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容妃,江善腦中閃過一位豐腴明艷的婦人,前世她曾進宮兩次,都是作為江瓊陪襯去的,相比起對江瓊的溫柔和藹,容妃留給她的印象,只有高貴到不可侵犯的背影,和冷漠平靜的嗓音。
容妃并不喜歡她,看向她的眼神,充斥著淡漠和遺憾。
“只是我們都不清楚娘娘的喜好,萬一送錯了東西......”流春為難地皺起眉。
給上位者送東西,看似簡單實則含著許多門道,不是什么東西都可以送,也不是越貴的越好,只有送到對方心坎上,才會事半功倍。
而送的東西若是犯了忌諱,縱是親切晚輩,一個不好的印象是跑不掉的。
宮中的容妃娘娘雖是姑娘嫡親的姨母,只是十六年未見,若說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別人也不能信。
珍珠想了想,提議道:“不如我去打聽一下大姑娘都備了些什么,咱們再照著大姑娘的稍微增減一些,準(zhǔn)是不會出錯。”
流春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拿眼睛看向江善,尋求她的意見。
江善搖了搖頭,語氣平靜說道:“不用這么麻煩,我記得前些日子,前院送了一疊上好的宣紙過來,不如就寫上一百個‘壽’字吧?!?br>
流春頓了頓,遲疑著說:“這......會不會太樸素了點......”
說樸素都是往好了說的,筆墨紙硯是府上出的,也就是說她們姑娘,沒花一分一毫,只在閑暇中抽了點時間。
且她們姑娘的字如何,流春心里最是清楚,雖然不是歪歪扭扭雜亂無章,但也將將到能入眼的地步。
江善嘴上浮出笑意來:“不都說禮輕情意重么,這一百個‘壽’字中,凝聚的都是我的心意呢?!?br>
江瓊手里多得是好東西,要是比照她的單子來準(zhǔn)備壽禮,把她這院子搬空都備不出來,再說容妃并不喜歡她,她又何必?zé)崮樔ベN冷屁股。
有這么些銀子,她再添一點都能去京郊買一處小莊子了。
珍珠和流春相視一眼,猶豫著說:“不如將庫房里的那尊金佛添上?”
金佛是塑得藥師佛,是江善落水之后,江鈺那邊送過來的,純金打造的金佛,下方蓮臺鑲嵌各色寶石,通體流光溢彩,耀眼奪目,有這尊金佛在,整個屋子都變得富麗堂皇起來。
因為太過貴重,一直好好收在庫房,不曾放在外面來,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到時只需與三公子說上一聲,這樣她們姑娘準(zhǔn)備的壽禮也不算太難看。
江善搖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這金佛是江鈺特地為她請來的,她喜歡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拿去送人,還是不喜歡她的人。
“不用,我才回京不久,手上沒什么好東西,娘娘想來也能理解。送得太貴重,倒是落下一個附炎趨勢的印象?!?br>
娘娘能不能理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們姑娘這是準(zhǔn)備一個銅板也不出了。
流春輕輕吸了口氣,遲疑著說:“姑娘說的是......”
江善窩在望舒院,除了一日三餐頓頓不歇的藥湯外,每日就看看雜書,或是與幾個小丫頭閑聊消磨時間。
很快時間一轉(zhuǎn),來到容妃壽辰這一日。
雖然不是整壽,但進宮祝賀的人并不少,嬪妃生辰這一日,若得皇上或皇后恩準(zhǔn),可以邀請外朝親眷入宮拜見,也算是皇室給妃嬪的恩澤。
后宮中自是以皇后為尊,其次為正一品的貴妃,下面還有從一品的惠、淑、賢、德四妃,而后是正二品的普通妃位,從二品的昭儀昭容,再后是婕妤、貴嬪以及嬪位主子,再之下就是良媛、貴人,才人等低位嬪妃,至于最末等的答應(yīng)、更衣,過得與宮婢也沒什么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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