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暢瞳孔驟然緊縮,那一瞬間我耳邊好似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正砰砰作響。
所有人都很意外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畢竟新娘在婚禮之前悔婚并不常見,這不僅會讓兩家顏面掃地,更會讓新郎見不得人。
周暢自然是不滿意的。
他走過來,努力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摟住我的雙臂道:“莊露,都到這時候了,別耍小性子,乖,去換婚紗?!?br>我沒說話,但方媛媛開口了。
“周總,都是我不好,是我弄壞了露露姐的婚紗,我認(rèn)錯了,也愿意替露露姐完成這次婚禮,但是露露姐還是不愿意原諒我。”
比起愧疚,她的語氣中更多的是撒嬌,像是一場志在必得的游戲。
周暢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散亂的婚紗,心中了然,于是松開了我,又恢復(fù)了進(jìn)來時那般疏離不耐煩的模樣:“莊露,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鬧脾氣,若是沒有新娘出現(xiàn)在婚禮現(xiàn)場,你知道我會被多少人恥笑嗎?”
一點小事?
我為了這件婚紗廢了多少心血,熬了多少個日夜,婚紗的設(shè)計圖出來時我有多么興奮,周暢絕不會不知道。
我曾視若珍寶地捧著我親手設(shè)計的婚紗走到他面前,幻想著以后的幸福生活,他卻只是淡淡一瞥,隨后失了神。
我問他在想什么,他卻說:“說了你也不懂?!?br>其實我懂的,當(dāng)年就在他和陸淼淼準(zhǔn)備交換戒指的時候,陸淼淼的初戀忽然闖進(jìn)了婚禮現(xiàn)場,深情告白。
陸淼淼便跟著他遠(yuǎn)走高飛。
幾年后回來,周暢這樣自視甚高的人自然不會挽回陸淼淼,讓她幫我設(shè)計婚紗、讓她成為我的伴娘,只不過是他刺激陸淼淼的手段罷了。
我曾見過他在某個深夜匆匆披上外套出門,駕車趕往陸淼淼的家中,僅僅在樓下等了五分鐘,陸淼淼便十分心疼地下來勸他回家。
二人不知糾糾纏纏地說了些什么,周暢忽然暴怒,將陸淼淼抵在車邊親吻。
等他們鉆進(jìn)車內(nèi),我才從偷窺的大樹后離開。
一夜無眠。
凌晨時分,他才裹挾著一身的寒意回家,鉆進(jìn)被窩,摟住我的腰身,問我:“老婆,睡醒了嗎?”
一想到不久之前他懷中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我就膈應(yīng)得不行,淡淡應(yīng)了一聲,利落地去衛(wèi)生間洗漱。
周暢愣了許久,才嘟囔一句:“怎么沒有早安吻了?”
洗手臺的水聲掩蓋住了我的哭聲。
周暢還是做出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選擇。
他說:“方助理有心彌補(bǔ),反正她身上的伴娘服和你的婚紗差不多,先讓她頂上,把這場婚禮辦完再說?!?br>的確,三位伴娘的伴娘服都是純白色的。
乍一看,還以為是周暢要娶四位新娘,其中一個還是他的親妹妹。
我不置一詞,因為我知道,一旦我提出抗議,他就會如上一世一樣蹙眉訓(xùn)斥我不識大體,不顧全大局。
周暢見我久久不講話,只是盯著他看,心中發(fā)虛,問道:“莊露,你有什么異議嗎?”
我收回視線,聳肩:“無所謂,反正這婚我也不想結(jié)了,你愛跟誰結(jié)跟誰結(jié)?!?br>說罷,我抄起一邊椅子上的包就要離開。
不知從何處伸出一只潔白的手臂,嗓音溫和:“莊小姐,我替周暢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草率地離開?!?br>是陸淼淼。
陸淼淼從剛剛就一言不發(fā),現(xiàn)在突然躥出來的意圖,我倒是可以猜到幾分。
無非是不想看著周暢和方媛媛和和美美地舉行婚禮。
還不等我說話,周暢便沖過來重重?fù)]開陸淼淼的手臂,嗓音冷沉:“你有什么資格替我道歉?”
他轉(zhuǎn)而看向我,怒氣未消:“莊露,你要走就走得干脆點,這么婆婆媽媽拖拖拉拉的,還不是等著我挽留你?裝什么裝!”
“好狗不擋道?!蔽胰酉乱痪湓?,轉(zhuǎn)頭離開。
周暢咬著牙低吼:“有本事你今天別回家!”
臨走前,我對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化妝師使了個眼色。
我通知了現(xiàn)場我方的親朋好友,請他們移步到別的酒店吃席,留下一半周家親戚不明所以,我好心提醒道:“周家的親戚請留下,婚禮還沒結(jié)束呢。”
等周暢牽著方媛媛的手走出來的時候,婚禮現(xiàn)場已經(jīng)無比寂靜了,甚至連司儀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們就這樣不尷不尬地完成了這場婚禮,而我躺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床上,聽著周暢惱羞成怒地發(fā)來幾百條質(zhì)問短信,順手拉黑了他。
還好沒領(lǐng)證,否則耽誤我一輩子。
與此同時,化妝師閨蜜給我發(fā)來了現(xiàn)場視頻。
全程無剪輯,一個人頭沒落下。
很快,二人的“曠世婚禮”就在社會新聞上掀起了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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