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雙方已斗了上百回合,兀自未分出勝負(fù)。陳默笙細看此陣法,但見四人分占四角,或攻或守,互相支持,兩人攻擊,其余兩人則全力防守,一人失位,另一人則快速調(diào)整補位,各人之間位置不停變換,可是陣法卻始終不亂,幾人配合默契,顯是在這陣法上下了不少功夫。
陳默笙縱橫江湖多年,見多識廣,然此陣法卻也是從未見過,但見此陣如此精妙,陳默笙也不禁嘖嘖稱奇。
眼見雙方已斗到兩百回合,仍自難分勝負(fù),諸葛燕心中甚為懊悔,心想,若我?guī)熜置盟娜寺?lián)手,這陣法豈能抵擋,可我卻像個閑人置身事外,諸葛燕啊諸葛燕,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嬌氣了?
鄭千森心中更是苦悶,心道,我兄弟四人苦練此陣法十余年,本來是準(zhǔn)備用來對付陳默笙的,一則在中原揚名立萬,二則趁機搶奪這七十二章無字天書,可沒想到的是卻被他幾個徒弟攪了局,而此刻雖然未敗,但所圖盡數(shù)落空,如何能不讓人苦悶?zāi)??況且對方還有兩人在旁觀戰(zhàn),并未出手,陳默笙自不用說,就那諸葛燕,若是出手,則我方哪還有勝出的機會,我天山四老縱橫南北,難不成今天竟要在這里一敗涂地?聲名掃地?中原有句話說得好:,何必逞這一時之勇呢?想到此處,便再不遲疑,橫劍一擋隔開李長安的長槍,向后躍開,口里喊道:
,陳默笙大笑一聲道:。
聽聞此言,幾人紛紛往后躍開,停了下來。
鄭千森抱拳道:
說完,轉(zhuǎn)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三人也紛紛上馬,薛千林和韓千樹共乘一騎,幾人追著鄭千森的坐騎灰溜溜的的向西而去。
木秀林似乎很不服氣,朗聲道:
,鄭千森的聲音自遠處傳來,卻已斷斷續(xù)續(xù),顯是已離去甚遠。
,說話的卻是那四老中排行第四的花千木。
木秀林哈哈一笑道:
幾人漸漸遠去,最后消失不見。
此刻陰云盡去,天色放晴,微風(fēng)蕩漾,夕陽高掛,已到了傍晚。曠野中只剩下了陳默笙師徒幾人,那諸葛燕道:,木秀林微微一笑道:
陳默笙微笑著點了點頭。顯是對這位徒弟很是滿意。
宋子卿和李長安也點頭稱是。
諸葛燕則恍然大悟,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天山四老著實厲害,如今我這拖家?guī)Э冢荷杏?,再加上肚里還有一個尚未出生,如若被這天山四老纏上,那可麻煩的緊,幸虧大師兄考慮周全。
陳默笙道:
幾人紛紛點頭。
陳默笙轉(zhuǎn)身扶起躺在地上的少年,給它把了把脈搏,但見他脈象平穩(wěn),已無性命之憂,只是受傷頗重一時還未醒過來,心道,這果然名不虛傳,心底稍安,便又從懷里的小瓷瓶中取出了一顆喂他服下。
其余幾人對這小男孩也甚是好奇,諸葛燕便把適才陳默笙所講又復(fù)述了一遍,幾人聽聞,均是怒不可遏,沒想到這天山四老竟是如此歹毒,幾人均是一個想法: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放過幾人,方才,即使師父不出手,就算是讓諸葛燕略施援手,殺這幾人,也是易如反掌,而此刻,事已至此,卻也無可奈何了。
陳默笙又問道,
李長安道:
陳默笙點了點頭。
李長安又道:,李長安生性穩(wěn)重,不善言辭,但是為人卻極為誠實,從不說謊。
這時候宋子卿坐不住了,
陳默笙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見陳默笙點頭,宋子卿很是得意,便繼續(xù)道:,說著用手指了指李長安和諸葛燕。又繼續(xù)道:,想到此處,我立時頓悟,不行,我絕不能拋下師弟師妹自己先走,所以我便自己放慢了腳步,就和小師弟,小師妹一塊來了。完畢”。
眾人皆是被他那滑稽的說辭逗得哈哈大笑。
諸葛燕也忍不住一笑,道:
