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個徒弟？

　　女護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姜臣身上，并未發(fā)現(xiàn)王院長。

　　畢竟，一個連墮胎錢都要女人出的吃軟飯的渣男，是很值得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zé)的。

　　姜臣看了一眼女護士，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王院長。

　　剛才的話，王院長也聽到了。

　　此時王院長的臉色明顯的沉了下來。

　　“怎么？被我說中要害，啞口無言了？”

　　女護士見姜臣沉默，倨傲仰頭，仿佛得勝一般，語重心長地說：“你說說你，大男人就算去送個外賣，也不至于連媳婦兒墮胎錢都給不起吧。”

　　姜臣抬手指了指她身后：“你后邊……”

　　“別岔開話題！你這種渣男我見多了，不就是想分散我注意力，趁機灰頭土臉逃跑嗎？”女護士神情一肅。

　　姜臣無語了。

　　這女的腦子有坑吧？

　　王院長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后，臉色也陰沉如炭。

　　女護士張口正要繼續(xù)嘲諷呢，王院長輕咳一聲：“咳咳……你們產(chǎn)科護士，就是這樣對病人家屬的？”

　　女護士回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院，院長，你，你怎么在這？”

　　“我是醫(yī)院院長，為什么不能在這？”

　　王院長雙手負在身后，神情嚴肅：“這樣對待病人家屬，看來你的醫(yī)護知識是白學(xué)了，去財務(wù)部領(lǐng)工資走人吧?！?/p>

　　女護士頓時慌神了，急忙解釋道：“院長，你誤會了，是，是這個家伙吃軟飯，連他媳婦兒的墮胎錢都得媳婦兒掏，我是女孩子，實在氣不過才數(shù)落他幾句的?！?/p>

　　“這位先生，你還沒資格數(shù)落?！?/p>

　　王院長眉頭一橫，隨即露出笑容，對姜臣道：“姜先生，這邊請。”

　　姜臣無語地看了一眼女護士，對王院長猜測出他的身份，他早有預(yù)料。

　　既然和阿忠有關(guān)系，他也不好拂了王院長的面子。

　　點點頭，便跟著王院長離開。

　　女護士呆立在原地，神情恍惚。

　　她怎么也沒想到，幾句話竟讓自己丟了工作。

　　一個連墮胎錢都要媳婦兒出的渣男廢物，怎么會和王院長認識的？

　　院長辦公室。

　　一進屋，王院長便請姜臣坐在了位置上。

　　姜臣端坐在椅子上，看著忙著沏茶的王院長。

　　剛才在病房里，王院長沒有認出他，明顯是不知道他具體的身份。

　　不過，王院長這樣的人精，肯定也猜出了一些東西，才會請他到這來的。

　　“姜先生，請喝茶?！蓖踉洪L恭敬地奉茶到姜臣面前。

　　姜臣接過，輕聞了一下，極品鐵觀音。

　　他淡然一笑：“帶我來這，王院長有什么事嗎？”

　　“實不相瞞，我想請教姜先生那湯的事。”

　　王院長和煦微笑，語氣溫和：“那是十全滋補湯，適用于各種病人調(diào)養(yǎng)飲用，一般人燉不出來?！?/p>

　　姜祖挑眉，笑道：“王院長怎么確定是我燉的？”

　　王院長解釋起來：“我與陳忠多年老友，曾有幸品嘗過一次，姜先生也知道我是學(xué)醫(yī)的，對這方面也了解，當(dāng)時初嘗此湯，便再難忘記。

　　我曾跪求陳忠教我燉煮此湯，都被他拒絕，穆張兩家與陳忠毫無關(guān)系，陳忠肯定也不會教他們?！?/p>

　　姜臣一邊品茶，一邊嘴角含笑聽著。

　　在病房里，他低眉順眼，忍氣吞聲，是因為心疼穆青兒。

　　但在這里，他的氣勢展露無疑。

　　王院長注視著姜臣，心里暗暗震驚。

　　以他醫(yī)學(xué)泰斗的地位，江北城里的一流家族面對他，也不會如此泰然。

　　面前的姜臣能處之泰然，怪不得會是陳忠的朋友呢。

　　他繼續(xù)說道：“陳忠托我?guī)湍虑鄡恨D(zhuǎn)病房時，說是受老友所托，剛才病房里不過幾人而已，猜出姜先生你，并不難。”

　　姜臣恍然，阿忠還算懂事，并沒有把我的身份全部抖露出去。

　　他看著王院長：“王院長請我到這，僅僅是為了說這些？”

　　王院長尷尬地笑了笑：“姜先生慧眼如炬，既然這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其實我與陳忠的關(guān)系，是亦師亦友，醫(yī)學(xué)方面他指點過我很多，我算是陳忠的半個徒弟?！?/p>

　　“噗！”

　　姜臣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驚訝地看著王院長。

　　阿忠那熊孩子，當(dāng)初我沒事教他的東西，他咋還沒事背著我瞎收徒弟了？

　　轉(zhuǎn)瞬，他便平復(fù)下來，無語地看了一眼王院長，自己奴仆收的徒弟，和自己該算什么關(guān)系呢？

　　頓了頓，姜臣問道：“既然你都是陳忠的半個徒弟了，還請教我十全滋補湯的事干嘛？”

