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霧越深,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緣故,霧也變得暗了,林舟看了看四周,林舟從一進森林開始,無論往哪走都會看到那一棵缺了半臂的大樹,不像是人為的破壞力,更像是被雷劈殘了。
比安利沉默不語,微微點了點頭。他確實沒來過,縱使他已經(jīng)抵達過這里千萬遍,可參與的每一遍的世界都有所不同,況且這里,與之前相比,相差太多了。無論是前期的巡捕,還是現(xiàn)在的森林,在他的記憶里,好像并沒有人會連續(xù)遇到兩次危機。
——畢竟這里只是〈淺層世界〉中〈浮華〉之面的表層。
按理論說,每個人都是安全的??蛇@里給他帶來的,除了危險,更有一種超出預料之外的猜疑。
林舟頓住了腳步,比安利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她打量著眼前那棵畸形的大樹,話音剛落,突然吹起一陣風,將眼前的迷霧吹的更濃密了些,林舟拉著比安利就向前走,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開始挪動,可也晚了,林舟帶著比安利跳到了樹枝上。
樹:
林舟看向比安利,比安利立刻把自己的兜揣的緊緊的,林舟給他腦袋上來了一招,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這些,比安利捂著自己的頭往后縮,可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挪動,再移一步就落到那迷霧中去了,他只能悻悻地拿出一個炸藥,很不舍地給了林舟。
樹沒辦法再沉默下去了,它再不說話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比安利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游走這么久也沒見這玩意講過一句話,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確實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只不過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
林舟饒有興趣地看著它,樹立刻就低頭道歉了,枝條也微微向下彎曲了些,再彎一點好像全部就要斷了。還沒等林舟二人反應,它又變回原來的樣子,示意林舟不要出聲。
夜深了,林舟看不到遠處走來的人是誰,也看不清長何模樣,朦朦朧朧的,即使走到樹底下也窺不得他的全貌,只覺得他很好看,也很朦朧,好像易碎品一樣輕靈。
他開口了,聲音帶著些少年的俊朗,但更多的是低沉。林舟看著他,看不清他,也從來沒有看清過他。沒等她反應,樹立刻假裝伸懶腰將一堆葉子擋在他們面前,
林舟看了看比安利,比安利嘆了口氣,從兜里拿出一副耳機給林舟戴上,林舟看著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又繼續(xù)轉(zhuǎn)過頭看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了。
比安利頓了頓,她想干什么?他知道林舟不傻,但他不知道林舟覺得他傻。比安利是不可能想明白這個問題的,不過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他還會驕傲地與那個《他》說:
林舟突然問他。
眾生平等,是嗎。
她不信。
她不信神,如果真的有神,為什么聽不到她的訴求、聽不到她的愿望呢?神啊,不過是被冠名的希翼,他們被我們送上翅膀,也注定被我們撕裂粉碎。
如果真的有神,為什么唯獨遺漏了她的痛苦無法釋懷呢?
如果真的有神,就把我淹死在海里。
媽媽說,海是家,她最喜歡海了。可她的一生被囚禁在閣樓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把我送到了海邊——那是她認為的自由。她不希望我被束縛,不希望我被使命囚牢,我應該是自由的。
無端的畫面突然闖進林舟的腦海,她知道,這是她,但也不是她。
——這是她千千萬萬片痛苦畸形的靈魂中,承載著其中一塊苦痛的棱鏡。
……
林舟看著比安利,眼神瞟了一眼樹下的男人。是的,她要跟著他,她總覺得在他的身上能找到這個世界秩序的突破口,或許他就是打開這里的。
林舟帶著比安利從另一側悄悄溜下樹,在樹的另一旁等著。比安利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石頭,林舟回頭看了看男人,似乎沉默地站在那里很久了。樹的身后異常的安靜,沒有風聲,沒有水聲,也沒有鳥聲,像是一個開了靜音的世界,林舟只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說著是她不認識的語言,她聽不見,也看不見。
那些無法從唇語讀出來的文字,卻成為了二人亙古的遺憾。或許他知道她會唇語,故意讀出古老的文字,亦或是她知道這些,只是并沒有在正確的時間想起。其實一開始就注定了,一些人總該是會有可惜的。是誰呢。
……
她沒有聽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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