宋子卿摸了摸八字胡,瞟了諸葛燕一眼,。
這宋子卿為人隨和,平日里喜歡和眾師兄妹們比長論短,開開玩笑,除了師父陳默笙之外,對誰都不服,除非他自己愿意,要想讓他認(rèn)輸,那可比登天還難,但是其心地善良,對待眾同門也是極好,曾經(jīng)師徒幾人隱居深山,一眾事務(wù)全賴宋子卿操持,平日里洗衣做飯,縫縫補補,種菜養(yǎng)雞,喂狗喂貓,就如仆人一般,特別是李長安和諸葛燕,入門之時都還只是孩童,宋子卿除了上述一應(yīng)事務(wù)之外,還得照顧小師弟小師妹,吃喝拉撒全由他負(fù)責(zé),但是其卻勤勤懇懇,從無怨言,同門之誼,莫過如此。也正因為俗務(wù)纏身,是以雖然宋子卿天資過人,可武功比起木秀林和李長安來卻要差上一截。離開師門之后,宋子卿竟然到河南府干起了販賣布匹的生意,其低價買來,然后運到關(guān)外再高價售出,有賴于其精明能干,這販賣經(jīng)商的營生竟被他搞得風(fēng)生水起,再加上武功高強,那些綠林草莽又不敢打他的主意,是以這些年下來也積攢下了豐厚的家業(yè)。
此刻天色漸暗,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幾人肚里均是咕咕作響,而陳默笙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此處偏僻,離最近的城鎮(zhèn)也有幾十里地,而此刻諸葛燕有孕在身,地上還有一個受傷的少年兀自未醒又不能不管,其他幾人也是人困馬乏,肚中饑餓,實難以遠行。
那宋子卿用手拍了一下大腿,道:
,師徒幾人從當(dāng)年隱居的時候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宋子卿的安排,習(xí)以為常,也不多說,便開始行動。
不一會兒功夫,李長安就生起了火,又到附近的小溪中取來了水,分別拿給了陳默笙和諸葛燕,陳默笙扶起地上的少年,喂他慢慢喝下,諸葛燕看到,道:,陳默笙卻未停下,說道:
此刻天色盡暗,夜幕降臨,而木秀林和宋子卿也回來了,但見宋子卿哼著歌兒走在前面,手里提著好些只野兔野雞,顯是收獲不錯。木秀林跟在后面,手里也提著幾只。
老遠就聽到宋子卿喊著:
陳默笙突然想到,這廟內(nèi)有鍋有灶,而且不僅有鹽巴,甚至還有辣椒,但是轉(zhuǎn)念又一想,這廟內(nèi)雖諸物齊全,卻是別人的居所,路過借宿,無可厚非,但是若未告知便用了別人的東西,卻是不妥,不由得轉(zhuǎn)頭瞧了瞧躺在地上的少年,只見他面瘦如柴,雙頰深陷,身體很是虛弱,仍是昏睡未醒,心想,此刻縱有山珍海味,卻也難以喂他吃下了,心下甚為傷感,又想此刻若是有一碗粥食,該有多好,想到此處,突然醒悟,是了,這廟內(nèi)有鍋有灶,只需將徒弟們捉來的野味燉了便是,心下頓時釋然,便對宋子卿道:
聽聞此言,宋子卿甚是高興,。
木秀林將手中的野雞山兔全都交給了宋子卿,抱起了地上的少年,諸葛燕攙扶著陳默笙,幾人進了廟內(nèi),而李長安也將火堆和撿來的柴火轉(zhuǎn)移到了廟內(nèi)。進得廟門,卻只見這廟內(nèi)雖然破亂不堪,空間卻還不小,待在這里卻比荒郊野外要好上千百倍了,借著火光,木秀林將那猶自昏睡未醒的少年輕輕放在了茅草鋪上,而宋子卿發(fā)現(xiàn)這里真的是不僅有鍋灶,而且辣椒鹽巴等也是一應(yīng)俱全,頓時大喜過望,便開始生火燒水準(zhǔn)備做飯,木秀林和李長安將捉來的野味拿到溪邊去了毛皮,掏掉肚腸內(nèi)臟,洗漱干凈拿了回來,竟燉了滿滿一大鍋。
一會兒功夫,屋內(nèi)已是香氣四溢,師徒幾人肚里皆是咕咕叫個不停,就好像比賽一樣此起彼伏,場景甚為有趣,然幾人雖為師徒,卻情同家人,也不覺尷尬,圍著火堆,談笑風(fēng)生,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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