久違的笑容,我自嘲地?cái)D出了笑。
怎么會不春風(fēng)得意,又是立下汗馬功勞又是與心愛之人定下親事,實(shí)在是美事。
“瞧瞧,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糖炒栗子?!?br>
放下栗子,他溫柔眷戀地展開雙臂環(huán)住了我,笑著說,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終于想到一個將你娶進(jìn)門兩全其美的好法子?!?br>
“菀兒做妻,你做妾,到時你們倆我一同迎進(jìn)門,菀兒大氣,她說定會同你好好相處的。”
原來他這番示好只是為了讓我做妾。
心如刀割疼得好似被鋸成了碎片。
不知道他說出讓我做妾這番話時,可否還記得八年前他曾允諾過我。
一生一世一雙人,決不會納妾。
可是現(xiàn)在連正妻的位置都不屬于我,多么諷刺。
我默不作聲掙開了他的懷抱,冷淡地說,
“不必了?!?br>
陸長斂臉上有一瞬茫然詫異閃過。
“樂穎,我思慮了半年時間才想出來娶你進(jìn)門這個法子!為此還專程寫信求了菀兒,你有點(diǎn)不知分寸了!”
他總是這樣,只要我不滿足他的要求就會立馬不耐煩。
耐心這個詞從來無法用在我的身上。
我強(qiáng)忍眼淚平靜地與他對視,乖順地說,
“我只是不愿看到陸將軍為難。”
“樂穎,你什么意思?”
陸長斂怔怔地盯著我,眼中是滾滾怒火。
或許是看到我沒有想象中的激動雀躍,他再也克制不住臉上的嫌惡,輕視地掃我一眼譏諷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做將軍夫人!你去問問誰家會娶一個二十五的老姑娘進(jìn)門做新婦?京城里人人皆知你纏了我八年名聲早就壞了!”
“我娶你也是念在多年情分可憐你,離了我,我看有人會娶你!”
他氣憤地?fù)]袖離去,看著他堅(jiān)決離去,胸腔之中涌出一股苦澀。
淚水再也強(qiáng)忍不住,滾滾落在臉上。
從來沒想過,自己八年的付出在他那得來的是這般評價。
也是,對于不愛之人才會說得出這般狠話。
陸長斂早就不愛了我,是我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接受而已。
2.
我進(jìn)了宮,皇帝鄭重地又問了我一遍。
“樂穎,此次出使霖國去接三皇子回來,你確定愿意去?”
我跪拜道,“臣女愿意?!?br>
“三皇子與你自小相熟,他見到你也會很高興。圣旨明日送到你們府上!”
我又去給歡貴妃請了安,出宮時天已經(jīng)黑了。
今夜是中元節(jié),十分熱鬧。
穿過街道中心,我在長緣橋上看到陸長斂與林菀十指相扣的身影。
陸長斂笑得溫柔寵溺,小心翼翼給林菀披上狐裘,柔聲說,
“娘子,你身子弱不能受涼,這狐裘是我特地捕獵親手給你制作的。”
林菀笑著握住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懷中道,
“夫君有心了?!?br>
他們十指相扣,陸長斂輕聲說,“走過這橋能寓意我們長長久久,菀兒,咱們走一遭吧?!?br>
我心中被狠狠刺了一下,眼眶堆積滿了朦朧的霧氣。
還未成親就喚上娘子夫君了,陸長斂這是有多迫不急待啊。
看著這座橋,原本心中結(jié)痂的傷口好像又被人撕扯而開,成了血淋淋的一片。
長緣橋寓意著緣分長長久久,京城的眷侶都來走過。
曾經(jīng)我也跟陸長斂撒嬌,讓他陪我來走一走這橋。
他冷著臉呵斥,“樂穎,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怎可以信這些?若是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去學(xué)學(xué)女紅!”
我被他的呵斥聲與冷眼嚇到,再也不敢對他提出這般要求。
自以為他是不信這些莫須有的,可如今他卻主動和林菀提出走這長緣橋。
原來他是情愿這般做的,只是對我沒有這般耐心而已。
無法避開,長緣橋是我回府的必經(jīng)之路。
陸長斂對我對視上,笑容瞬間凝固黑了下去,嗤笑了聲說道,
“昨天擺什么架子?今天還不是眼巴巴跑過來尋我?!?br>
林菀眼中是難以掩飾的輕蔑與炫耀,高傲地說,
“樂妹妹,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長斂了,你進(jìn)來做妾我是不會為難你的?!?br>
“只不過,未來你也不可能有孩子,安分做個妾就成了?!?br>
我定住了腳步麻木不仁地說,
“我并非特地來尋你,只是路過?!?br>
陸長斂面色復(fù)雜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是不相信,緩和了語氣說,
“你現(xiàn)在想清楚了,昨日我的話還作數(shù)只要你......”
