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轉(zhuǎn)身看向躺在地上裝死的家仆,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凝重。
這些家仆的實力確實不怎么樣,但他們用的是真真切切的戰(zhàn)陣。
戰(zhàn)陣是幾十萬年前就被人們發(fā)明出來的東西,用于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軍隊所用,經(jīng)過幾十萬年的延續(xù),到至今,戰(zhàn)陣少則三人成形,多則可達數(shù)十萬人。
使用戰(zhàn)陣可以明顯的提高修士的戰(zhàn)斗力,就如剛才的四名家仆,以他們武道一境的實力,加上戰(zhàn)陣的效果,圍困死一個武道二境修士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由于戰(zhàn)陣的軍事影響,各大皇朝都對其嚴格把控,饒是如此,也難免有一些流傳在外。
但這些流傳在外的戰(zhàn)陣大多被與官方有密切關(guān)系的大勢力所收取,畢竟,想要培養(yǎng)戰(zhàn)陣人士,那所需要花費的資源和精力不是一般的大,除了這些大勢力,尋常人也根本搞不到、搞不起。
韓慶生的四名一境家仆就能夠使用簡單的戰(zhàn)陣,那他身后的靈龍盟在臨天城的勢力著實不小,這已經(jīng)不單是律令司的事情,恐怕連掌管臨天城軍事安全的城衛(wèi)營都有關(guān)聯(lián)。
大夏每座城都有著最基本的機構(gòu),律令司便是負責(zé)司法之事,武閣負責(zé)社會秩序安全,城衛(wèi)營則是負責(zé)城池的對外防御,是整座城中實力最強的機構(gòu)!
思索完里面的關(guān)聯(lián),李慕白心中做好了最壞打算。
他蹲下身體,將之前那位女子扶起,“你沒事吧?”
“謝…謝謝?!焙谌古拥椭^,有些不太敢直視李慕白。
“這些傷越拖越嚴重,你們快去藥閣看看吧?!崩钅桨滓娕記]有大礙,指著另一邊躺在地上的兩人說道。
黑裙女子顯得有些猶豫,看向韓慶生的目光中還有著幾分恐懼之色。
“放心吧,這里我會解決的?!笨闯雠有睦锏念櫦桑钅桨壮雎暟参康?。
黑裙女子這才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向著另一邊跑去。
“兄弟,你也快走吧,等武閣和律令司的人來,你就不好走了?!豹毐壑心陙淼嚼钅桨咨砼院眯奶嵝训馈?/p>
李慕白皺了皺眉,不解道:“律令司和武閣敢光明正大的偏袒他們?”
“光明正大說不上,但把你們抓回去后,怎么處理就是他們說的算了,韓慶生沒少進律令司,到了最后,出來的,都是他一人,和他對峙的人都被判了不同的罪名。”
獨臂中年再次催促道:“兄弟,你趕快走吧,官方要抓你,你跑不出這座城的。”
“是啊,兄弟,趕快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最好走出湛寒郡城的范圍。”
“快走吧!不要耽擱時間了!”
在獨臂中年的帶領(lǐng)下,又有幾名人士勸道者。
他們越是這樣,李慕白越不打算離開,照這樣的情況來看,即使他真的走了,韓慶生和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也不會放過黑裙女子三人,更何況,他來大夏就是辦這種事的,沒道理要走。
李慕白一一回拒了這些好心人,他轉(zhuǎn)身看向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韓慶生,問道:“你知道按照大夏律令,你會面對什么懲戒嗎?”
“懲戒?”韓慶生吐出口血水,神情不屑道:“整個臨天城,還沒有敢懲戒我的人呢!律令司不行,城主府也不行,小子,你要有種,就等著律令司的人來!”
李慕白面露奇異笑容,痛快答應(yīng)道:“好呀!我等著!”
韓慶生微微一怔,卻是沒想到李慕白這么快就能夠答應(yīng),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兩人談話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噔噔噔的傳來。
“讓一讓,武閣辦案,讓一讓!”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隊七八人的武閣武者,為首的是一名胡髭滿臉、皮膚黝黑的壯碩大漢。
大漢掃了眼李慕白沒有理會,又看向地上的韓慶生,臉色劇變。
韓慶生見大漢視線望了過來,眼中閃過驚喜之色,剛想說什么,卻是一口血水吐出。
看到這一幕,大漢急忙上前扶起韓慶生,問道:“韓老弟,你這是怎么了?”
