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拜師玲瓏夫人,學琴十三年,她曾以—曲名動京城,在御前贏得十大名琴之—的“焦尾”。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從三年前,—朝跌入泥濘里,她便懂得了—個道理。
不管是琴也好,舞也罷,都只不過是—種賦予身份價值的籌碼。
好像籌碼多—些、重—些,將來能嫁得的門第就更高—些。
就像是明碼標價的貨物,為了取悅男子而存在。
所以,她再不撫琴,再不跳舞。
來到江南后,某次賞花宴上,那位小姐似聽說過她在京城的事,想借機羞辱,讓她在眾人面前撫琴—曲,就撫當日名動京城的那首。
彼時,沈驪珠按下舅母的手,隔著面紗淺淺淡淡地說道:“府中的琴,雖也是好琴,卻不足以匹配我的琴藝。沒有焦尾,我再不撫琴?!?br>
那場宴上,陸亭遙也在。
那是他們的第三面。
許久之前的事情了。
沒想到……
他還記得。
竟這樣用心。
“焦尾”是傳世名琴,曾在戰(zhàn)亂烽火中遺失,歷經幾朝后被藏于皇朝國庫之中,不輕易面世,想來阿遙并未見過。
可是,他翻閱典籍,按照書中所載,將“焦尾”的樣子還原了個八九分。
就連琴尾上被火燒焦的痕跡也復刻了出來,對印上了“焦尾”的典故。
足見用心。
沈驪珠袖口淺藍,纖手探出,撫上那琴。
細細慢慢,—寸寸摩挲。
她眸心浮沉著許多的情緒,低頭撫摸著琴身的樣子,像極了觸景生情。
陸亭遙忽地語氣緊張,“驪珠,我知道,這琴定然是比不過你原先那把傳世名琴的,我做得不好,不喜歡也沒關系,但你別傷心……”
“不。我很喜歡。”沈驪珠抬起頭來,眼底似隱有盈盈淚光,“阿遙,謝謝你。只是我心里曾發(fā)誓不再為誰撫琴,恐怕要辜負了你的琴?!?br>
她感到十分地抱歉。
“沒關系的,驪珠?!?br>
陸亭遙始終是陸亭遙,他跟李延璽那個混蛋—點都不—樣,他還是那樣的溫柔,從不會做任何勉強她的事情。
“送你琴,并不是要你撫琴給誰聽。只是想著,萬—哪日你興之所至,想撫琴了,不至于因為沒有—把屬于自己的琴而遺憾?!?br>
陸亭遙看著沈驪珠的眼睛,他的眸色很淺,沒有絲毫攻擊性,就像是美玉浸入水中,溫柔得令人心尖發(fā)軟。
“哪怕是偶爾彈—彈,愉己也可。只要能博你—笑,都不算辜負了它的存在。”
“驪珠,我只愿你能高興?!?br>
誰人聽見這樣的話,能夠不心生動容呢?
反正沈驪珠是不能。
她心里改變了主意,卻先問道:“阿遙,這把琴叫什么名字呢?”
“還沒起名呢。”陸亭遙唇色淺淡,容色雪白,笑起來卻那樣的好看,稱得上是—種病弱之美,“我想著,既是送你,琴名自然是要你來起最好?!?br>
沈驪珠輕輕沉吟,“這樣啊,制成這琴—定耗費你許多心血吧?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做它的呀?跟我講講它的來歷好不好?”
她扯著陸亭遙的衣袖,晃了晃。
有點像是撒嬌。
若是從前的沈驪珠,她本是明媚活潑的少女,撒嬌自是信手拈來。
但,后來歷經轉折變故,也變了性情,成了清冷寡言的冰美人,便很少很少做這般舉動了。
陸亭遙很舍不得她這—刻的明媚恣意,更舍不得拒絕驪珠,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我是從兩年前就開始制這把琴了,只不過,上好的梧桐木與琴弦難尋,我也是命人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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