還沒等他話說完,人群一窩蜂涌上了橋上,我被人擠到橋邊一個不小心摔下了橋。
陸長斂一個箭步緊緊攥住了我的手。
可是下一秒,推搡的人群有人喊道,“有刺客!”
陸長斂立馬將視線投去了林菀的身上,一點(diǎn)點(diǎn)松開我的手。
橋下的河水流速很快,要是我掉下去絕對會沒命的。
我抓住他的手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乞求地喊道,
“陸長斂!別松開,求你了......我會沒命的!”
陸長斂浮現(xiàn)出不耐煩,他伸出另一只手將我的手生硬地拉開,惡聲說,
“多事,這里的水淹不死人,要是菀兒有事我跟你沒完!”
噗通一聲,河面炸開了一道水花,我撲騰掙扎卻漸漸往下沉。
陸長斂自始至終一次也沒有回頭看過我,又一次因?yàn)榱州覓仐壛宋摇?br>
3.
好心人救了我上岸,還將我送回了府中。
冬夜泡在河中,我發(fā)起了高熱,渾渾噩噩腦中竟全是陸長斂。
八年前,陸長斂還不是這般的冷漠無情。
他說對我一見鐘情,說這一生唯一的妻子定然是我。
那個時候的陸長斂為了追我,搜刮盡了京城之中的玩意送與我。
生為武將的他,還為了我去學(xué)做起詩來。
父親是文官,一身傲骨,不喜粗魯?shù)奈涔佟?br>
為了讓父親同意我與他在一起,他硬生生在樂府跪了半月時間。
最終在一次大雨滂沱,他打動了父親的心。
我們在一起了,兩情相悅的感情惹得人人羨慕。
陸長斂會帶我去踏青,為專程我到廟上去祈福。
他有一本功德帛,上面全是寫的我的名字。
記得二十二歲生辰那日,他為我放了九百九十九盞孔明燈祈福。
京城貴女無不艷羨他對我的深情。
可是讓人意料不及,那一次竟然是他對我最后的深情。
林菀被接回了京城,陸長斂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將心偏到了她身上。
他不再為我寫詩,不再對我說情話,甚至對我越來越冷漠。
我將自己蜷縮活在從前的美好之中,只以為成親之后就好了。
可惜我錯了,陸長斂不會再愛我了。
清晨時小姚來給我喂藥,滿臉心疼地說,
“小姐,陸將軍怎可以這般對你,當(dāng)年他可是說過此生唯你不娶的。”
藥進(jìn)嘴中,不止是藥,連心也是苦澀的。
我抽了抽嘴唇,無力地說,“都過去了,去收拾行囊吧?!?br>
今日圣旨下來我就會與使團(tuán)出使霖國,與陸長斂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見了。
天微微亮,府門被人重重踹開,林菀氣勢洶洶的進(jìn)了院。
她抱著手環(huán)視了一圈,輕蔑笑著說,
“樂穎,昨日我們在長緣橋上見過之后,我的玉佩便丟了,是不是你偷了?”
我拖著虛弱的身子坐起來,橫眉冷對著她,
“你可有證據(jù)?休要信口雌黃!”
“證據(jù)?!”林菀勾起抹諷刺的譏笑,那笑容刺眼極了,她接著說,
“就憑你這些年對長斂的癡心妄想就是證據(jù)!你嫉妒長斂愛我深切,偷了他送我的玉佩!”
她一邊說一邊進(jìn)了我的院中,翻箱倒柜翻找。
小姚進(jìn)去攔,反而被她狠狠推開撞道桌角。
我抽了抽唇角,回懟道,
“林菀,這里是樂府,我們樂家好歹是名門貴族,我奉勸你適可為止!”
“名門貴族又如何,你不過就是一個沒人肯要的老姑娘,誰在乎?”
她的話帶著十足惡意,我強(qiáng)忍著怒火將她推出院中,憤怒地吼道,
“我們樂府不是你造次的地方!”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陸長斂帶著軍隊(duì)闖入樂府。
他將林菀護(hù)在懷中,擰著眉陰鷙沉郁地睨著我,警告道,
“樂穎,我看你才是造次!竟敢這般對菀兒!”
林菀方才輕蔑囂張的神態(tài)一掃而空,她靠在陸長斂的懷中哭得梨花帶淚,
“夫君,我本不愿叨擾你,實(shí)在那個玉佩對我太重要......”
“我也不知為何穎兒對我有如此滔天恨意,我不過只是看了一眼她的屋子。”
屋內(nèi)被扔得一片狼藉的衣物,但凡是個人都不會相信她的話。
可陸長斂沒有一點(diǎn)質(zhì)疑,陰沉著臉對我咆哮,
“樂穎!菀兒只是看看你的宅院你何至于對她這般?我看我去邊關(guān)這三年你脾氣是愈發(fā)不知收斂了!”
