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馬蹄聲很急,而且這聲音很大,怕是有十多匹馬往這邊沖。
原本還以為這周圍沒什么人煙,張家人才會在這里煮肉。
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到處都有人逃荒,這要是被誰察覺,直接把肉和東西搶走了,他們哭的地方都沒有。
搞不好人家殺人滅口,他們這一大家子人怕是都得交代在這里了。
此時張家兄弟已經(jīng)在張老頭的帶領(lǐng)下,拿著弓箭砍刀和鐮刀等物,齊刷刷的站在高處,把妻兒護(hù)在身后。
張老太則領(lǐng)著媳婦和孫女們,迅速把還有一些沒藏好的肉,往馬車?yán)锩嫣А?/p>
幾個小點(diǎn)的孩子,拼命用大樹葉扇那些肉香,希望這味道早點(diǎn)消散掉,這樣他們也安全一點(diǎn)。
張家所有人此時的心都緊繃起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要是遇到一伙窮兇極惡之徒,他們一家人都有可能死在這里!
張安平緊閉著嘴唇,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的念頭。
大意了,自己還是大意了,弄出一頭豬來,但是張家人再不吃點(diǎn)肉,這每天長途跋涉,怕是身體很快就扛不住了。
與其慢慢拖死,還不如放手一搏!
張安平不后悔,他手里拿著鐮刀看了一眼身后十個姐姐,目光再一次看向前方,而等到那馬匹沖過來后。
所有人都驚訝了!
“是你們?”
“是你們?”
張安平看著眼前的李德義,此時哪還有俊俏公子哥前呼后擁的模樣?
他身上的儒袍已經(jīng)破爛不堪,上面都是發(fā)黑的斑斑血漬,已經(jīng)分不清楚是血還是污垢,而且后背似乎破了一大塊,但是并沒有縫補(bǔ)!
而他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要不是才分開幾天,張安平肯定就認(rèn)不出來他。
原本李德義的車隊(duì)有十多輛馬車,此時只剩下三輛東倒西歪的馬車,那馬車一副隨時要散架的模樣。
原本二三十個雜役伙計(jì),此時不到十個,一個個身上還掛著傷,老遠(yuǎn)都能聞到一股子惡臭。
怕是好多天沒洗刷過,而且他們的眼神看向張安平身后的時候都綠了,因?yàn)槟沁呌锌阱?,鍋里在用煮好的肉湯水煮野菜?/p>
“安平兄,幸好那一日你離開了,我們被強(qiáng)盜盯上了,幸好伙計(jì)們奮不顧身的才救下我們,家父受傷了,我們身上沒有糧食,可否買一些……”
李德義此時滿臉的囧色,說是買,他身上渾身上下就沒啥值錢的東西。
摸了許久,摸出了自己從小佩戴大的一塊玉佩。
如今也就這東西,還算值錢!
張安平看著李德義那念念不舍的目光,再數(shù)了數(shù)他們身后,一共有九個伙計(jì)。
其中李德義和他身邊一個書童沒受傷。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傷了。
馬車?yán)锼坪踹€有咳嗽聲傳來,聽聲音似乎是那日訓(xùn)斥李德義的,他的父親。
而他的小妹和母親則安置在馬車之中。
只是他們原本拖著糧食和財物的另外幾輛馬車還有十多匹馬,此時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
“可,只是我們糧食也不多,你也看到了,都在吃野菜,加上這邊都是女眷,你看,你們的露營地點(diǎn)可否選在那邊?”
此時張老頭沒有出面,就由張安平站了出來。
畢竟他和李德義是同窗,只是張老頭原本心底還有些擔(dān)心,但是等到張安平指著那露營地的時候,他心底一顆大石頭放下了。
因?yàn)榻饘O孫指的那個地方,距離他們還有三百多米,而且地勢低,稍微有所異動,他們這邊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甚至還能提前逃走!
這金孫孫倒是很聰明。
“多謝了!”
