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風(fēng)景秀麗,青山綠水倒影重重,一群野鴨飛來在整理羽毛尋覓吃食,還有一群天鵝曲項向天歌,欣賞自己優(yōu)美的脖頸和純白的羽毛。水波蕩漾了幾十圈,船停靠在了湖心一個涼亭邊。
接近正午天氣轉(zhuǎn)熱,涼亭內(nèi)早有幾個宮女準(zhǔn)備好了吃食,伺候公主坐下為她扇風(fēng)倒茶。而鳳家姐妹也帶了兩個丫鬟伺候。由于史官的四品在這些達(dá)官貴人面前不夠看,周至芙就不被允許帶丫鬟。而公主也沒給她賜座的意思,于是她找了個公主能看到她,又離涼亭偏遠(yuǎn)些的的走廊角落,坐下,拿手絹自己給自己扇風(fēng)降溫。
突然對面長廊一陣喧鬧,周至芙逆光看去,一白衣少年在人群簇?fù)硐伦邅恚橗嬒堇饨欠置鳎凵〈骄`著純真;鼻如刀削般挺立,纖長濃密的睫毛下生著一雙桃花眼,濃烈劍眉揚著少年意氣。
因為公主在,兩邊長廊的女子壓抑著尖叫沸騰,
周邊的空氣隱隱躁動。那少年桃花眼帶著笑意,墨發(fā)飄揚,徑直向這邊的涼亭走來。
周至芙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瞳孔放大,一眨不眨,怔怔地看著那個少年。
他笑起來時,星星好似落在了他的眼眸,陽光仿佛在他嘴角閃耀。
來人笑的和煦,停在了離周至芙五丈的涼亭中間,向韶陽公主和鳳仙兒鳳溪兒問禮。
三位姑娘起身,韶陽的臉蛋蘊上少女的嬌羞,笑道:
鳳溪兒的臉早已悄悄紅透,低頭絞著帕子,不停偷偷看他。鳳仙兒仍然一副清高的模樣,美的像一座雕塑。
那位被稱為靖予的少年,裂開潔白的牙齒,桃花眼瞇起來帶著星星:
韶陽又道:
鳳溪兒連連點頭,紅著臉用期盼的眼神看向靖予。
靖予沉吟一會兒,說道:
韶陽開心的叫婢女搬板凳,一邊感嘆:
靖予坐下,下人上茶,四人圍著桌子飲茶交談起來。
來了一個宮婢,見周至芙怔住地盯著靖予看。用冷漠的語氣道:
她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幸好沒被鳳溪兒盯上。這在古代得時刻把腦袋別褲腰上,可不能晃神。連忙起身:那宮婢似乎有些驚訝,多看了她幾眼就又去驅(qū)趕另一邊的人了。
周至芙退到另一條走廊上,隔著幾米的湖水,直到聽不到他們交談。
看到鳳家兩姐妹的表現(xiàn),她意識到這楚靖予可能也是書中推動劇情發(fā)展的重要一環(huán)。
周至芙深呼吸,仰頭看向晴空,明明是淺藍(lán),在她眼中卻仿佛加了一層灰色濾鏡,巨大的恐懼籠罩而來,一切都不真實起來。
她又回頭看向涼亭中的四人,靖予溫柔地看向三位姑娘,不時笑著回應(yīng)。他看向鳳仙兒后會快速移開目光,偶爾抿嘴展示出他有點害羞。而鳳溪兒只是癡癡地偷看靖予。韶陽揚著頭,不停地找話題想吸引走靖予看向鳳家兩位小姐的目光。
誰見大美人不害羞呢?周至芙苦澀地想。
定北候府世子:楚靖予。定北候府三代世襲,第一任定北侯橫刀立馬,助開國皇帝奪下這江山,第二代定北侯楚雄峰正在秦國北邊駐守居庸關(guān),居庸關(guān)是秦國與北國交界的重要邊卡,常年摩擦不斷。楚雄峰之子楚靖予,年僅十五,自小在京城長大,才華橫溢,熟讀兵法,是秦國培養(yǎng)的未來小將軍。
他們四人尊貴無比,衣袍華麗,談吐自信,地位,容貌,家世樣樣匹配,果然,有錢人只和有錢人一起玩。
周至芙雙手抓緊廊邊欄桿,望向遠(yuǎn)處湖水青山,盡力平復(fù)心緒。
耳邊傳來其他官家小姐興奮的低語,
這是周至芙離他那張臉最近的一次。以前的偶遇,都只瞥得一個背影或身姿。
想到那張臉,她的心又開始砰砰作響。不由自主地,又想偷看他。
突然,左耳邊傳來脆脆的女聲,我一驚,轉(zhuǎn)頭,是個粉衣嬌俏的姑娘,圓圓的杏眼,微翹的鼻頭,活潑燦爛。
她見周至芙愣神,笑道:
周至芙尷尬,盡力回想丫鬟蘭蕙的話。哦對了,應(yīng)當(dāng)是同她一起進(jìn)宮伴讀的吏部尚書家的女兒,翟瑩瑩。
周至芙打著官腔應(yīng)和道。
翟瑩瑩嘿嘿一笑,
周至芙紅了臉,轉(zhuǎn)轉(zhuǎn)眼珠
翟瑩瑩正了臉色,湊近耳語道:
周至芙聽到這話,理智是明白的,但是情感上還是覺得心酸。難道每一世,我都配不上他嗎?
