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局里一共有兩個坐診大夫,除了徐之期還有一個大夫叫唐建,二人已經(jīng)在惠民局一起共事了許多年。
小貓找唐大夫了解了一下“腹毒病”。
原來從幾個月前開始青石縣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病,患病的人先是有惡心、嘔吐的癥狀,然后是腹瀉,漸漸地開始肚子越變越大,人越也越來越?jīng)]有精神,所以才被稱作‘腹毒病’。一開始這情況并未引起大家足夠的重視,后來來惠民局看此病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才覺得不對勁,可是研究來研究去也沒有找到原因。
徐大夫為了先解決當(dāng)務(wù)之急,熬了兩天兩夜不睡覺研制出一種藥,只要患者吃上幾天就可以癥狀逐漸減輕直至康復(fù),這才緩解了困境。
不過雖然有了‘祛毒丸’,可病因仍然是個謎,依舊不斷有新患者出現(xiàn)。
小貓問唐大夫:“看著這癥狀倒是像腸胃病,可檢查過他們的食物?”
唐大夫:“查了,他們吃的與平時一樣,也可以說是很多年都是吃的一樣的東西,不管種類還是煮食方法都沒有變動,也沒有發(fā)現(xiàn)投毒。”
“得病的人有沒有什么共同點?有沒有可能是某一種病毒專門就是這類人容易感染?”
“‘病毒’?”唐大夫第一次聽說,“雖沒有聽過此物,不過從字面上大概也能理解意思,靳姑娘從哪本醫(yī)術(shù)上看的?開始對醫(yī)術(shù)也有些研究?”
“額……我自己編的詞,”
“哦!”唐大夫摸摸胡子,“病人的共同點這些倒是沒有細(xì)細(xì)研究過?!?/p>
小貓又想起件事:“唐大夫,徐大夫的身體沒事吧?”
唐大夫擺擺手:“沒有性命之憂,這‘祛毒丸’雖然是由十幾味藥秘制而成,但是分量都是經(jīng)過反復(fù)斟酌的,并無毒性。只不過徐大夫一時間服用太多,多少會遭一點小罪。我讓人再給煎點藥服下就好了,你們也勸勸他不要賭氣了,剛才把別人送去的藥都給打翻了?!?/p>
這徐之期內(nèi)心是個驕傲的人,這一次被這樣當(dāng)眾一鬧心里一時解不開,不僅把藥給打翻了,是決心絕食到案子真相大白那一天。
小貓給唐大夫出了個主意,拿著那些‘腹毒病’患者的病情記錄冊去找徐大夫,就說一定要將這怪病的病因找出來,說不定可以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話說孟極將張大春的尸體抬回衙門之后,立刻叫來仵作驗了尸。身上沒有外傷,身形極度消瘦,下肢凹水腫,皮膚腫得發(fā)亮且很薄。最后一點,張大春腹部腫脹,這確實符合‘腹毒病’的癥狀。
死亡時間最多也就一個時辰。
看來這張大春一斷氣,張土民就立刻把人抬到了惠民局。
孟極叫上兩個手下跟自己出去調(diào)查張大春父子倆的背景,剛出衙門就看見張土民跪在門口,身上已經(jīng)穿上了孝服,邊上又是一群吃瓜百姓。
張土民一見孟極就哭著大喊:“求官爺體恤,將我父親的尸首還給我,好讓父親早日入土為安!求求官爺!”
說著就在地上“咚咚咚”磕起頭來了,惹得邊上的人一陣嘩然。
大胡子不慌不忙說道:“剛才是你抬著你父親的尸首上惠民局討公道,我們現(xiàn)在調(diào)查案子給你公道,這前后才過去半個時辰,你現(xiàn)在又跪在這里哭著喊著要抬回去,這些不知道真相的百姓還以為是我們搶了你父親的尸首回來的?!?/p>
張土民慘兮兮地哭訴:“害死我父親的就是那惠民局的庸醫(yī),他自己都承認(rèn)了,官爺為何還要說查,讓我那可憐老父親的尸骨孤零零躺在里面?”
“徐大夫承認(rèn)的是賣給你藥丸,至于你父親吃沒吃藥,死亡與這藥有沒有關(guān)系,這正是我要查的。你大可放心,只要查明真相,我們狄大人定會依照本朝律法懲治相關(guān)人員,給你一個絕對公正的交代?!?/p>
大胡子說完就徑直走了,張土民聽到他經(jīng)過自己身邊時還嘀咕:“衣服換得倒挺快?!?/p>
大胡子到了城東張莊,這里確實住著張家父子,據(jù)村民說張大春去年起身體就開始出現(xiàn)問題,張土民這些年一直在外地很少回家,幾個月前才回來。前些日子張土民還說要去買‘祛毒丸’給父親治病,后來就見他哭著喊著說他爹讓藥給吃死了,求大家?guī)退粔K 抬著人去惠民局里討說法。
孟極調(diào)查完了張家父子,又到了惠民局想找徐大夫了解一下。當(dāng)時小貓正和徐、唐兩位大夫一起查看患者的病情冊,見到大胡子來了,小貓忍不住問起調(diào)查的情況。
大胡子就把村民們說的情況跟小貓講了一下,小貓問徐大夫:“之前你也看過張大春的尸首,有沒有什么疑點?”
“張大春肚子很大,看起來和‘腹毒病’有些相似,但我看了他的皮膚和眼瞼,與其他病人的人又有差異,不過我現(xiàn)在說不出這和服藥有無關(guān)系,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接診過因為這個病而死的人,沒有詳情可以對比。”
小貓問:“有沒有可能他本身就有其他嚴(yán)重的疾病,正好與這個‘祛毒丸’藥性相沖?我還有一個疑問,張大春既然是去年就發(fā)現(xiàn)了身體不適,為什么不早一些來買藥?‘祛毒丸’賣價并不高,完全是老板姓可以負(fù)擔(dān)得起?!?/p>
徐大夫:“那次張土民說要替父親買藥,我本不答應(yīng)的,可他把張大春的癥狀說的頭頭是道,從他的話判斷是‘腹毒病’無誤,加上他又一直求我,說父親實在難受無法走這么多路,我再三跟他確認(rèn)說張大春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疾病后,這才一時糊涂將藥賣給他。若真是如此,那張大春枉死我確實也有責(zé)任,我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堅持不面診不賣藥,即使他無法行走我也應(yīng)該上門去診斷?!?/p>
徐之期臉上寫滿了自責(zé)和懊惱。
小貓寬慰他:“現(xiàn)在下結(jié)論還早,徐大夫先不要自責(zé)。孟捕頭,可有派人去其他醫(yī)館查過張大春的就診記錄?”
孟大胡子有些佩服:“難怪靳姑娘一開始就提議我派人去查這些,原來早就想到了。放心,我出來之前就已經(jīng)安排人去了?!?/p>
這時徐大夫的鼻血流了出來,一下子胸前衣服上都是鮮紅的血,這是之前猛吃那么多‘祛毒丸’的副作用。
小貓趕緊喊銀鈴端來了藥,好說歹說才讓徐大夫這個倔人喝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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