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棟著火后。
男朋友第一反應(yīng)是沖出家門,帶著青梅竹馬的鄰居妹妹逃離火場。
怕我生氣,他的兄弟勸和,“明哥只是因為太有責(zé)任感了才先救的曉曉,他倆認(rèn)識了十幾年,要有什么早有了?!?br>我很平靜,“不理解但尊重祝福,他倆最好鎖死,這話你自己留著吧。”
1.
火災(zāi)后的第三天,我回到了新租的出租屋。
門口放著一束綠白的洋桔梗。
他頭一次送我洋桔梗。
我拿起花上的卡片,花店的字有些潦草?!氨??!?br>送花,是他一貫表達歉意的方式。
我的情緒通常來的猛,去的也快。
每次冷戰(zhàn),他送東西,我收下,我倆就會若無其事的和好。
我踢開花,剛打開門放下東西,季微明的電話就來了。
“小榆,曉曉為了感謝我救她,想請咱倆吃飯,我在你樓下等你?!?br>其實此時我們已經(jīng)冷戰(zhàn)三天了。
但他說話一如往常,絲毫沒提前幾天的事。
我同意了,“好?!?br>坐到季微明的車上后,他眉頭微皺,“車廂有件薄外套,你拿來穿上吧。”
我搖了搖頭,“我不冷?!?br>車把街道兩旁陳舊的居民房甩在身后。
我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搬到這來的?!?br>季微明單手開車,“問了你常點外賣的那家店?!?br>那家店也認(rèn)識他,難怪。
到了約好的飯店。
唐曉已經(jīng)在里面等了一會了。
見我們并肩進來,她眼中有些意外,“微明哥,小,小榆姐。”
我掃過桌面的兩副餐具,季微明很自然的抬手叫服務(wù)員多加一副。
精致的菜肴布滿方桌。
季微明拿過我的碗,倒上熱茶涮了涮。
唐曉把她的碗推了過去,季微明也沒有拒絕。
唐曉笑著開口,“這次,我是特意感謝微明哥,還有,小榆姐?!?br>“不過,小榆姐千萬別誤會,微明哥先來找我,只是因為我火災(zāi)前幾天腳扭了?!彼龥_我眨眨眼,眼影上的細閃泛著簌簌的亮光。
我稀松平常的吃著菜,“原來如此。”
“說起來去,當(dāng)時小榆姐也嚇壞了吧?!?br>我夾菜的筷子頓了頓。
其實當(dāng)時火勢很快就被控制了。
但是警報嗚嗚作響,滿樓道煙霧繚繞,沒有人不恐慌。
我害怕的下意識想拉住季微明,才發(fā)覺身邊空空的。
他早扶著另一個女子消失在樓道的煙霧中。
到樓下后,我怒氣沖沖的吼了句分手,就不管不顧的離開了。
我回過神來。
看見唐曉沖季微明使眼色,“微明哥還不快道歉,怎么能因為著急就忽略了小榆姐?!?br>季微明放下筷子,斜長的眸子中閃爍歉意。
“抱歉?!?br>我們在一起三年,爭吵過無數(shù)次。
這是第一次他先低頭。
要是以前我肯定得意洋洋,或者抓住不放。
此刻,我只覺得難堪。
就連張口道歉,都要唐曉勸說嗎?自己沒長嘴?
