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奚國公府也是忙的很。
“阿月,外面怎么這么吵?!鞭梢鉂庹陂阶由峡促~本聽到外面吵鬧,便抬頭看了幾眼窗外,可惜窗外的樹木遮擋卻未看清,正巧阿月,抱著一瓶梅花挑門簾進來了。
“二房讓莊子送的年貨來了,這人都在外面收拾呢?!卑⒃陆o那瓶梅花尋了個地方,然后順手摘下了兩朵遞給了奚意濃。
“姑姑嗎?怎么不是祖母嗎?”奚意濃把一朵花簪到了發(fā)上,另一朵捏在手里閑適的把玩著。
奚意濃畏寒,不喜冬日,這唯一能給她帶來些寬慰的就是梅花了。
“聽說老太太身子不利落,二房姑奶奶就接手去辦了,雖說姑老爺是入贅進來,她沒有嫁出去??蛇@當家掌事的怎么也好意思去攬著做?!卑⒃虏粷M的說道。
奚意濃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額角,自己原本是剛剛畢業(yè)的大學生,手握著一沓簡歷,在招聘會上死命的往前擠,可是卻高估了自己高跟鞋駕馭能力,腳一崴,直直的摔了下去,然后就徹底的告別了這個春風吹滿地,社會建設不斷進步的祖國。
她穿越了。
醒來的時候,意濃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古香古色的屋子里,身邊守著的就是阿月和吳媽媽,兩個當時已經(jīng)哭成淚人兒,看到意濃醒過來高興的要幾乎發(fā)瘋。意濃也是花了好久才接受了自己的穿越,那時候她還住在莊子上,那是吳媽媽說意濃本在一年前莫名的失蹤了,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可是一年多之后,吳媽媽和阿月去上香竟然發(fā)現(xiàn)了滿身是血的她,意濃覺得大概是自己的魂魄落在了那個已經(jīng)不知如何死去的小姐身上了。
日子慢慢的過,磨磨蹭蹭也是五年了,雖然莊子的條件并不好,但是意濃也滿足,她也只想平安安穩(wěn)過一生就好了。但是竟然被接回了奚國公府,自從回了奚國公府生活雖然好了很多,可卻是越來越難以安穩(wěn)了,你想安穩(wěn)別人卻由不得你安穩(wěn)!
想到奚國公府意濃只覺得頭更痛了,這府里自己一個可以依靠的都沒有,卻還偏偏的為難她的,等著看她笑話的一堆,就單單自己的祖母和姑姑二人就都不是省油的燈。
奚老太太是老奚國公的獨女,老奚國公膝下也只有這一個女兒,于是萬般疼愛,到了嫁人的年紀也舍不得、于是便入贅了個女婿。奚老太太生下了一兒一女,兒子奚培繼承了爵位,也就是奚意濃的爹爹,女兒奚秀玉就是奚意濃的姑姑,老太太不愿把女兒嫁給名門望族,擔心這姨娘嫡庶之爭,又更是不愿意嫁給那小門小戶的,怕苦了自己的女兒。
如此一來,老太太思來想去,竟然想出了這么個法子:和自己一樣找一個上門女婿!雖說這也荒唐了些,可老太太卻是完全的不管不顧,竟然真的做了,再說自己那個姑姑也著實太難相處了些。
奚意濃一想到自己那個姑姑只覺得頭都要大一圈了,臉色也難看了下來。自己這個姑姑確實是有些欺人太甚,雖說自己的母親不在了,可是這大房還有她這個嫡女呢!
見到奚意濃臉色不佳,吳媽媽連忙倒了杯紅棗茶送了過來,剜了阿月一眼,柔聲說道:“小姐不要和她計較了,二房愛很操心出風頭且讓她去吧,她不也還是要把東西給咱送過來,一會她還要過來清點呢,她弄好了咱也還省心。”
奚意濃原本握著如潤白的暖玉杯好好的喝著茶水,聽了這話便是一個苦笑,放了茶盞問道:“好媽媽你這哪里是寬慰我,姑姑一會兒還要過來?”