　　問這話，也是姜臣反應(yīng)過來了。

　　這王院長應(yīng)該是整岔劈，把十全滋補湯真當(dāng)成是他燉出來的。

　　既然陳忠不教他，他應(yīng)該是想自己這里迂回學(xué)習(xí)“十全滋補湯”了。

　　王院長微微一笑，恭敬地一抱拳：“十全滋補湯適用于各種調(diào)養(yǎng)，實乃醫(yī)學(xué)奇跡，我想學(xué)得此方，造福人類，陳忠既然將此方傳給姜先生，我斗膽求姜先生將此方傳我?！?/p>

　　說著，王院長就要下跪。

　　這一幕，要是被外人看到，估計能震驚得下巴掉地上。

　　堂堂中心醫(yī)院院長，醫(yī)學(xué)泰斗，竟然會向著三流家族穆家的廢婿下跪？

　　“王院長，不用大禮?！?/p>

　　姜臣急忙扶住王院長，得了，這位是把自己也當(dāng)成阿忠的徒弟了。

　　不過，他也沒想著解釋，自己身份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南毛北馬和各大異人門派還在追殺自己呢。

　　“姜先生……”王院長頓時急了，他是親自嘗過“十全滋補湯”的，自然知道此湯的大用。

　　只可惜當(dāng)初陳忠不肯教他，現(xiàn)在遇到姜臣，儼然讓他看到了希望。

　　“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我也不會?！?/p>

　　姜臣打斷了王院長的話：“這湯是陳忠給我燉的，況且，我聽陳忠說過，其中一味藥材，如今已經(jīng)很難尋到了，為了燉湯，那味藥材他得花費巨大代價的?！?/p>

　　什么？！

　　王院長呆立當(dāng)場。

　　剛剛?cè)计鸬南Ｍ?，怦然熄滅?/p>

　　“這事我真的愛莫能助，抱歉了王院長，我先走了?！?/p>

　　姜臣起身離開，不是他不想教，而是“十全滋補湯”每次燉煮都需要他的一根頭發(fā)做主料，其余藥材，都是用來調(diào)和他頭發(fā)中蘊含的尸氣的。

　　陳忠能燉，是因為有他的頭發(fā)存貨。

　　這法子要是教給了王院長，難不成以后還每天給他剪頭發(fā)，那不成二禿子了嗎？

　　就算教了王院長，但一旦“十全滋補湯”公開了，南毛北馬和各大異人門派一定有所察覺的。

　　王院長落寞地坐在椅子上，姜臣的話恍若一盆涼水當(dāng)頭澆下。

　　半晌。

　　他才失聲一笑，目光深邃，心道：“能讓陳忠老哥費大代價親自給他燉湯，此子怎會甘心在小小穆家受盡白眼當(dāng)個贅婿呢？只可惜穆家人有眼不識真龍，竟然為了區(qū)區(qū)張家，要將真龍拒之門外，實在愚蠢至極?！?/p>

　　姜臣剛走出辦公室，就碰上了那位穆青兒的管護女醫(yī)生。

　　女醫(yī)生看到姜臣，神情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讓到了一旁。

　　她是因為穆青兒的事，想來找院長說明情況的。

　　但她剛到門口，就通過了門上那部分透明玻璃，看到了辦公室里剛才那一幕。

　　一個被老婆家人視作敝履，懟的一無是處的廢婿，竟然讓院長下跪了？

　　女醫(yī)生有種三觀被刷新了的恍惚感。

　　姜臣也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門上的透明玻璃，難道被看到了？

　　他也沒在意，對女醫(yī)生笑了笑，直接離開。

　　回到病房。

　　姜臣正好遇到丈母娘和老丈人送張恒出門。

　　三人有說有笑，儼然他們才是一家人似的。

　　見到姜臣，丈母娘笑容消失，冷聲呵斥道：“姜臣，你死哪去了？倒個垃圾，這么長時間才回來？”

　　“媽，我有點事耽擱了一下?！苯夹Φ?。

　　“你個廢物有什么事？又倒騰柴米油鹽去了嗎？”想到剛才的事情，丈母娘龍小玉看姜臣的眼神更嫌棄了。

　　“阿姨，你少動怒，氣大傷身?！睆埡阊b模作樣的勸說道。

　　“好好好，知道了，張恒辛苦你了，路上小心。”龍小玉笑著揮手。

　　“叔叔阿姨再見?！睆埡泓c點頭：“款項的事情，我爸會同意的，三天后趁著穆大伯壽宴的時候，正好能有結(jié)果。”

　　說完，他徑直離開。

　　路過姜臣的時候，滿臉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故意用肩膀撞開了姜臣。

　　姜臣臉色一沉，緊跟著就被丈母娘拽了一把：“你個廢物，干嘛擋著張恒的路？”

　　姜臣沒有爭辯，而是目光看向張恒的背影，三天嗎？

　　那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