李德義一看張安平給他們指的方向,很快就明白,這是張安平并不相信他。
他索性又讓伙計(jì)在距離他們五百米的地方扎營休息后,這才洗了一把臉,想了想攙扶著母親和妹子,前來拜見張家長輩。
他妹子看著和張芝春差不多大,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
不過有錢人家的小姐,皮膚特別白皙,攙扶著母親走了五百米,就已經(jīng)累的氣虛喘喘的。
再看張家的幾個孫姑娘,這會都熟練的在幫著燒火,有的在幫著處理食物,差距就比較明顯了。
李德義的母親是一個面善的婦人,年紀(jì)比大伯娘大,但是看起來比張安平的母親還要年輕許多,就像是二十多歲的婦人。
頭上還插著一根明晃晃的金釵,手腕上還有一對厚重的金手鐲子!
這,他們不被搶,誰會被搶?
幸好沒跟他們一個車隊(duì),不然,現(xiàn)在他們也被搶了。
張老太請著李家太太在馬車邊坐,委婉的勸說她,打扮低調(diào)一些,首飾什么都藏起來最好。
要不然會容易出事!
“啊,翡翠玉石這些這貴重的已經(jīng)收起來了……”
“金的更打眼,在流民的眼里,能穿金戴銀已經(jīng)是大富大貴了!”
李德義也聽到一些,面色一紅,就有些羞愧不已,他們家頗有些家底,不然也不會在京城有產(chǎn)業(yè)。
母親和小妹從沒遭遇過這樣的事情,此時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師兄你們需要多少糧食?有何打算,你父親傷的重不重?你家伙計(jì)仆役是否靠的?。俊?/p>
“伙計(jì)仆役都是家生子,幾代的忠仆又經(jīng)歷過生死,倒還靠的住,只是我們被強(qiáng)盜沖散了,財物和糧食都丟了,我父親說在向北走個二三日就可以進(jìn)城了!”
“他有好友在城中,打算去置辦一些行李糧食后再往北走!”
“我這邊有十四人,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吃頓飽飯了,我想,可否買三天的糧食……”
李德義有些窘迫,父親的傷勢其實(shí)也能下地。
但是父親此時羞愧難當(dāng),畢竟當(dāng)日那些話語,都是父親說出來的,而此時他們沒有糧食,還得向張家求助!
“我這邊今日運(yùn)氣其實(shí)不錯,弄到一些魚和獵物,所以只有些粗糧和肉以及魚可以賣一些,最多可以給你一二百斤的模樣,你們省著點(diǎn)吃,三五日是沒問題的……”
張安平這一說,李德義喜出望外。
一二百斤的食物?
這比他開始猜想的多出太多了,帶著母親和妹子前來,其實(shí)就是看出張家對他們無比戒備。
怕這個時候不肯伸出援手?
何況李德義猜想,張家如此貧困,卻能拿出一二百斤糧食給他們,哪怕是賣,這也是大恩呀!
“多謝,多謝,我可以拿些珠寶首飾給你們!”
“不用,我看過你家馬車,有一輛是空的,不如那輛馬車給我們可好?”
其實(shí)張安平這還是占了一些便宜,畢竟馬車在這個時候不便宜,但是糧食也貴,他們這一路行來,想買一點(diǎn)糧食,無論是出多少錢人家都不賣!
甚至對他們這一行人,都是敬而遠(yuǎn)之,生怕他們干出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
“自然是可以!”
李德義雖然有些不舍,但是也很快答應(yīng)了。
還特意告訴張安平,他家的馬都是養(yǎng)了幾年的,聽話也認(rèn)路,讓他千萬要善待。
就這樣,張家送出了五十斤豬肉,還有一百斤紅薯,五十斤的鮮魚還有三十斤小米,二十斤大米后就換到一輛馬車。
那馬車雖然東倒西歪的,一副隨時要散架的模樣,但是拉馬車的馬卻是相當(dāng)不錯。
這讓張家人十分高興,又額外送了一大堆野菜還有一些采摘的曬干的蘑菇。
看著這些東西,再想起耳邊妻女說到張家人提醒他們,把金銀都藏好的話語,李德義的父親閉上眼睛,似乎在想什么?
而另外有人悄悄的來到他身邊。
在他耳邊低語。
“老爺,我看過張家人有十九口人,只有四個壯勞力,而他們應(yīng)該是剛獵殺了一頭野豬,那頭野豬足有三四百斤,而他們驢車上,雖然掩藏的很好,但是目測有不低于五百斤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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