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竭之后的睡眠,總是又深又香。
自從病毒爆發(fā),到今天為止,這是睡得最香的一覺。
可是昨天晚上沒有吃東西,一大清早便被生生餓醒。
一個舒服的懶腰,陳風起身,先是摸了好一會身邊的步槍,這才下床去煮飯。
就著午餐肉,喝著壓縮餅干和米煮成的粥,他的肚子漸漸充實,感到無比的滿足。
滿意的摸了摸肚皮,陳風走到陽臺,順著窗子向外看去。
在他睡熟的時候,暴雨已經(jīng)停歇。
不過臺風還未停止,風聲,隔著玻璃依然很是吵鬧。
天空之上,大片大片的陰云隨風而過,時而露出天空本來的藍色。
今天天氣顯然是不錯的,陽光,已經(jīng)能不時的透過陰云的間隙射在地面之上,樹木也是綠的喜人。
遠處,之前的滾滾濃煙,在大雨中消弭無形,一切似乎都回歸了世界本來的樣子,只是沒有了人煙。
發(fā)了好一會呆,驀地,樓上一聲巨響,驚得陳風一顫。
這響聲顯然不會只是一下,這不過是個導火索,很快 ,整棟樓都開始嘈雜起來。
他不用仔細聆聽,也能分辨出這是猛烈的撞擊之聲。
這不是偶然,是一個城市暴動,一個國家的癲狂,一個世界的喧囂。
到了下午,喪尸的瘋狂達到一個極限,樓上的喪尸甚至撞破了陽臺的玻璃,跳到了樓下。
到了傍晚,那些撞擊之聲音,卻又消逝大半,可令陳風心驚膽顫的是,他聽到了沉甸甸的腳步在自己的門前來回徘徊。
他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樣,在家做什么體能鍛煉,而是將生活的每一個動作都放輕到極限。
晚上七點,陳風躺在床上,打開手機,利用收音機收聽最新的播報。
還未聽完廣播,陳風的思緒便飛到不知何處,一顆心也沉到了海底,拔涼拔涼。
甜美的女聲,聽在耳中,一丁點也不甜美,因為她播報的往往是幸存者噩夢。
力士,詭譎,獵食者...
陳風苦笑,獲得步槍的安全感,瞬間消逝無形。
噸的力量,大巴都可以掀飛,混凝土鑄成的墻算得了什么。
自己住在四樓,米的身高,差點就能把臉塞進自家的窗戶,藏根本藏不住。
詭譎,每秒近米的速度,跑?呵呵呵...
更不要提近乎完美的獵食者了,人類,真的是要滅絕了嗎?
陳風想著,心中越發(fā)的絕望。
胡思亂想著,外界的天,越來越暗,直到某一刻,他酣然進入夢鄉(xiāng)。
太陽初升,天氣好的出奇,只有漫天的風聲依舊。
外界的動靜,幾乎消弭無形,但靜靜聆聽,還是能聽到些許雜亂的腳步在外界亂逛。
陳風已經(jīng)不敢在廚房做飯,已經(jīng)把鍋端到臥室去了,生怕被游蕩的喪尸捕捉到自己的活動跡象。
體能鍛煉,也不能繼續(xù),就這樣小心翼翼的龜縮著,在家中靜靜等待十六號的到來。
軍隊的救援,大概是最后的獲救希望了。
每天都在這么狹小的空間,時間的流逝變得極其緩慢。
陳風覺得,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瘋掉。
不知何時,外界的風聲再度大了起來,烏云遮住太陽,暴雨再次沖刷著大地。
臥室黑的離譜,明明是白天,卻什么都看不見。
睡夢中,陳風被外邊的響動吵醒。
睜開眼,仔細聆聽,卻又什么都沒有聽見。
握著槍,打著手電,陳風慢慢打開臥室的門,在客廳搜尋。
客廳,比臥室更黑,黑到吸光,除卻手電照出的光束,什么都看不見。
陳風心中有些不安,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
黑暗中,靜謐的可怕,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因緊張而快速跳動的聲音。