翟瑩瑩滿意的點點頭,把周至芙冰涼出汗的手從欄桿上拉下來,拉她坐在廊邊。
周至芙從蘭蕙蘭心的口中得知原身并沒有很親密的閨中密友,這翟瑩瑩對原身若即若離,是公主身邊的著名馬屁蟲。她今日一番話語,不知是何目的。
周至芙對她的熱情保持得體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翟瑩瑩對周至芙的冷漠仿若不聞,說話時一個勁兒往她身上湊。你說話就好好說話,我可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有肢體接觸。周至芙想。她忍。
但周至芙抽出了她的手,出汗了有點粘。
翟瑩瑩又環(huán)住周至芙的胳膊,道:
周至芙期待個鬼,雖然秦國民風(fēng)開放,但女子期待皇子的話可不能亂講。她傻笑著打了個馬虎眼。
不過,她問翟瑩瑩。
翟瑩瑩不屑道:
周至芙心中惡寒,這翟瑩瑩怕是惡毒女配后的炮灰角色??刹荒芨齻兓煸谝黄鹆耍蝗贿t早要被女主尋仇。或者先跟她們混在一起套情報,然后在女主歸來之時暗中助她?周至芙思索著。
周至芙忍受著翟瑩瑩的濃烈香粉味,和她時不時罵幾句的鳳家傻子和平民低賤如狗的腦殘言論。在周至芙神游天外,正想找個借口離開翟瑩瑩時,突然晴空中傳來一聲類似爆炸的巨響。
砰~
眾人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玲瓏寶塔。
楚靖予率先起身,大聲安撫眾人,道:
楚靖予給了韶陽和鳳仙兒安慰的眼神后,帶著幾個侍衛(wèi)大步走了。
他走后,留下的世家女子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甚至有幾個膽小的嚇暈了,嚇哭了,有相好的在互相安慰。公主和鳳溪兒也嚇白了臉色,鳳仙兒的臉上卻辨不出神色。
周至芙起身正好擺脫翟瑩瑩的挽著她的胳膊,扶著欄桿向?qū)毸醒胪ィ灰娫痉瓷渲柟獾牧鹆敩F(xiàn)在灰撲撲的,中間破了個大洞,從塔里順著破洞有黑煙在往上冒,原本屹立在塔尖的明珠可能順著洞砸了下去不知掉到何方。
這,該不會是黑火藥吧?可是自周至芙穿來時,沒有聽說黑火藥被人搞出來了?。恐挥袩熁?。
難道是女主,不對???她沒事炸佛塔干什么?而且她應(yīng)該剛穿越而來,也沒這個本事。
湖對面走廊上又匆匆走過十幾個人,兩人穿著金黃服飾,被侍衛(wèi)圍繞,應(yīng)該是兩位皇子。他們來不及和韶陽打招呼,就直奔事故地點。
過了大概有十分鐘,有一個侍衛(wèi)疾步而來,匯報給韶陽:
韶陽一只手抓緊鳳仙兒的胳膊,而鳳仙兒未表現(xiàn)出絲毫不悅,另一只手在胸膛順了口氣,問:轉(zhuǎn)頭看向我們,朗聲道
唉,卑微的各位官家小姐開始散退。那些受到驚嚇的姐妹,被好友連拖帶扶的回去了,翟瑩瑩也早溜了不見人影。周至芙見韶陽轉(zhuǎn)頭就走沒理她,所以也就應(yīng)該不用請示了可以直接回了。
周至芙故意慢吞吞走在人群后面,因為前面他們要分批乘船離湖,所以為她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她磨蹭著,并留心聽周圍人的話,好像有幾個侍衛(wèi)跑過去說:又有一人說。還有幾人憂心忡忡。又出來幾批和尚灰頭土臉的,衣袍有的甚至被燒掉幾塊,一邊跑一邊不停念著阿彌陀佛。
