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寶貝啊!”
“乖乖,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是明代的白釉器吧?”
“價值連城,王老板竟然舍得把這么寶貝的東西拿出來,一飽眼福!”
……
店內(nèi),大美女對面圍著幾個看客,此時個個雙眼放光,看向一名身穿居士服的國字臉中年人。
中年人手里拿的雪白三足杯。
聞言滿臉驕傲對著美女說道:“夏小姐,這件白釉暗花三足爵杯,是我的鎮(zhèn)店之寶。”
“實在得之不易?!?/p>
“既然你這么喜歡,那我就割愛轉(zhuǎn)讓給你?!?/p>
“只是價錢嘛……”
美女聽的明白,微微一笑:“王老板,奪你心里所愛確實有重要的原因?!?/p>
“你盡管報價,我自然會給你補償。”
“那好,那就五百八十萬如何?”
國字臉心中一喜,考慮了兩秒報價道:“圖個吉利!”
夏魚看中他的珍藏,是他的福氣。
夏魚的爺爺是成海古玩界的泰斗,一手創(chuàng)建古玩協(xié)會的主兒,要是能借機搭上夏家,以后路子還能窄么?
五百八十萬他沒瞎開價,就是為了送個交情。
“好,刷卡。”
姓夏的美女毫不拖泥帶水,當(dāng)即答應(yīng)。
“慢著!”
就在這時,陳川踏進店里,走到美女身邊,伸手一撈。
直接從王老板手里拿過爵杯。
頗一入手,陳川便感覺到一股浮躁、空虛的火氣。
根本沒有經(jīng)過時間洗禮沖涮后的印跡。
高仿!
“夏小姐,他是你朋友?”國字臉一臉疑惑。
“我不認(rèn)識他?!毕聂~茫然搖頭。
“你是什么人?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么?碰壞了你賠得起嗎!”國字臉聞言立刻滿臉怒容搶回了爵杯喝斥道。
“呵,一把現(xiàn)代高仿,竟敢冒充明代官器,還敢談價值?”
陳川面不改色,看向夏魚:“當(dāng)心別被人坑了,這東西只值五百塊?!?/p>
國字臉?biāo)查g臉色鐵青,雙眼噴火:“哪來的愣頭青,竟敢說我的杯子是假的?!?/p>
“你以為夏小姐是什么人?能看不懂真假!”
他誠心實意把多年前撿漏過來的白釉爵杯轉(zhuǎn)讓,結(jié)果被一個小年輕當(dāng)面指責(zé)說是假的。
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要不是當(dāng)著夏魚的面有所顧忌,可能已經(jīng)給陳川一個大嘴巴了。
做古玩的,最怕打眼。
陳川此舉無疑是在當(dāng)眾敗壞他的名聲。
“這個白釉三足爵杯,我看沒有問題啊,你為什么會說是高仿?”夏魚一臉不解問道。
她從小跟在爺爺身邊,就對古董感興趣,這么多年經(jīng)手的古董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在字畫方面的眼力自認(rèn)不輸于不少老師傅。
雖然對瓷器不怎么精通,卻也有所認(rèn)知。
早就聽說金雅軒的王老板有件鎮(zhèn)店之寶,磨了許久終于讓他答應(yīng)轉(zhuǎn)讓。
卻突然出現(xiàn)個年青人說是假的。
“這白釉三足杯專門針對瓷器高手仿制,你看不出來也正常?!?/p>
陳川一臉自信:“不過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p>
“時間,會分辨一切!”
這種自信,源于他跟古董的靈魂交流。
但凡被他接觸過的東西,都能輕易感知其來龍去脈。
或許沒有靈慧,但一定是被時間洗禮沖涮過的,會留下獨特的印跡。
但這三足爵杯,卻沒有這東西。
“胡說八道,你不但在質(zhì)疑夏小姐的眼力,還不把我放在眼里!”
國字臉再忍不住怒道:“好,你說這杯是假的,告訴我假在哪?”
“說不出來,我今天饒不了你!”
被人砸場子砸到眼巴前了,再好的度量也不可能憋著。
況且這關(guān)系到他跟夏家的關(guān)系。
當(dāng)場便要給陳川幾分顏色看看。
“小伙子,嘩眾取寵的后果你承擔(dān)不了,損人名譽是小人行為?!?/p>
“王老板干這行幾十年,在他面前班門弄斧,不知所謂!”
“看戲看戲,總有些拎不清的跳梁小丑,在這丟人現(xiàn)眼……”
……
旁邊的幾個客人,也紛紛不忿幫腔。
“呵,目光短淺,眼瞎心盲,半壇醋說的是你自己吧!”
