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厚云呈現(xiàn)出黃綠色,散發(fā)出濃郁的惡臭,云層間隙,劃出一條粗壯的閃電,隨之爆發(fā)出震天動地的雷鳴。
“轟!”
炸響過后,嶙峋的山峰被轟去一角,一幢幢樓房大小的山石坍塌滾落。
“轟隆?。。?!”
猙獰的電光不斷閃現(xiàn),天地間,山崩地裂,尸橫遍野,一副末日場景。
游天懸浮半空,身罩虹光,手持仙劍。
他頭頂,成千上萬道劍光,相互交錯,編織出一道宏大的劍網(wǎng),散發(fā)出耀目的光輝。
雷電暫歇,云層涌動。
成百上千顆碩大的隕石,體表雷電糾纏,穿透云層,如同狂暴的魔獸,朝劍網(wǎng)蜂擁襲來。
“雷隕滅世大陣!”
游天低喝一聲,臉上驚怒交加。
漫天的雷光隕火過后,彌天劍網(wǎng)光芒黯淡。
游天不及喘息,又感更大動靜,慌忙抬頭。
云層如倒置的滾水,不停翻涌,沉厚的云障中,一只大手,挾天地威壓,探了出來。
游天瞪大雙目!
那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毫不停留地壓了下來,人類渺小的身軀在此大手面前,如塵埃之于山脈。
游天的身體頃刻間被壓彎禁錮,再難動分毫。
慶幸的是,擎天巨手在觸碰到劍網(wǎng)時,被擋了一檔。
“你是誰?”
“為什么要?dú)埡θ祟??!”游天勉力挺身,不甘地望著天上?/p>
“我是你……”
“轟隆?。 ?/p>
神秘生物的聲音有些含糊,隆隆的雷聲,像是回答,又像是忘乎所以的笑。
游天橫劍向天,狀若癲狂:
“不管你是誰,只要有我在…”
“你就休想將人類從這個星球抹除!”
“我是誰,我特么是你《基因工程原理》課的老師!”
夢里,那只巨手微一停頓后,抓破了光陣,泰山壓頂。
夢外,游天的后腦勺被老師狠狠地打了一下,腦袋嗡嗡的。
“哎呦!”
他呼痛一聲站起來,接著“滋溜”猛吸一口,將長長的哈喇子吸回口中。
周圍的同學(xué),早已抱著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哈!”
“他剛才說什么來著?”
“好像是說拯救人類之類的吧…”
“逗比,哈哈哈!”
游天有些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又低頭瞅了一眼被口水浸濕的《基因工程原理》,眨了眨眼睛:
“嘎?夢境?”
大學(xué)課堂比較松散,只要不影響課堂紀(jì)律,老師一般不會管。
但是,申教授此刻很生氣。
剛才這個叫游天的家伙,實(shí)在是無法無天。
開課沒多久,就一直閉著眼睛哇哇亂叫,說什么,
“哼,雷隕滅世,何足掛齒?”
“看我彌天劍網(wǎng)!”
不時又蹦出一句,
“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
正因?yàn)槿绱?,他忍無可忍,一掌下去,將這小子拍醒。
“課堂睡覺就算了,還瘋言癔語…”
“我建議,你去掛個號,瞧瞧到底是腦干共濟(jì)失調(diào),還是小腦前葉萎縮?!?/p>
老教授一通嘲諷,引得班上哈哈大笑。
“哈哈哈!”
“不愧是咱們生命科學(xué)院的首席專家,罵人都這么有水平!”
“不過也是奇怪,印象里,這個家伙好像每天上課都在睡覺?!?/p>
“我常去他宿舍串門,他在宿舍的時間很少,早出晚歸,經(jīng)常見不到人?!?/p>
“這樣啊,真是個怪胎!”
“噓——教授看過來了!”
申教授環(huán)顧一周,議論聲立馬停了下來。
他回頭瞪一眼道:
“東中洲大學(xué)好歹是漢國頂尖的學(xué)府,怎么有你這樣渾水摸魚的學(xué)生?!?/p>
“坐下!”
“是,老師!”
游天低眉順目地應(yīng)道。
他瘦高白凈,長相一般,說不上帥氣,但也算不得怪異。
同學(xué)之所以稱他為怪胎,大約是他從不參加集體活動,顯得不那么合群。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班長喻宏亮,不知為何與他有些過節(jié)。
在喻宏亮的有意號召下,班上大部分同學(xué)都對他敬而遠(yuǎn)之。
因此,開學(xué)以來,游天一直處于被孤立的狀態(tài)。
“這些場景,太真實(shí)了,就像真的存在一樣…”
游天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
自高考強(qiáng)行催動那個能力后,他常常會做相同的怪夢。
除了剛才的末日場景,還反復(fù)夢到其他幾個同樣詭異的地方,蠻荒戰(zhàn)場、叢林古跡。
“游天,你沒事吧?”
他正自思索,身側(cè)間隔一個位置處,傳來略帶關(guān)心的問詢。
“沒,我沒事兒?!庇翁靷?cè)頭望去,原來是一名鵝蛋臉少女,扎個簡單的馬尾,裝扮樸素。
“向真貞,你以前不都是坐第一排的嗎,今天怎么坐這么靠后?”他問道。
他與向真貞,是班上唯二申請助學(xué)貸款的學(xué)生。
班上少數(shù)人排擠他,多數(shù)人盲從,向真貞算是個例外。
“我打工的奶茶店新到了一批原料,我去幫忙整理,臨近上課才弄好?!?/p>
向真貞解釋兩句,小聲問道:
“游天,你手舞足蹈的,到底夢到什么可怕的東西了?”
