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角色被換


江少勛看著她把錢夾里的鈔票全都拿了出來遞到他面前。

這動作一貫是他對女人做的,今日倒是反了過來。

這女孩兒,如果不是煞費(fèi)苦心的在演一場戲,看起來倒像個好姑娘。

“先生……如果不夠的話,我,我可以微信轉(zhuǎn)賬給您……”

江少勛不接她遞過來的錢,只是似笑非笑看著她,他點了一支煙,白色襯衫袖子卷到肘上,露出精壯的手臂,那結(jié)實的肌肉線條,讓人一眼就能知曉,這個男人對自己的身體管理,有多么的自律。

長歡捏著鈔票,忽然腦子里一個激靈,那讓她難堪到連回憶都不愿回憶的畫面,忽又浮現(xiàn)在了腦海里,她那一日在會所走廊里撞上的,不就是這個男人……

怨不得,他會以為她是別有用心的謀劃了這一切。

長歡的臉漸漸滾燙微紅,那澄澈的眼眸也不由得微微垂了下來,長睫濃密,小蒲扇一樣遮住她眼底的碎光,潔白貝齒咬著粉嫩的唇肉,咬出深深的齒痕,江少勛忽然想要伸手阻止她繼續(xù)傷害自己。

她當(dāng)真生的很美,江少勛形容女人容貌,甚少用這個字眼,在他眼里,能用美形容的女人,她是第二個。

“想起來了?”江少勛的聲音在長歡耳畔響起,她猝然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他竟站在了她的面前,那么近的距離,她仿佛能清晰嗅到他身上淡淡如青草一般清新的味道,這味道莫名的讓她害怕,莫名的讓她想要遠(yuǎn)遠(yuǎn)的逃離開。

長歡下意識的就向后退了一步,可她小巧的下頜,卻忽然被男人微微帶了薄繭的手指給捏住托了起來。

“先生……”

長歡蹙眉,抬手想要將男人的手推開,可眸子撞上一雙沉潭一樣深邃的眼眸時,她卻像是被吸住了一樣,忽然動彈不得。

江少勛偏過臉抽了一口煙,吐出漂亮的煙圈,青白的煙霧在兩人之間裊娜漂浮到半空中,她的鼻端,全是那深邃的煙草味道。

長歡不由得微微偏過頭想要躲開這刺鼻煙霧,可耳邊忽然有聲音沉沉卻又悅耳襲來,像是那黑夜里海上的妖,要你根本逃不開。

“這樣煞費(fèi)苦心的想讓我睡你?”

可偏偏這樣動聽的聲音,說出來的卻是這般讓女人傷心的話語。

長歡倏然驚醒,抬手將他推開,她疾步后退,周身卻已經(jīng)滿是戒備的緊繃。

江少勛眸色忽然變的銳利,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方才觸過她細(xì)嫩肌膚的指腹上,仿佛還殘留著那滑膩的觸感。

“只是可惜,你這樣的女人……我沒有任何興趣?!?/p>

江少勛將夾在指間的煙摁滅,一點火星漸漸成了灰燼,風(fēng)一吹就散,就像她之于他,不過是渺小如螻蟻,要他輕易就能捏碎。

長歡坐在床邊守著丟丟,那男人已經(jīng)走了很久,窗子開了一半,煙味兒漸漸的散盡了,可他捏過的下頜,那一片肌膚卻依舊有著滾燙的觸感,經(jīng)久不散。

這樣的男人,不是她能夠招惹的,更何況,她如今已經(jīng)是陸向遠(yuǎn)的未婚妻。

丟丟醒來吃完了晚餐,又沉沉睡了,醫(yī)生說他仍需要住院,小孩子畢竟生命力太脆弱。

長歡接到了陸向遠(yuǎn)的電話:“長歡,把那個孩子送走?!?/p>

“今日你對他做了什么?”

“如果我當(dāng)真對他做了什么,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命了。”

“向遠(yuǎn),你還愛我嗎?”

長歡怔怔的看著窗外,城市的燈火如此輝煌,卻依舊有它無法照亮的黑暗角落,她不懂為什么他們會變成了這樣,相愛的人只想長相廝守的在一起,真的很難嗎?

陸向遠(yuǎn)在電話中低低笑出聲來:“長歡,是你先背叛了我,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愛情?!?/p>

長歡不知如何回答,曾經(jīng)因為那合約和承諾,她什么都不能給陸向遠(yuǎn)說。

后來他們漸行漸遠(yuǎn),她無數(shù)次想過對他解釋,可卻不知如何啟口了。

“向遠(yuǎn),我們的婚約……”

“聶長歡!你別忘記了你在我媽臨終時怎么對她發(fā)的誓!”

陸向遠(yuǎn)掛斷了電話,長歡捏著手機(jī),冷月如鉤,夜色凝霜一樣的寒涼,她不由得抱緊了手臂,她怎么會忘記,那么多美好的過往,她又如何忘記?

只是忘不掉又如何?

陸向遠(yuǎn)和聶長晴茍且的那一幕一幕,像是扎在她心頭血淋淋的一根刺,她不敢想,想一想那疼就折磨的她心頭滴血。

為什么要是聶長晴,為什么偏偏是聶長晴。

陸向遠(yuǎn)他清楚的知道,秦芳華和聶長晴母女之于她來說,是多么刻骨的仇恨存在,可他偏生要這樣的報復(fù)她。

長歡閉了眼,有一滴冰涼的淚珠兒緩緩的滾下來,落在窗臺上,卻是很快就被這夜風(fēng)吹的干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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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丟出院后,長歡將丟丟暫時送到了臨市她最好的閨蜜葉臻臻那里,丟丟和葉臻臻很親,而葉臻臻也很疼愛丟丟,她家境優(yōu)越,父母給她在市區(qū)買了豪華的復(fù)式公寓,平日還有家中兩個自小照顧她的保姆跟在身邊照料她的起居。

丟丟住在葉臻臻那里,她也能安心,畢竟,她劇組的假已經(jīng)到期,丟丟再留在沈佩儀那邊,她實在無法放心。

可長歡風(fēng)塵仆仆趕回劇組的時候,聶長晴卻已經(jīng)開始在劇組拍第二場戲了。

她之前拍好的那些鏡頭,聶長晴全部重新拍了一遍。

長歡這時想起聶長晴那天說的話,氣到了極致,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導(dǎo)演只讓助理出面給她解釋了一下,而她之前拍的那幾場戲,也按照她的片約付了錢,經(jīng)紀(jì)人勸她作罷,畢竟,她這樣沒什么名氣的小明星,劇組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算給她面子了。

可她真的很喜歡樊瑛姑這個人物,接到劇本之后,她整整做了一個月的功課,寫人物分析,小傳,感想,都寫了厚厚的一個筆記本,而這一個月她每日都和劇組的武術(shù)師傅待在一起,學(xué)打拳,學(xué)騎馬,甚至連耍長刀都學(xué)的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