聽這樣子確實是寶塔中間炸掉了,但現(xiàn)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比如說炸掉了什么和為什么炸。不過聽起來似乎沒有人員傷亡。而且其中好像還涉及到朝廷之事,他們封鎖消息不讓傳出去。
后面又來了幾個帶刀侍衛(wèi),兇道:
周至芙隨著人群后面幾個人縮了縮腦袋,趕緊往前擠乘船離湖。
終于,在一片恐慌的情緒和嘈雜的人群中,周至芙找到了自家的馬車,看到蘭心早已等候多時。
蘭心急忙沖上前,紅了眼眶。她上下打量周至芙,看是否有損傷。
周至芙安慰的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
蘭心抹了抹眼角的淚,點頭扶她上車。
車夫盡量趕車很快了,但由于春日游湖的人多,各達(dá)官貴族小姐夫人的馬車更多,堵在路上沒法走。就能聽到整個城的人都在議論這次爆炸事件。
街邊一個老婦人說:
又有一老漢補充道。
另一個跑腿小伙正好路過,
什么神諭?什么神諭!周圍人紛紛叫他說說。
那小伙語氣停頓了半晌,我猜他是在打眼色,畢竟這馬路中間都是緩緩行駛的官員家眷的馬車。
人群有點好奇,我也豎著耳朵,奈何那小伙子精明怕惹禍上身,不肯說。
人群開始沉默,但是好奇像貓抓一樣撓心肝。
不一會兒,又有人從那邊過來,帶來了新消息:
想到那場面怪慎人的。周至芙不由得起了層雞皮疙瘩。
為可憐的野鴨默哀。
馬車?yán)^續(xù)行駛,人群依然沸騰和騷亂。
突然,又有人從另一條主街帶來了另一個重磅消息,京城第一屠夫程大戶,從家豬的肚子里發(fā)現(xiàn)一張金絲布帛,上用朱砂寫著十字:
有個流浪少年用石頭敲著破碗,發(fā)出怪笑,啞著嗓子尖叫道:
眾人嘩然。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涼到了腳底。恐懼。
說實話,故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實在,很迷惑。
這女主穿越而來不就是一統(tǒng)天下來的嗎,這都是些什么操作?
迷惑。
很可能,周至芙觸碰到了隱藏劇情線。
【女主角啊,我好想你!快回來虐渣男渣女吧,這什么神鬼預(yù)言以及可能有人要造反的事情很可怕的!我應(yīng)付不來!】周至芙無聲吶喊。
終于到府門口了,周圍人的心都很沉重和慌亂。
又傳來消息,說國主發(fā)布告示了。周至芙令幾個守衛(wèi)去看。
她自己則去正堂與母親一同等待。自又是一番噓寒問暖,和詢問事情經(jīng)過。自是不提。
史官周勵也自然是去第一現(xiàn)場記錄了。
看告示的府中守衛(wèi)來了,匯報道:
京城第一屠夫程大戶的全家也被抓進(jìn)了局子里,哦不,牢房里。
捂嘴。掩蓋。
事情沸沸揚揚鬧了幾天,又有十幾人因為傳播謠言而被斬首于鬧市,民心惶惶,甚至有幾伙流民占山為寇,借機起事,都被朝廷壓了下去。
消息傳到了其它幾國,也引起了一陣騷動,因為瀾滄大陸分為五國,而那守思湖面上漂了五只野鴨的尸體。
父親也整日不見人,周至芙問母親到底是什么事情,母親只是蒼白著臉色三緘其口,整日去佛堂抄經(jīng)書。她也伴隨母親抄了三日佛經(jīng)。順便練練字。
唉,這古人啊,神神鬼鬼之說搞得很花,但其實這一看就是人為。當(dāng)年陳勝吳廣起事,不也是魚肚子里剖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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