“是啊?!眳菋寢屻躲兜幕卮稹?p>奚意濃立即起身,把賬本抱在懷里,說:“好媽媽,我要先出去,姑姑來了你先對付著?!闭f完就要往外走,阿月咯咯的笑著跟著往外走。
奚意濃推開門已經(jīng)走出去了,吳媽媽才反應過來,抱著個大氅追了出來給她裹了起來,急急的問:“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去看看娘親的鋪子,姑姑來就說我去娘親留下的幾間鋪子了,如今也是年關了。”奚意濃交代了幾句就往外走。
奚意濃倒也不是懼怕這個姑姑,只是懶得和她計較爭奪,她也不過是想要這府里的中饋,意濃也是不看在眼里的。她躲是因為姑姑見到了總是要拿自己在莊子里失蹤的那一年說事,而偏偏的自己是個穿越過來的,而且這個身體本來的主人記憶里也沒有,如此一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一次兩次她尚能糊弄,可問的多了她也著實是招呼不住。
前些日子一直下雪,今天雖然是停了,可是地上卻是厚厚的雪,縱使是阿月扶著,奚意濃還是走的一腳深一腳淺,費勁兒的很。
等到了后門上了馬車,奚意濃才發(fā)覺自己已然是有些出汗了。
“小姐,我們?nèi)ツ睦锇??”阿月抬手把馬車小窗挑開了條縫往外看去。
“去看看鋪子,有幾間的賬目對不上來?!鞭梢鉂庹f道。
“那我們還要去問程二公子嗎?”阿月放下床簾問道。
“不用,客棧、布莊和珠寶首飾的都是我在打理?!鞭梢鉂馓统隽艘环矫婕啠⒃铝ⅠR過去她戴了上去。
奚意濃先是去看了玉寶齋然后又去了布莊,到了店里就和掌柜的查賬對賬,在馬車上就自己翻著賬本。
兩家店,城東和城西的跑,天已經(jīng)有些擦黑了。
馬車停在了客棧門口,奚意濃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進去和掌柜的匆匆的弄完了賬務就出來了,卻不想剛剛要上馬車大氅就被人扯住了。
奚意濃低頭,竟然是一個粉雕玉器的小娃娃,四五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寶藍白色風毛的錦衣,正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她,微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惹人愛。
她心中暗暗的感嘆了,好漂亮的娃娃,這好看的娃娃她見過不少,可是這樣靈秀卻是只這一個,那孩子一雙肉肉的小手握著意濃的大氅一角,仰著頭沖著意濃甜甜的一笑,露出了一雙小虎牙。
奚意心中一暖,對這個孩子喜歡的很,蹲下身來,想要問他可是走丟了,卻不想她剛蹲下來這孩子就撲了上來,鉆進了她的大氅里,環(huán)上了她的脖子,埋進她的頸窩,撒著嬌喊道:“娘親,瑞瑞好冷?!?p>奚意濃驚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孩子自己是不認得的,這樣抱著自己喊娘著實是莫名其妙,但是自己看著這個孩子卻覺得又是親近又是喜歡,竟然不舍得推開!
倒是阿月反應的快,快步過來把這孩子從奚意濃的懷里拉著出來,舉著面前說:“可不要亂認娘,我家小姐還未出閣呢?!比缓缶桶押⒆臃诺搅说厣稀?p>那娃娃離了奚意濃立馬嘴巴一扁,眼里蓄了一包的眼淚,伸著一雙小胳膊就一邊又要撲進意濃的懷里,一邊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一副受了委屈就要哭的模樣。
意濃看著又要心軟了,便要伸手去接孩子,可是阿月見狀立馬大步上前,擋在了奚意濃的前面。
這奚國公府和太子有婚約,說是嫡女為太子做妃,這嫡女自然就是自家小姐了,這若是讓人知道有個娃娃拉著自己小姐喊娘親那還得了!
那娃娃看到阿月?lián)趿诉^來,眼里的淚水就更濕了,眼見的就要溢出眼眶了,奚意濃終究是不忍,想要去看看,卻被急急的阿月拉住了。
這時候不知從哪里出來了一群人“小少爺,小少爺”的喊著,看到這個娃娃更是立馬沖過了過來,為首的一個似是管家模樣的人一把抱住了這個娃娃,緊張的看了看孩子,確定孩子無事之后便對著奚意濃和阿月就是一通的感謝。
奚意濃退了一步,低聲只是說了不用,就讓阿月扶著上了馬車,她不愿意多招惹是非。
馬車壓著月吱呀吱呀的走了,奚意濃挑開窗簾看到那個人抱著孩子也慢慢的走遠,這個孩子讓人覺得還親近呢。
馬車走遠了,孩子一下子就從那人懷里跳了下來,跑了巷子里。
巷子里站著一個披著黑色大氅的男子,眉若削竹,眸似寒星,五官精致猶如玉雕,卻不似玉石堅硬,眉宇之間更多的是溫潤謙和。
男子彎下身來,把孩子裹進大氅里抱了起來,孩子伸出一雙小手臂環(huán)住了男子的脖頸,笑著問:“她真的是我娘親嗎?”
男子微微一笑答道:“是啊,她就是,你可要看好娘親,不能被壞人搶走了?!?p>那孩子轉頭看了看奚意濃馬車離去的方向,然后回過頭來揚著小臉堅定的說:“恩恩,瑞瑞一定會保護好娘親的!”
男子笑著摸了摸孩子的腦袋,抱著孩子慢慢走向了停在巷子深處的馬車。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腹黑王妃(書號:1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