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阕?!?/p>
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讓余歡砰然心動,不由自主的跟著歷玲玉,一直走到了小院的門口時,余歡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歷玲玉回過頭看向裹足不前的余歡,黛眉微皺低聲詢問道:“鵬兒為何不走了?”
余歡沒有回應(yīng),而是目光炯炯的盯著歷玲玉的秀目,一臉平淡的問道:“大娘何至于此?就不怕引得父王不快嗎?”
歷玲玉轉(zhuǎn)過頭背對著余歡,任由夜間的清風(fēng)撩動她前額的秀發(fā),在一聲嘆息后才緩緩說道:“因為我恨余淵,這個理由夠嗎?”
“大娘與父王十五年來相敬如賓,這恨又從何而來?”余歡面無表情的笑了笑,隨即撒開了歷玲玉的手,后退幾步后反問道:“依鵬兒現(xiàn)在的處境,還有誰可以相信?”
聞言,歷玲玉轉(zhuǎn)身看向余歡,臉上涌出一絲怒意:“你所見到的并不一定真實!”
余歡嘴角一咧,冷漠的神情倒是與余淵有了幾分神似:“一如這彼岸花嗎?”
歷玲玉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余歡,幾次想開口卻又咽了回去,最后只得無奈嘆息道:“到現(xiàn)在你還是不愿意相信我嗎?”
“大娘,那你說我該往哪逃?”余歡的笑容依然冰冷,充滿了不近人情的執(zhí)拗,又向著小院退了數(shù)步后才繼續(xù)開口說道:“我若就這么逃了,許是死在半道上也無人知曉?!?/p>
這幾日的時間,余歡除了修煉之外,也在苦思脫身之法,雖然只有一個大概的方向,但總歸有了活命的希望。
并且在整理思路的過程中,余歡也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余淵是個愛惜羽毛之人,不論他出于何種原因要殺余元鵬,可他始終都未親自動手,也沒想過在余家府邸動手,否則以余歡的處境,早就被挫骨揚灰了。
而他的最后通牒,雖是對余歡命運的宣判,但也透露出余元鵬不能死在余家府邸的信息,這或許是余淵的底線,也恰巧也成了余歡的生命線。
血月當(dāng)空愈發(fā)妖異,微紅的月光下,面色迥異的兩人相對無語。
過了少傾,歷玲玉這才打破了沉默,看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余歡說道:“時間總是能證明一切的良藥,只是將來你莫要后悔今日的決定才好?!?/p>
言罷,歷玲玉深吸了一口氣,將右手伸向了自己的左臂,隨即一聲“刺啦”的聲響回蕩在靜謐的小院。
余歡聞聲看去,歷玲玉竟是撕下了左臂的衣袖,露出了她潔白的玉臂,以及手臂上如紋身一般的怪異花紋。
這時,歷玲玉身上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強橫的靈力波動,緊接著,她手臂上的怪異花紋,便如同水銀般流動起來,最后化為了一副造型精美的銀色臂甲。
只見歷玲玉左臂的靈力涌動,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而那副完全貼合在手臂上的臂甲,卻在此時發(fā)出一陣“咔咔”的金屬撞擊聲,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具形似蜈蚣的護(hù)具。
“你當(dāng)識得此物,這副臂甲是為娘踏入修行時,父王送與我的禮物?!睔v玲玉檀口微張,吐出一口濁氣,低頭看向手中的臂甲時,眼中雖是緬懷之色,但卻神色堅定的走到了余歡身邊:“我將此物送與你,或許它在關(guān)鍵時刻能救你一命?!?/p>
看著眼前這副臂甲,余歡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就連聲音也多了幾分顫抖:“大娘使不得,此物太過貴重,況且以鵬兒的實力,實難發(fā)揮其萬一的功能。”
這副臂甲可不是普通的防具,而是在靈武帝國內(nèi)都享有盛譽的神兵,出自四大豪門之一的歷家之手,喚名大荒臂甲。
此臂甲不但是防御能力頂尖的荒階防具,更重要的是,歷家還以其獨有的銘文術(shù),在臂甲中封印了一道踏上登神階梯強者的全力一擊。
危機時刻,只需一絲靈力牽引,便可解除臂甲上的封印,以臂甲破碎為代價爆發(fā)出驚天一擊!
歷玲玉微微一笑,笑聲中帶著一絲瘋狂和哀傷,就連眼角也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她的聲音也愈發(fā)的縹緲,不由分說的便將臂甲塞進(jìn)了余歡懷里:“那又如何?它護(hù)得了我一身,卻沒能護(hù)住我愛的人,留著它也只能是憑添幾分傷心,若是能救你一命給余淵添堵,倒也值得?!?/p>
或許我真的錯了,但我現(xiàn)在卻不能走…余歡怔怔的看著懷中的臂甲,又抬頭看向滿是哀傷的歷玲玉,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是無聲沉默。
而歷玲玉送出臂甲后,也不待余歡回應(yīng),便匆忙轉(zhuǎn)身向著院外走去。
不過余歡終是看到了她轉(zhuǎn)身時,眼角流下的清淚,沖著她纖細(xì)的背影囁囁的說道:“對不起。”
歷玲玉聞言身形一頓,也不說話,只是肩頭微微聳動,隨即便以更快的速度離開了別院,隱沒在黑夜之中。
回想著歷玲玉離開時說的話,余歡隱約猜到了些什么,也明白了歷玲玉這么煞費苦心的幫自己,或許不只是與余元鵬十四年母子情份的緣故。
褪下長袍、中衣和內(nèi)衫,余歡光著膀子,將這副形似蜈蚣的臂甲放在左臂上,隨即向著臂甲內(nèi)注入靈力。
只見整副臂甲如同活過來了一般,臂甲的正面瞬間變軟貼合在手臂上,緊接著,兩側(cè)鐵甲開始向內(nèi)收緊,如同腕足一般環(huán)抱住整條手臂,嚴(yán)絲合縫,不留一絲余地。
真是神奇…余歡撫摸著完全貼合在手臂上的臂甲,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贊嘆。
大荒臂甲畢竟是荒階防具,以余歡的實力,自然是做不到如歷玲玉一般,將臂甲完全煉化為銘文藏于體內(nèi),不過倒也絲毫不影響手臂的靈活。
余歡嘗試著用調(diào)動靈力控制臂甲,只見整副臂甲頓時青光流轉(zhuǎn),傳出一股雄渾厚重的靈力波動。
余歡隨即心念一動,改變了靈力流動的軌跡,只見這大荒臂甲的正面,竟是毫無征兆的伸出無數(shù)根半尺來長、向后彎曲的鋼針,看上去與某些野獸身上的鬃毛頗為相似。
果然是攻守兼?zhèn)?,若是近身之下突然襲擊,常人恐怕難以反應(yīng)…熟悉了臂甲的運用后,余歡收起了靈力,臂甲也如先前一般重新貼合在了身上。
待余歡重新穿好衣服,單以肉眼已經(jīng)無法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大荒臂甲。
你可得早點來,若是晚了,或許我就沒機會了…余歡看向歷玲玉離開的方向,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歉意。
此時的余歡還不知道,在歷玲玉獨自離開的時候,暗中卻有人發(fā)出了一聲失望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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