解釋的話如鯁在喉,陸長斂眼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將我與他之間距離劃得太遠(yuǎn)。
我竟然連開口辯解都覺得力不從心。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審問,
“你偷菀兒的玉佩沒有?”
心揪成一團(tuán)疼痛難忍,陸長斂明知道這樣的話會對女子名聲造成多大影響。
可他還是問出了口,只是因?yàn)榱州摇?br>
“沒有?!?br>
我別開通紅的眼不去看他。
他有些猶豫頓了頓,輕聲安撫著林菀道,
“樂穎的確不是那種人,是不是落在橋上了?”
林菀皺著臉哭訴道,
“不可能,明明見她之前還在,她走之后就丟了。夫君你一定要幫我找回來啊?!?br>
陸長斂沒有任何猶豫,攬住她的腰吻了吻她淚痕的眼,
“好,不哭了,夫君幫你搜讓你安心?!?br>
他進(jìn)入我的院子環(huán)視一圈,轉(zhuǎn)身之際碰到我桌案上的泥人。
泥人被摔碎,他卻毫無歉意冷冷嗤笑了聲,譏諷道,
“多大年紀(jì)了還喜歡這種小孩子玩的東西,真以為自己還是少女?!?br>
我手攥成拳頭,胸腔郁悶之氣難以紓解。
那泥人是八年前,他親手做來送給我的。
他說泥人是一對,我與他也是一對。
我視若珍寶一直擺放在桌案上,每日都要擦拭一遍。
他卻忘了,忘了他說這對泥人留到我們成親之后要放到床頭的。
陸長斂背著手對士兵揮手下了指令,
“搜!將這里徹徹底底搜一遍,務(wù)必將玉佩找出來讓菀兒安心!”
我擋住士兵的去路,兩眼無神地對陸長斂說,
“陸長斂!你明知林菀毫無證據(jù)!若是今日你讓人搜了我宅院,我與你之間就真的再無任何情分了!”
陸長斂晦澀不明地盯著我,眼中似乎猶豫留存。
只是聽到林菀呼喚他那一刻,猶豫消散而去,他冷聲說,
“搜!”
4.
士兵們還未踏進(jìn)屋內(nèi),突然府外響起一陣尖銳的嗓門喊道,
“圣旨到——”
是圣上身邊的李公公前來宣旨。
“樂穎接旨!即日與使團(tuán)前往霖國接回三皇子!擇日出發(fā)!”
接過旨意,李公公扶起我滿臉笑意道,
“樂小姐,使團(tuán)正在往樂府趕,快去收拾行囊出發(fā)吧。”
我頷首告謝,進(jìn)了院子帶上行囊正要離去,陸長斂忽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不可置信的問,
“樂穎?你答應(yīng)前去霖國?!你可知曉去霖國路途多遙遠(yuǎn)?!況且三皇子從小對你便有情......”
話沒說完他抿著唇沉默住了,直勾勾盯著我沙啞地說,
“別去......大婚日子我已定好,留在京城同我成婚!我現(xiàn)在就進(jìn)宮去,用這三年軍功讓皇上撤回旨意!”
他眼中是濃濃的擔(dān)憂,不知究竟是在擔(dān)憂三皇子對我有情,還是在擔(dān)憂我的安危。
其實(shí)很好猜,陸長斂不過是心中那點(diǎn)可憐的占有欲在作祟罷了。
我漠然道,“陸長斂,方才我說了,你讓你搜了我的宅院,我與你就再無情分可談?!?br>
“我從未答應(yīng)過做你的妾?!?br>
林菀嗤笑一聲湊上前來,囂張地說,
“真佩服你的傲氣,若是不愿做妾,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br>
陸長斂沒有附和只是一味目光復(fù)雜在盯著我,在等待我的回答,顯然他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見我沒說話,他再也沒有好臉色,將林菀攬入懷中好似在對我展示他們有多恩愛一般,不屑地說,
“我看你是得寸進(jìn)尺,不嫁便不嫁!我們將軍府也不缺一個名聲不好的妾室,只要日后你別來求著我娶你便好!”
我笑出了聲,原來在他眼中我便是這般的不堪。
當(dāng)年愛他實(shí)在是愛得太深,以至于在他面前連尊嚴(yán)都沒有,只能一味的退讓。
我漠然點(diǎn)頭,淡然說,
“你放心好了,我樂穎絕對不會再糾纏你。”
撂下話轉(zhuǎn)身離去,踏出府門時,陸長斂追了出來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燥郁,竭聲低吼,
“樂穎!你真打算就這么走了?等你回京之后我與菀兒已然大婚,我不可能再娶你進(jìn)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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