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神魂都能保留下來的,只有靈虛境才有資格存于大陣之中,弱小的都消散了。哪怕修士的肉身被摧毀,只要神魂還沒有死去,那就還能存活,用不了多久肉身就能修復(fù)。
所以,除非是某一類特別的修士,不然神魂遠(yuǎn)比肉身更加強(qiáng)大!
第一道陣圖逐漸轉(zhuǎn)變成純粹黑色,越來越黑,天地間的寂滅之意也越來越濃郁。
雁澤沒有出手,他想要逐一見識九道大陣有何威能。
終于,第一道陣圖轉(zhuǎn)變?yōu)橥晖耆暮谏?,此刻陣圖看上去簡直就像一口深淵倒掛在天穹,它真的是一口天淵!連接著另一片時空。
明臨揮動陣旗,天淵沖出二十余道如魔神般的身影,渾身漆黑看不清真容,但個個都散發(fā)通天境九層的氣息,這是被明臨血祭掉的那批人。
“這些冥魂都是我屠滅那兩個勢力最強(qiáng)的幾個,其它的雜魚我就不放出來了?!泵髋R緩緩開口,同時輕彈手指給冥魂下令。
二十余道冥魂在出現(xiàn)之初就已將雁澤圍住,每只冥魂相隔數(shù)十里,明臨彈指之后有十余只冥魂動身,一邊向雁澤飛來一邊打出漫天的道法,一時之間此地電閃雷鳴,劍光犁掃,數(shù)之不盡的神獸虛影幻化而出直沖雁澤。
雁澤瞬閃躲避,同時打量著那二十余道漆黑的神魂,通天境九層又不是沒殺過,就算二十幾個綁一塊也只是時間問題,但他覺得沒這么簡單,多半有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會發(fā)生。
至少還有一半冥魂沒有動手不知會作何打算,剛剛那下炎爆打雜魚還行,對付這種境界的冥魂不會有很大效果。
雁澤身上的紫焰開始往頭頂三把長槍匯聚,這是要集中力量為一點。
………
遠(yuǎn)處,葉舟。
他坐在帝座上翹著二郎腿,叼著雪茄,一只手撐著腦袋,他完全把這當(dāng)做電影來看。帝座下的大山是唯一保存完好的物體,下方大地巖漿滾滾,上方天空九道陣圖層層堆疊,周圍的空間全是密密麻麻的道法在肆虐。葉舟距他們不到千里,幾乎位于戰(zhàn)場中心,而葉舟就在這戰(zhàn)場中心淡定觀戰(zhàn)。
“我怎么感覺我像個大佬似的……不對!我本來就是大佬!”葉舟抬手吸取靈氣弄了幾條雪茄出來。
很多事情只需一個念頭即可,但葉舟還是喜歡把形式表現(xiàn)出來。
………
身上的紫焰全部轉(zhuǎn)至三把長槍,此時的長槍無比璀璨。
雁澤將其中一把長槍召到手中,對著向自己襲來的攻擊連續(xù)下劈,長槍瞬間紫焰大綻,這片天地又一次被照亮了起來,每一次下劈都形成一道“火之長城”。
通天境九層修士打出的道法被只有三層天的雁澤盡數(shù)打散!冥魂的速度也遠(yuǎn)不及雁澤。
雁澤突到一只冥魂面前,一槍突出,瞬息滅殺,冥魂直接被打成一片黑霧。甚至還有空閑說話。
“明臨道友,你應(yīng)該明白這些是奈何不了我的?!毖銤砂醋∫恢悔せ甑念^顱,直接捏爆。
明臨看著自己的冥魂一只只被屠滅,絲毫不在意道:“它們被我血祭的時候,可是相當(dāng)不甘心啊,如今又被我操控,所以怨念很大,你應(yīng)該注意到了,那些黑霧可沒有消散?!?/p>
雁澤一腳將一只冥魂踏碎:“我當(dāng)然知道,黑霧就是它們的怨念,你想借此影響我心神的話,這可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三把長槍飛出,同時釘住三只冥魂,而后爆出三道浩大的火柱,回頭道:“如果就只有如此,我很難盡興,給我點意想不到的驚喜吧?!?/p>
“如你所愿?!泵髋R揮起陣旗,呼喚那道如天淵般的陣圖,一股莫明的法則作用在天地間,沒有征兆,也沒有任何動靜,但雁澤卻真實感受到了,陣圖在將自己拉到里面的那片空間!
