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回禮,這會兒便有媒婆將新娘子引了出來,紅蓋頭遮面,金繡紋紅羅霞帔在身,雙手交疊置于小腹,步步生蓮。新郎官伸手接過新娘,若不知新郎是太監(jiān),看此,定有許多人夸贊好-對璧人,可現(xiàn)下,眾人只覺可悲與可恨。
把新娘送進(jìn)轎門,新郎拜別陸尚書,便啟程回東廠。
到府,賓客眾多,私底下許有人嘲笑,可明面上一個個都做足了臉面,誰都想巴結(jié)巴結(jié)這位廠公,得他看重,以后定能榮華富貴不斷??蛇@廠公陰晴不定,讓人摸不著頭腦,拜完天地,便把新娘送入了洞房,自己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眾屬下在堂內(nèi)招呼客人。
書房,新郎正端坐在桌前,聽到來人,問:“打聽到了?
來人拱手:“只查到此女14歲由陸尚書長子陸銘杰自羅山帶回,陸家覺得與她有緣,便認(rèn)她為養(yǎng)女,這些年一直待在尚書府,門都未曾出過幾回?!?/p>
聽完,又問:“14歲之前呢?”
“只知她是一個孤女,一直以乞討為生?!蹦侨嘶?,見座上的人皺了眉,一身冷汗,忙道:“屬下該死,這就繼續(xù)查。,
座上的人定了定神,道:“罷了,有人不想我們知道,怎么查都是無用功,你先下去吧,把周嵐卿給我叫來?!?/p>
那人道了一身是便退出書房,未滿一炷香,門又被推開,來人身著黑色飛魚服,腰跨一柄繡春刀,眉目含笑,帶些痞氣:“大喜之日,不去找新娘子,找我作甚。
“你找死?!本徛齾s壓抑的一聲厲呵。
那人摸摸鼻子,慫慫肩,半靠在墻上:“說正事兒,那日早朝你得了司禮監(jiān)掌印之位,晌午剛過,司天監(jiān)便稟告,說你命中帶煞,想要長長久久為皇上分憂,必得除了那煞氣,怡好陸尚書家的姑娘能,第二日,皇上就擬了圣旨賜婚。’
“呵,昏君?!?/p>
“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是你手握重權(quán),求皇上賜婚,逼迫陸家將姑娘嫁你。陸尚書門生眾多,在百姓中又有極高威望,現(xiàn)在百姓對你,猶對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朝中一眾賢良也對你頗有微詞,現(xiàn)下這般情形,你有沒有想過你當(dāng)如何?”那人又道。
“有人要捉魚,你能把網(wǎng)撕破嗎?我們當(dāng)安心撒魚餌,坐等收網(wǎng)之時?!卑肚暗娜顺冻蹲旖牵镑?笑,眼里散出深諳的目光。
待飛魚服那人離開,新郎坐了會便去了新房,屋內(nèi)無旁人,只新娘一人靜靜坐在床邊,新郎拿起喜桿挑起蓋頭,新娘的面貌便完全露了出來,頭上頂著翟冠,膚如凝脂,巴掌大的鵝蛋臉上點著花鈿,談淡的娥眉下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這時正盯著新郎瞧。
“可知道我是誰?”新郎問。
“知道,東廠掌印,司禮監(jiān)掌印?!贝鹫咻p聲回復(fù),如流水般恬靜,聲音還帶著些糯氣。
新郎放下喜桿,坐在桌旁,與新娘相對,又問:“不怕我?”
新娘望著他的眼睛,搖頭:“不怕,你又不吃人?!?/p>
許久沒聽過這般天真的回答,倒有些想笑,又覺有趣,嚇唬道:“不吃人,你就不怕我直接殺了你嗎?而且這滿宮廷的太監(jiān),弄死女人的可不少?!?/p>
新娘瞳孔微縮,咬住下唇,雙手緊張地來回扣,好一會兒,才回:“那也不怕,你都坐下和我說話了,定不是那般窮兇極惡之人。”
新郎搖搖頭,這次真被逗笑了,陸尚書養(yǎng)出的女兒竟沒半點城府,甚至說出自己不是窮兇極惡之徒這般鬼話。“小丫頭叫什么?”
“陸清芷。你呢,你叫什么?!毙履锬懘罅诵?,遂問了自己想問的。
“夏時清?!毙吕梢矝]想到,這小丫頭膽子挺大,居然還能問回來。
“夏時清,端午臨中夏,時清日復(fù)長的時清?”陸清芷想著悠悠問道。
夏時清有些驚訝:“是,讀過書?”
陸清芷點頭:“嗯,讀過一一些,不過都不算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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