我抓起手邊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沒事?!?br>季微明語氣不帶情緒,“少喝點?!?br>他不喜歡枕邊人身上帶酒氣。
我也一向遵從他的習(xí)慣,三年來很少碰酒,酒量早就退化。
此刻我又慢悠悠倒上一杯。
“我酒量很好。”
“你知道,我只把曉曉當(dāng)妹妹,照顧她也只是信守和她媽媽的承諾,不要因此鬧小性子?!奔疚⒚鏖_口。
唐曉也一臉歉意,“我和微明哥從小認(rèn)識,像親兄妹一樣,小榆姐千萬別因為我生氣。”
我奇怪的看向她倆,“我喝杯紅酒,你們這么大反應(yīng)干嘛?!?br>喝完這一杯,我站起來。
“我結(jié)賬,你們慢慢吃,千萬別因為我掃了興致?!?br>我慢悠悠走出餐廳。
傍晚的秋風(fēng)有些涼。
我拎著高跟鞋,赤腳走在江邊大道上。
江水拍岸,起起伏伏。
微醺的我看著眼前的路,恍惚想起。
這不是我大學(xué)時,常追著季微明走的那條路?
我大學(xué)時就對季微明一見鐘情。
年輕時的愛情轟轟烈烈,我追了他整整一年,才修成正果。
旁人都羨慕我說,我運氣好,高嶺之花都能被我攀折下。
只有我知道,季微明從來沒有為我打破過他的原則。
我尋了個長椅休息,掏出手機玩,無意間掃到唐曉剛發(fā)的朋友圈。
熟悉的副駕駛上,鏡頭聚焦著一串糖葫蘆。
配文:還是徐記糖葫蘆好吃。
我的手指久久沒有滑動。
季微明有輕微潔癖,從來不允許我在他的副駕駛上吃東西。
我笑,眼淚卻從眼眶滲出。
我以為,愛就是相互包容,互相磨合,總有一方要讓步。
我從來不介意他的習(xí)慣。
我介意的是他的原則和習(xí)慣能被別人輕易打破。
季微明發(fā)來消息,問我到家沒。
我沒有回。
我沒回應(yīng),他的話卻多了起來。
“今天的菜不好吃,下次帶你換一家。”
又過了一陣。
“睡了嗎?睡前記得點熏香助眠,晚安?!?br>我翻了幾下,再往上翻,就是我絮絮叨叨的日常分享了,而對面只偶爾回一個好或者嗯。
等到家洗完澡后,才發(fā)覺陽臺下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似乎是察覺到我,車窗降下,我逃也似的從陽臺縮回去。
第二天,我頂著熊貓眼去上班。
剛下樓,又是熟悉的車。
我目不斜視,裝作沒看見。
奈何手機上的網(wǎng)約車打來電話,“小姑娘,你這巷子實在太難找了,你取消了重新打一個吧。”
“不認(rèn)路開什么網(wǎng)約車?!蔽也环獾囊贿呧洁煲贿吶∠?。
黑色的車開到我旁邊,車窗搖下,露出季微明冷峭的眉眼,“我送你?!?br>眼看著上班時間將近,我沉默的坐上副駕。
如果平時,話嘮屬性的我肯定嘰嘰喳喳的講一路。
但此刻車?yán)锇察o的只有窗外的風(fēng)聲。
季微明似乎有些不適。
“還沒吃早飯吧?”他開口。
“嗯?!蔽业皖^玩著手機。
“我待會兒買了給你送上去?”
“不用。”
“不吃對胃不好。”
“沒事?!?br>到了公司樓下。
我準(zhǔn)備打開車門,卻發(fā)現(xiàn)車鎖還沒開。
季微明側(cè)目,“火災(zāi)對房子沒影響,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什么時候搬回來。”
“我那兒押一付三呢?!蔽依^續(xù)開車門。
門開了,我迫不及待下車。
“白榆?!鄙砗蠹疚⒚鹘凶∥?。
我轉(zhuǎn)頭。
他下車,黑色西裹把他頹長的身形裹的更加修長,斯文清冷又帶著與世俗背道而馳的禁欲感。
“你對火災(zāi)的事介懷,我解釋也道歉了,如果還有什么不滿,我希望我們可以理智溝通,而不是一直冷戰(zhàn)。”
我失笑,“季微明,你是覺得我車上太敷衍了嗎,可你以前不也一直這么敷衍我的嗎?還是說你認(rèn)為這種態(tài)度是冷戰(zhàn)?”