見援兵來了,韓慶生眼角幾滴淚水落下,也不知是痛的還是故意的,帶著哭腔喊道:“汪大哥,你可要為小弟做主,這外鄉(xiāng)人和那幾個臭婊子想要我的命!你看,我骨頭都斷完了!”
“什么?”大漢微微一怔,剛才沒有注意那么多,此刻才發(fā)現(xiàn),韓慶生的四肢骨頭全斷,可見下手之狠辣!
漸漸的,他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這么多年來,他們與靈龍盟分舵的關(guān)系向來不錯,他也沒少給韓慶生處理一些事情,但韓慶生被人打,還被打斷了骨頭,這可是頭一遭!
事情還發(fā)生在他的巡邏區(qū)域,他知道,這次事情要處理不好,靈龍盟分舵那邊一施壓,他掉一層皮都是輕的!
“你打的他們?”大漢站起身指著李慕白,開口問道。
“對。”李慕白聳了聳肩,直接應(yīng)道。
“大人,這事……”獨臂中年剛想為李慕白說點什么,卻被一名武者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得悻悻閉嘴。
大漢完全無視獨臂中年,只是看了看圍觀的人群,知道這里不是“辦事”的地方,這才清了清嗓子道:
“我是武閣巡邏隊二隊隊長汪修遠,現(xiàn)在我懷疑你有謀殺未遂嫌疑,緝拿你歸案,請你配合!”
“還有她們?nèi)齻€,一起帶走!”
汪修遠揮了揮手,身后的武者分成兩批,一批朝著那未離去的三人走去,一批拿著一對鐐銬朝著李慕白走了過去。
“你不問問事件的來龍去脈就抓我?抓錯人了呢?”李慕白雙手環(huán)胸,帶著幾分質(zhì)問的語氣。
“來龍去脈?”汪修遠毫不在意道:“你打了他們,就是來龍去脈,抓沒抓錯人,那是律令司該考慮的,我只負責(zé)把你押送過去?!?/p>
這話汪修遠倒是沒說錯,大夏的律令規(guī)定,武閣只負責(zé)治安,抓的人一律交予律令司管理,不過律令也規(guī)定,武閣抓人,人證物證至少要有一個。
汪修遠之所以敢直接抓人,一來那韓慶生是當(dāng)?shù)仂`龍盟分舵舵主的侄子,勢力極大,臨天城的幾個官方機構(gòu)都要賣他幾分面子,二來是,人證物證只要他們愿意,靈龍盟隨時可以威脅帶恐嚇的拿到。
他抓人不怕被秋后算賬,一切都在“規(guī)矩”之中,這種活計,他早做的輕車熟路了。
“去了就全是你們說的算了,對吧?”李慕白似乎想起了什么,語氣冰冷幾分。
汪修遠舔了舔嘴唇,歪頭看著李慕白道:“我說是,你信嗎?”
“當(dāng)然信。”李慕白皮笑肉不笑道。
“信你還問那么多作甚?我只負責(zé)抓人,你抓緊配合,免的受皮肉之苦。”汪修遠的臉色陰沉幾分,有些不耐煩道。
“官爺,這個事有誤會,我……”被喝止的獨臂中年再次向前勸道。
砰!
汪修遠一腳踹在獨臂中年的腹部:“你算個什么東西?這有你說話的份嗎?不想被抓走,就滾一邊去!”
獨臂中年踉蹌的后退幾步,對李慕白投去無奈之色,沒有再往前勸阻。
“小子,乖乖配合,我保你進去之前有個體面?!蓖粜捱h雙手叉腰,一臉的高傲之色。
“那我若不配合呢?”見對方這么不講理,李慕白也來了脾氣。
他是真沒想到, 堂堂武閣人員會如此辦事!說好的維護秩序,說好的正義象征呢?
