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既然要戰(zhàn),那就要贏


如果不是蘇燼用劍刺中春日的手掌,游生的臉,一定毀了。

春日沒想到蘇燼去而復(fù)回,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她指著游生說:"世子,是她摔碎了蘇妃最喜歡的杯子,小人只是--"

蘇燼一刀封了她的喉。

蘇燼撕扯一塊襟袍的衣角,蹲在地上,拉開游生的掌心,一塊玻璃碎片已經(jīng)嵌到了肉里。

"不疼?"他問她。

她不做聲,只是看著他。

"我已經(jīng)叫葉樓修復(fù)你的疤痕,你的手腕上為什么還是這么多疤?"

她不說話。

他將碎片取出來,她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游生,討好我,你在府里能好過一點。"他似笑非笑的告誡她,給她包扎傷口,"得罪我,你會死的很慘。"

她突然咧開嘴笑了笑,"你每天都在看著我。"

他怔住了。

"我知道你剛剛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我知道春日是你故意寵信給我看的;我還知道,你睡著了會叫我的名字。"

游生問他,"你怕不怕,有一天死在我手里?"

蘇燼將游生拽起來,用劍對著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就是故意的,蘇燼,故意用血養(yǎng)花,故意留著滿身的傷疤。"

迎著光,她的雙眸有殘忍的光,像是刀子凌遲了蘇燼的心。

"我就是要你明白,我今天受到的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同時,她將包扎好的傷口拆開重新展示在他面前,幾乎一字一頓。

有沒有這樣一個人,讓你心疼到她只是安靜的站著,你都聽得到她的哭泣?

那一刻,說不出的安靜。

最后,蘇燼突然笑了起來,大手一揮,拉住游生摟在懷里,"走,我?guī)闳ヒ娢腋富省?

武平國的皇宮比蜀國要大很多。

端午盛宴,更是彰顯了武平國非比尋常的大國風(fēng)采,的確不是蜀國能比。

宴會開始時,蘇燼與太子同席。

游生始終看不到簾子后面的武平帝君。那垂著的簾子隔了不知道多少重。

太子一直盯著蘇燼身后的游生看,蘇燼忍了幾次,伸手將游生拉到腿上,喝一口酒強行塞到游生的嘴里。

游生一口鼓在嘴里不肯咽下去,他心里好笑,強行又去吻她,生生逼著她將滿嘴的酒咽了下去。

她不能喝酒,碰杯就醉。

太子笑著問,"蘇將軍新寵?"

蘇燼說:"新奴。"

她到底只是個奴隸,連丫鬟都不如。

宴席結(jié)束后,蘇燼領(lǐng)她逛御花園,游生看到一片不同品種的杜鵑花,她愣了下,忍不住多瞧了兩眼。蘇燼帶她走過去,她大概是暈了頭,蹲下來輕輕的靠過去,嗅了嗅,杜鵑花沒有多少香氣。

之后,她拉住蘇燼的袖子,問他,"你們這里的杜鵑花是不是偷了蜀國的?"

蘇燼笑了起來,她臉上有醉酒的紅暈,萬千叢中個,難得見她欣喜的神色。

蘇燼對她說:"杜鵑花并不是只有蜀國才有。"

她回頭看他,他笑的光芒萬丈。

蘇燼用事實告訴游生,哪里都有盛開的杜鵑花。

他帶著游生游歷大江南北,找遍了所有城池的杜鵑花。

他說:"等我有一天帶著你白首退隱,就買下一座山,全都種著杜鵑花,等到花開的時候一定很好看。"

哪怕是征戰(zhàn)在外,他出去打仗回來看到杜鵑花,都不會忘記帶一束回來給游生。

四年。

四年征戰(zhàn),蘇燼都將游生帶在身邊,形影不離。說起來是丫鬟,也有人認(rèn)為就是陪床。游生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只是順從的跟在他身側(cè),一次次看著他出征,看著他班師回朝,看著他執(zhí)戟沙場,反復(fù)如初。

高頭大馬,金盔鐵甲。

千軍萬馬中,只有他穿著紅色的披風(fēng),那火一樣燃燒的血紅色,奪目攝魄。

他是武平國最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從十六歲屠了蜀國開始,每到一處,都只贏不敗。

而所有的征戰(zhàn),她都在,甚至包括被屠戮的蜀國那一戰(zhàn)。

她知道他身上的每道疤,知道他身上中的每一劍,知道他趟過的河,走過的橋,踏破的城。

她聞得到他身上血的味道,聞得到他每一次征戰(zhàn)的雄心和從不會敗的自信。

他看她,像是看一座還未征服的城:"既然要戰(zhàn),那就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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