他啞口無言。
我轉(zhuǎn)身離開。
接下來五天工作日,我都埋頭工作。
面對時不時送來的鮮花或者禮物都一概不理。
第一次發(fā)現(xiàn),一個人住也挺好。
不用考慮等人應(yīng)酬未歸。
不用考慮該做什么菜讓對方歡心。
生活中的瑣事似乎少了一半。
直到和季微明的共友聯(lián)系上我。
“阿榆,有事來聊一聊吧,一直賭氣不是回事兒?!?br>我想是該好好解釋一下。
我去了他發(fā)的地址。
這地方是個清吧,婉約的歌聲悠揚飄蕩。
我順著服務(wù)生的指勢,往座位上走。
還沒有到,就遠遠聽到調(diào)笑聲。
“明哥哪里吃過這種苦,換個人,敢這樣甩臉色嗎?!?br>唐曉靠季微明很近,苦惱道,“小榆姐就是太敏感了,我們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和微明哥怎樣你們都知道?!?br>“對啊,再說,當(dāng)初明哥追你,你要是喜歡,早就答應(yīng)了,還會出國嗎?!?br>我的腦子嗡的一下。
季微明追過唐曉?還是在唐曉出國前?
聯(lián)想到那段時間他突然答應(yīng)我的告白,我只覺得腳步發(fā)軟。
季微明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都是過去式了?!?br>我深呼吸一口,抓住旁邊的護欄。當(dāng)初大學(xué)一直都有他倆的傳言,一個校草,一個藝術(shù)系?;ǎ皇俏耶?dāng)都是拉CP的,沒有當(dāng)真。
就算心中早勸誡自己該放下了,此刻也免不了鈍痛。
我以為他是生性內(nèi)斂清冷,我以為是原則性始然。
難怪我一直猜不透他,只能小心迎合。
原來他心里沒我。
唐曉的聲音無辜,“好啦,今天大家來是想辦法撮合小榆姐的?!?br>“白榆這么沒安全感,不會是因為童年性創(chuàng)傷吧?”有人一拍大腿。
我走了過去。
正在熱聊的眾人戛然而止。
唯獨提出問題的那人背對著我,一無所知,還在興致勃勃的分析。
“我說的很有道理吧,白榆童年受到某些創(chuàng)傷,長大了自卑,所以……”
察覺氛圍不對,他聲音越來越小。
“我分析的很對呀……”
我假笑,“你多對呀,在酒吧當(dāng)哲學(xué)大師呢,我說我為什么自卑,感情自信都跑你身上來了?”
季微明站起來,拉住我的手。
“白榆,他無心之失……”
座位上我們的共友一臉尷尬,一旁的唐曉也緊挨著站起來勸和。
“抱歉,我們本意是想幫你們和好的?!?br>我沒看唐曉,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季微明,“我說當(dāng)初我想讓我朋友租你家對面的房子,你不同意,后面轉(zhuǎn)眼唐曉就搬進來了,原來是還有一段故事啊?!?br>季微明臉色稍沉,“當(dāng)初是我沒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只把唐曉當(dāng)妹妹看。”
一旁唐曉面色微白。
我甩開季微明的手,抄起桌上一杯紅酒,直接潑他臉上。
他頭一次這么狼狽,眉頭皺著,唇線也抿得很直。
周圍眾人驚呼。
我冷笑,“我當(dāng)時在樓下說的話是真的,分手?!?br>“不是因為你第一時間去救別人,也不是因為你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br>我有意掃了一眼唐曉的臉繼續(xù)道,“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懂愛。”
曾經(jīng)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我最大的誠意?,F(xiàn)在,不是我放棄季微明,而是我想放過我自己。
旁邊多了絲唏噓聲,“嫂子這么猛?”
“現(xiàn)在逞強,明哥真要分手她就該打臉了?!?br>我面色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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