“血祭我?主攻不是冥魂么…你到底在打算什么?”雁澤低聲開口,像在自語,也像在發(fā)問。
雁澤明顯感覺陣圖的拉力越來越大,目標(biāo)只有他一人,其它事物沒有受到影響??戳搜坳噲D,又看向明臨,沒有多余的時間考慮,一巴掌拍滅掉最后一只冥魂,隨后將手中一把長槍往虛空一插。
“定!”一聲輕喃,長槍短暫鎮(zhèn)壓這片時空,使自身不在被拘束。將其余兩把召到手中,帶著滔天大勢如同一道天雷沖向明臨。
見此情景明臨往后瞬閃百余里同時再次輕彈手指,原本原地不動的十余只冥魂此時以合圍之勢向雁澤襲來。
“沒用的,無論是它們自身還是那股怨念都對我毫無意義。”雁澤一臉淡定,冥魂所有攻擊依然被劈散,而它們自身也將很快隕落。
“真是了不得,這里果然沒有弱者,我算是見識到了?!泵髋R贊揚(yáng)著,二十幾只通天境九層的冥魂竟然被只有通天境三層的雁澤砍瓜切菜般解決。
“但,我可是陣道修士,怎么可能只會依仗這些玩意。”明臨將陣旗擲出,陣旗末入下方大地消失不見,陣旗落下的地方泛起一片片漣漪,只幾個呼吸間就傳遍萬里,又一個陣圖出現(xiàn)!穿透過巖漿從地面緩緩升起,這個陣圖潔白無瑕,與天上暗如深淵的陣圖形成鮮明對比。
雁澤眼睛都瞪出來了,怎么下方又來一道大陣?這要是同樣的九層的陣圖那還得了?
陣圖本身難以被摧毀,只要陣旗還在,任何損傷都會被一直緩慢修復(fù),雁澤的大目標(biāo)一直都是明臨,頂著大陣去攻擊本來就棘手,現(xiàn)在雙重大陣更是難以招架。
“一支陣旗布兩個大陣,你又超出了我的認(rèn)知。”雁澤解決掉所有冥魂后直接攜兩把長槍直擊明臨,現(xiàn)在空間不穩(wěn)了,雖然有自信被吸進(jìn)大陣也能打出來,但那太過狼狽。
大陣?yán)锩娴哪瞧瑫r空可是被拋出了數(shù)之不盡的尸體和怨念,里面會是什么樣子難以想象。
明臨聽到這話時開始解釋:“你誤會了,上下的大陣是一體的,這不是第二道陣?!?/p>
“那為何現(xiàn)在才顯現(xiàn)?你是在小覷我嗎?”雁澤微微不爽,對手也太過狂了點。
“當(dāng)然不,我可是很認(rèn)真的,所以才想打你個出其不意,那些被你屠掉的冥魂,它們身上有我銘刻的陣紋,被你打散時,陣紋就落下了??上銢]注意到?!泵髋R彈指,下方陣圖開始將雁澤往上排斥。
雁澤被迫停下,將第二把長槍插在空中,虛空再一次被鎮(zhèn)壓,疑惑道:“你不是揮旗成陣?還需要搞這個?”上面大陣的威能是實打?qū)嵉模强刹皇腔孟蟆?/p>
“那個手段也就打打雜魚,對付你可不夠?!泵髋R掐動法決,下方大陣飛出無數(shù)長劍,逼迫雁澤向上躲避。
“九層陣圖你才用到第二層,后面的陣圖你可沒用?!毖銤墒殖治ㄒ荒苡玫拈L槍,劈散劍雨。
“你太高估我了,我的道還不完善,最多只能用到第六層,后面三層加加威勢而已。我覺得哪怕最強(qiáng)一招也奈何不你。”
雁澤露出異色,對方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澳氵@是認(rèn)輸了?”
“我就沒在意輸贏,眼下我也的確奈何不了你,罷了,不如就這樣吧?!泵髋R揮手,天地間的那一股拉扯力瞬間消散。
雁澤確認(rèn)這不是詐,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你怎么回事?這就不打了?”
明臨擺擺手,“切磋而已,點到為止即好?!?/p>
雁澤憤慨:“不行!至少打出你最強(qiáng)一擊,讓我感受感受。”
明臨將融入大陣的陣旗召出來,說道:“以你我的強(qiáng)度,相互最強(qiáng)的一擊也難分誰上誰下?!?/p>
雁澤眼色閃過一道紫電,在思索著什么。明臨撤掉了下方陣圖,就在明臨即將解開上方大陣的前一刻,雁澤周圍突然符文流轉(zhuǎn),一步一大段距離地朝明臨走來,血氣沖天,連陣圖都在輕顫!
這在此前從未有過!