陳川聽他這么說,心里也涌起一股怒意。
他的想法很簡單,看出這杯不對,確認(rèn)是仿品。
便要幫夏魚避坑,賣個人情,然后才能跟她聊聊能不能把耳墜讓給自己。
這在眼力吃飯的古玩行,不叫損人利己。
點出問題,反而賣貨的還得給他學(xué)費。
但這國字臉顯然不是個謙虛之人,剛愎自負(fù),高高在上。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知道,眼睛瞎在哪。
不顧國字臉變色,朗聲說道:“明代白釉自洪武時便有,但每朝卻都有自己的特色,風(fēng)格迥異?!?/p>
“看這三足爵杯的款形樣式,都是嘉靖之風(fēng)?!?/p>
“而釉卻是正德的特征,豈不是搞笑?”
“你少在這故弄玄虛,這兩個朝代本就在一塊,釉色風(fēng)格本就相同,眾所周之!”國字臉怒極發(fā)笑。
陳川說的,他怎么可能不懂。
當(dāng)初他正是借著這些特殊,才撿到如此大漏。
夏魚也露出不解之色。
陳川并沒理他,接著說道:“正德白釉,早期跟成化、弘治兩朝差不多,胎體纖薄甚至給人透光的錯覺。”
“白釉多青中閃灰,釉面光亮清澈,透明度強,稱為亮青釉?!?/p>
“但嘉靖的釉面卻肥厚光潤,呈乳白色?!?/p>
“這點,憑眼睛確實不容易發(fā)現(xiàn),但胎體不及前朝,厚重且粗糙,多有接痕?!?/p>
“但你看看你的這個三足爵杯,胎體纖細(xì)優(yōu)美,胎壁極薄,光照可透。”
“確實是美,但你卻因為美忽略了那個時代的印跡!”
話說到這,突然伸手再次奪過爵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砸在地上。
啪!
碎片激散,嚇的在場的人齊齊一抖。
這……什么情況?
這小子怎么會把這杯給砸了!
難道得了失心瘋?
不止他們,國字臉更是表情扭曲。
夏魚滿臉震驚。
只有陳川不急不慢,撿起一片胎瓷,送到夏魚面前說道:“夏小姐既然了解古董,相信應(yīng)該知道鑒定要點便是細(xì)微之處。”
“完美的東西,未必就是真的?!?/p>
“從農(nóng)耕到封建再到現(xiàn)代社會,缺憾跟瑕疵,才是文明發(fā)展的動力。”
“被表面所迷惑,必將失其根本,一葉障目!”
幾句話,雖然不是說給國字臉聽的,卻讓他雙眼暴突,臉色煞白。
死死盯著那片嶄新的胎瓷,額頭冷汗直冒。
這胎瓷,不對勁兒!
瞬間如遭雷擊,臉色慘白,聲音顫抖。
“打、打眼了…”
“我打眼了……”
“我以為撿了大漏,卻不想被人當(dāng)漏撿了啊~~”
幾十年的眼力,在這一刻變成了笑話。
陳川的一字一句都像有力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讓他無地自容。
這一刻,所有人都呆了。
連王老板自己都說打眼了,這……
勝負(fù)還用說么?
這年輕人到底什么來頭,一眼便看出爵杯有問題,接著放手摔杯。
這是要何等自信?
奇跡,真是奇跡!
這世上,竟有如此年輕的大師,這下子成海市要熱鬧了。
“大師,請受我一拜。”夏魚最先反應(yīng)過來,面帶感激鞠了一躬。
這是學(xué)費,她眼力不濟,要不是陳川及時阻止,差點打眼。
這件東西關(guān)系到她能否入主夏家,接替爺爺?shù)囊吕彙?/p>
不容有失。
陳川是她的恩人,也是老師。
“夏小姐,你太客氣了。”
陳川沒想到夏魚反應(yīng)竟這么大,連忙扶起她。
眼神也正好落在她那只耳墜上。
壯著膽子問道:“其實,我是想看看你的耳墜,可以嗎?”
夏魚美目中露出一絲詫異,二話不說伸手解下耳墜,遞給了陳川大方說道:“這個耳墜是我前段時間去藏區(qū)的時候,在一位藏民家里碰見的。”
“我鑒定過并不是翡翠,不過這東西對我來說有特殊含義……但我可以借你看看?!?/p>
陳川壓根就沒聽她在說什么,心神都集中在這顆水滴狀的耳墜上面。
任由夏魚松手落在他手上。
咚!
耳墜才一接觸到皮膚,陳川的視線就突然消失。
心口如中大錘,耳朵里像驚雷炸響一般。
意識一下就懵了。
身體直挺挺地朝前倒去。
“你怎么了?大師……你別嚇我……”
夏魚一把將他抱住,卻感覺陳川的身體半邊像火一樣燙,半邊像冰一樣涼。
從未見過這種情況的她,頓時慌了。
而此時,陳川的意識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片蒼莽大陸之中。
周圍電閃雷鳴,天空昏暗的云層里,卻隱見龍形生物翱翔其中。
陣陣龍吟聲中。
陳川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
明明沒有身體,卻根本動彈不得,如置身冰火兩重天里,無比煎熬。
隨著龍吟聲漸隱,空中傳來一股靡靡之音。
晦澀難懂。
“飛龍在天,利見大人,元享,利牝馬之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p>
“主利,西南得朋,安貞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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