驀地,他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手電的光束,聚焦在一處。
面前半米處,似乎是多了一堵墻。
手電的光照在上面,沒有一丁點的反射。
陳風有些驚懼,想要退回房間,客廳,卻漸漸亮了起來。
一道修長的黑影,慢慢清晰,立在他的面前。
漆黑的外表,皮包骨頭的模樣分外瘆人。
骷髏一般的臉上,眼窩深陷。
灰紅的眼珠卡在其中,死死的盯著自己。
陳風驚駭?shù)穆曇舳甲兞苏{(diào),下意識的扣動扳機。
耳邊,槍聲還未響起,喉頭卻傳來劇痛。
眼前一黑,他全身的氣力像被扎破的氣球一般泄去。
手中的槍,咔嚓掉落在地,耳邊只有撕咬咀嚼的聲音伴隨著模糊的意識,慢慢消逝。
猛地自床上坐起,陳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驚得一身冷汗。
看著窗外蒙蒙的光,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他暗暗苦笑,原來,只是一個噩夢。
不過很快,他便屏住了呼吸,臥室外,隱隱傳來尖銳物劃過鐵皮發(fā)出的刺耳聲音。
一骨碌爬起,握住身邊的步槍,咔嚓一聲上膛,陳風輕輕打開臥室的門,探頭一看,亡魂皆冒!
鋼皮的防盜門,已然被喪尸掏了一個大洞!
門外,沉重的腳步聲,雜亂不堪。
嗅到人肉氣息,外邊的喪尸更加瘋狂,冷不丁將頭插進窟窿,灰色的眼珠死死的盯著陳風,拼了命的往里鉆,指甲撓著鋼皮的吱呀之聲令人牙酸。
好在門上破開的洞口不大,堪堪塞進一個腦袋,喪尸的肩膀被死死的卡在門外。
陳風舉起槍,開始瞄準,這只是一具喪失人性的尸體,已經(jīng)不屬于人類的范疇了。
他握槍的手,慢慢穩(wěn)定,準星死死瞄住喪尸的頭。
喪尸更加瘋狂的往里鉆,卡在窟窿中動彈不得,卻帶得門咔咔直響。
深吸一口氣,陳風屏住呼吸,猛地扣動扳機!
步槍巨大的響聲,回蕩在房間內(nèi)。
子彈,瞬間擊中喪尸的腦袋。
卡在門中的喪尸,頭頂炸起一朵血花,瞬間靜止不動,耷拉著頭顱。
白的腦漿,混著暗紅半凝的鮮血,順著腦袋后被子彈炸開的大洞往外涌,流到門上,又淌到地上。
屠宰一般的場面,加上血腥氣和濃濃的腐臭,盡管之前殺過一只,但近距離的觀看,還是有些招架不住,當場干嘔起來。
半分鐘后,他才調(diào)整好情緒,準備起身離去。
又是一聲巨響,嚇得陳風一個趔趄。
鋼皮的防盜門,猛然一震,幾秒后,巨大的響聲再度響起,喪尸的嘶吼傳進耳朵,外界還有喪尸在撞門!
陳風心中一慌,大腦一片空白。
不管空氣中的血腥味和腐臭,他大口大口的吸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突然想到之前換掉的鐵水管!
手忙腳亂的爬起,他沖到衛(wèi)生間,拿起水管,跑到門口,強忍著不適,用水管戳著頭顱,將擊殺的喪尸向外推去。
死去的尸身,重的出奇。
陳風使出了吃奶的勁,終于將它推了出去。
就在推出去的那一瞬,另一只喪尸如法炮制,再一次一頭鉆進孔洞,直接跟他來了個臉對臉。
陳風一聲怪叫,嚇得聲調(diào)都變了。
要是再近個幾毫米,這一人一尸都能舌吻,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喪尸臉上那股陰冷的腐臭。
陳風破口大罵,連滾帶爬的起開,一頭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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