明臨瞬間明白,這是要強(qiáng)逼自己,連忙呵斥:“道友,差不多行了?!?/p>
雁澤不言,每一步都將虛空踏得破碎,三把長槍鎮(zhèn)壓天地,紫焰重回身上,其身后浮現(xiàn)漫天虛影!都是某一族的始祖生靈。
明臨輕嘆,雁澤是鐵了心了。無奈舉起陣旗,一改先前的隨意,眸子里映照著日月星辰,上方九層陣圖快速輪轉(zhuǎn),自身也血氣翻滾,赤紅一片。
一紫一紅兩道血氣填滿了天地,雁澤身后的虛影越來越真實,且傳來一聲聲怒吼。
“幽寂!”雁澤掐指爆喝,近乎實體的虛影皆被披上了一層紫焰,壓蓋著半邊天咆哮而來!
明臨持陣旗直指雁澤,口吐法決“九天之湮!”九層陣旗同時發(fā)出璀璨光芒,法則肆虐,無數(shù)道湮滅之雷落下,萬里巖漿的大地瞬間就被劈得什么都不剩下,形成深不見底的大坑,虛空如鏡面般破碎。
雁澤的虛影在那之前就將明臨淹沒,那個方位就連帶著無上法則的雷光都無法穿透,虛影侵蝕著明臨的肉身、神魂。
這個場景一般的通天境九層的修士來了都要頭皮發(fā)麻,這超出了想象,越階戰(zhàn)斗如喝水。
片刻后,所有法則散去,兩人渾身是血,半跪在空中,皆氣喘吁吁,緩慢地修復(fù)傷體。
“你看吧,我們是很難分出上下的。”明臨吐出一口濁氣,他還是第一次在與同階修士的對決中受到這樣的傷。
雁澤深吸一口,掠取天地之生命精氣,大笑著:“不逼你一下還真不拿出點實力了,老實說,你用了幾層力?”
“反正是幾乎最強(qiáng)的一招,用幾分力你就別在意了?!泵髋R解開陣圖,所有大陣化作光點消散。
“揮旗成陣,你真是讓我見識到了。”雁澤絲毫不吝嗇地贊揚(yáng)。
“道友也了不得,這樣的攻勢僅僅讓你破點皮。”
兩人開始互吹,然后相互談?wù)摿讼卤舜说牟蛔阒帯?/p>
短暫的交流完畢,隨后不約而同地看向遠(yuǎn)處的葉舟。本就無意隱藏地葉舟如今更是顯眼,此處戰(zhàn)場早就形成了萬里大坑,深不見底,葉舟所在的大山還是完好如初。
“道友還不曾離去,是有什么指教嗎?”明臨向葉舟開口,如今戰(zhàn)斗已經(jīng)落幕,觀戰(zhàn)之人還在停留,不得讓人遐想。
對方能在這種戰(zhàn)斗環(huán)境下淡然自若,顯然不是尋常之輩。
近千里的距離對這種境界的修士來說并不算遠(yuǎn),葉舟也沒過去,而是繼續(xù)癱坐在帝座上解釋道:“只是一觀,我沒有其它想法?!?/p>
葉舟現(xiàn)在還在回味兩人的戰(zhàn)斗場景,這真的很有視覺沖擊,萬里山河的湮滅就在舉手投足之間,時不時漫天道法,若兩人是在死戰(zhàn),將會更加浩大。
“這就是修仙界么…”葉舟喃喃自語,這句話只有他能聽到。
明臨再次開口:“我們已經(jīng)停手,為何還不離去?”
“哦,我在愣神,畢竟從未見過這種戰(zhàn)斗,尤其是那一手大陣,直接給我上了一場好戲?!?/p>
葉舟升起大拇指。先前九層陣圖懸浮于天穹,一層比一層浩大,視覺感官極強(qiáng)。
可這句話在他們聽起來就有些不對味了,什么叫“好戲?”
雁澤明臨兩人雖然留力了,但都是很認(rèn)真的在交手,居然被稱做“戲”。
葉舟注意到兩人同時鄒眉,問他們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明臨沒有說話,可雁澤就有點怒了,明臨可是和自己打的不相上下,葉舟稱明臨的是好戲,那么自己呢?也是好戲還是不如好戲?
“在你眼里看到的就只有這樣嗎?”雁澤冷聲道,認(rèn)為葉舟也太狂了點。
葉舟無語,難道就是因為沒夸贊你?忙開口:
“不不不,我不是針對那位明臨道友,我說的是你們兩個,都是表演的很好?!?/p>
這話一出雁澤直接炸毛,提著一把長槍就往葉舟飛馳而來:“我這就讓你好好身臨其中體驗這場戲?!?/p>
明臨在雁澤起身瞬間就開口勸解,讓雁澤趕緊住手,對方能泰若安然坐到現(xiàn)在,絕不是等閑之輩。
雁澤表示知道,他很清楚葉舟不簡單,他沖過來當(dāng)然不是為了那區(qū)區(qū)幾句話。
雁澤沖過來就是為了和葉舟對上兩招,和明臨戰(zhàn)斗的戰(zhàn)意還沒有消失,一是上頭了,二是他要試試葉舟有何高超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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