一旁的汪修遠皺了皺眉,沒想到在臨天城有人敢不配合的,大夏律令如此之嚴,抗捕可是一件嚴重的事情,鬧不好是要被加大罪行的!
這小子的膽子真夠肥的!
“那可由不得你!動手!”汪修遠再次揮手道。
得到汪修遠的吩咐,那兩名武者迅速來到李慕白身旁,一左一右將其牽制,伸出鐐銬就要將其套??!
李慕白面無表情的拿出油紙傘,傘尖之上冒出絲絲縷縷的靈氣團,他一傘揮出,整個橫空出現(xiàn)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靈氣長刃!
鏗鏘!
清脆的聲音響起,那被武者一同牽扯的鐐銬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不待兩名武者反應(yīng)過來,李慕白的傘柄已經(jīng)甩出,兩人被一股凌厲的靈氣被打出數(shù)米之遠!
“斷了?”
汪修遠沒有理會被擊退的武者,而是看著那中間的斷開的鐐銬,神色微微一凝。
這鐐銬是武閣抓捕犯人專用的,哪怕是二境武者的全力一擊也傷不到分毫,此刻卻被李慕白的油紙傘給打破了,這油紙傘……是好東西!
沒想到這次還有意外收獲!
汪修遠雙眼放光,心里已經(jīng)對李慕白的油紙傘有了自我處理打算。
“你敢拒捕?抓了他!往死里打!”汪修遠大聲一喝,率先朝著李慕白沖了過去。
見隊長發(fā)話,剩下的幾名武者也是一同沖了上去!
李慕白腳尖一點,上半身猛的一斜,躲過一名武者的靈氣攻擊,隨即一個轉(zhuǎn)身來到汪修遠身前,揮著傘柄就朝他的臉上甩去。
汪修遠的反應(yīng)也是極快,他順勢抽搐腰間長刀,擋在了身前!
然而,讓汪修遠沒想到的是,李慕白手中的傘柄突然以詭異的角度換了個方向,傘柄升天,由上而下,重重的砸在了汪修遠的頭上。
哐當(dāng)一聲,汪修遠一頭栽在地上,他雖是武道三境巔峰的修士,但多年來的安穩(wěn)生活,早已使他丟掉了那份武者素質(zhì)!
這一頭栽在地上后,頭上直冒金色星星!
“拿下他!死了我頂著!”汪修遠一手捂著頭,一邊氣急敗壞的喊著。
武閣為了方便維持秩序,將城內(nèi)劃分為多個區(qū)域,他身為巡邏隊隊長,負責(zé)其中一片區(qū)域,算是這一片區(qū)域的小大王,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話音落下,幾名武者瞬間沖上。
“既然不懂理,那我就教教你們?!?/p>
李慕白淡淡說著,右手緊攥油紙傘,當(dāng)幾名武者并排圍攻而來時,李慕白的身上忽然散發(fā)出一種凌厲的氣質(zhì)!
洶涌澎拜的靈氣豁然凝聚在李慕白的油紙傘之上,宛若一片汪洋,翻滾澎湃,靈氣由下至上,從傘柄的部位不斷的向著傘尖灌輸而去!
李慕白目光閃過一抹精芒,右手猛然劃出油紙傘!
剎那!
塵土飛揚,狂風(fēng)席卷,驚天爆音,一股凌厲的劍氣自傘尖直涌而出。
當(dāng)塵埃落定之時,人們驚奇的發(fā)現(xiàn),那幾名圍攻的武者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衣服之上有著長度不一、深度卻極其一致的傷口,從傷勢來看,像是劍傷!
單從傷口深度來看是要不了他們性命的,但這么多的口子,也夠他們痛一陣了!
在人間有一種讀書人,他們遵守儒道,心念善道,守著肉眼不可見的規(guī)矩,他們沉穩(wěn)內(nèi)斂,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而在這種人之中,還有著一種兼收劍道的存在,他們的劍氣如同儒道般內(nèi)斂鋒芒,從不外泄,甚至看不出是個執(zhí)劍人,但當(dāng)劍氣爆發(fā)的那一刻,這天地都要為之一震。
世間常有不平,或儒生說(shui)理,或劍修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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