游天窘迫地笑道:
“呃…哈哈哈,也沒什么?!?/p>
“大約是最近看一本修仙小說,太入迷了?!?/p>
“修仙?噗嗤—”向真貞捂嘴輕笑:
“啊,對了!我的助學(xué)貸款已經(jīng)批下來了,你呢?”
向真貞眉眼清亮,尋常雙眸亮若星辰,笑的時候,兩眼彎彎如同新月。
美中不足的是,她左邊臉頰有一小塊不規(guī)則的褐色胎記。
游天微微一愣:
“已經(jīng)審批下來了?”
向真貞笑道:
“嗯…我前天收到了轉(zhuǎn)賬提醒?!?/p>
“接下來,我們要努力學(xué)習(xí),努力還錢了!”
游天眉頭不經(jīng)意皺了皺,早上才看過,卡里的余額,少得令人不忍直視。
“天體物理學(xué)在可見物質(zhì)的基礎(chǔ)上,提出了暗物質(zhì)概念…”
“所謂暗物質(zhì),是一種不可見卻真實(shí)存在的物質(zhì),同時也是宇宙的主要組成部分?!?/p>
“而在基因工程研究中,種種跡象表明…”
“除了目前微觀條件下可觀測的基因外,同樣有不可見卻真實(shí)存在的基因…”
“基因工程學(xué)將之稱為,暗基因……”
申教授走回講臺,一邊說,一邊隨手畫出個虛線的雙螺旋基因結(jié)構(gòu)圖。
叮鈴鈴…
下課鈴響。
“兄弟,今晚什么安排?”
“今晚…今晚好像有個辯論賽吧,我們班辯論二隊(duì),對陣材料學(xué)院。”
說話的兩人,一個干瘦細(xì)長如麻桿,一個肥胖短小如冬瓜,看起來很有幾分喜感。
“辯論二隊(duì)…就是游天、向真貞他們組建的隊(duì)伍吧…”麻桿作沉思狀。
“對??!”冬瓜哈哈笑道:“亮哥說,他們叫歪瓜劣棗隊(duì)…”
“哈哈哈!”麻桿也笑。
“哼!說什么呢!誰是歪瓜劣棗!”向真貞氣沖沖地對著麻桿和冬瓜喊道!
“快,快走,胎記妹聽見了!”
“哈哈哈,胎記妹,這個名字好!”
麻桿和冬瓜追逐著跑出教室。
向真貞恨恨地跺了跺腳。
“真貞!吃飯去了!”教室前面,一名打扮新潮的女生對著這邊招手。
“哎,思琦!來啦!”向真貞迎向教室前頭的女生。
這名女生叫吳思琦,是向真貞的室友。
她瞥了一眼擦肩而過的游天,眼中閃過一絲嫌惡,故意側(cè)邊躲開一步,待游天走到教室門邊,不加掩飾道:
“真貞,你怎么和這種神經(jīng)病坐在一起?”
“走啦思琦,吃飯去啦!”向真貞挽住她的手臂,轉(zhuǎn)移話題:
“對了,雅婷呢?”
吳思琦撇嘴:“曲雅婷看喻宏亮踢球去了?!?/p>
向真貞笑道:
“我差點(diǎn)忘了,雅婷和班長戀愛了!”
“她是我們院公認(rèn)的美女,又是團(tuán)支書,和亮哥很般配嘛!”
“呵呵,你說是就是吧…”吳思琦不以為然。
游天走在操場外圍的跑道上,默默思考著什么。
方才吳思琦的嘲諷,他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他也不愿爭執(zhí)什么,這些年來,類似的話,他聽了不知道多少,早就免疫了。
他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是助學(xué)貸款的事情。
申請貸款的材料,是和向真貞同時提交的,沒道理,只有一個人被批下來。
問題出在哪呢?
球場很熱鬧,不斷有諸如“快!”“給我給我,球給我!”“打門!”的吆喝。
球場外不遠(yuǎn)處,是此行目的地——食堂。
哎…
游天想到自己的余額,輕輕嘆口氣。
助學(xué)貸款再不下來,他連最基本的溫飽,也快要維持不下去了。
“嗯?”
他忽然感應(yīng)到什么,眉頭微蹙,驀然抬起右掌。
下一刻,一個高速飛旋的足球,啪地撞進(jìn)了他的掌心。
他朝足球飛來的方位看去。
罰球區(qū),站著一個身著球衣、體型矮壯的男生,冷冷地看著這邊,本應(yīng)射向門網(wǎng)的球,不知為何,被踢到了他這個方向。
“亮哥,你這腳,歪到姥姥家了!”
其隊(duì)友在一旁打趣。
游天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足球,輕輕一拋,在球即將落地的一刻,猛得一記抽射。
唰!
足球帶起一陣疾風(fēng),閃電般從此人耳邊擦過,鐺地撞在門柱上,粘著門柱表面“兜兜兜”急速旋轉(zhuǎn),嘭地一聲,爆裂開來。
“哇!”
“球怎么炸了?”
“是不是踢到鐵刺上了?”
隊(duì)員們驚愕莫名,紛紛跑來圍觀。
喻宏亮臉頰被球擦過,火辣辣地疼。
他看著游天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憎惡的目光中,帶有幾分忌憚,低聲咒罵,“窮逼!”
“算了算了,吃飯吧!”
“沒勁,才剛熱身呢!”
“亮哥,走了!”
一行人圍著球桿看半天,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前呼后擁,浩浩蕩蕩離開球場。
“吱吱——轟!”
他們走后不久,方才被足球踢中的門框,轟然倒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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