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后毒心計》免費試讀 免費試讀

耳邊嘈雜不已,嘈嘈切切,像是有五百只雞鴨在吵架一般。

呂玦幽幽轉(zhuǎn)醒,一睜眼卻是怔愣住了:

這……這里是……

“阿姊,你醒了阿姊!俺娘,俺娘你快來,麻溜滴,俺阿姊醒了,俺娘!”

身旁有個束著雙丫的豆蔻女子,那一口魯?shù)胤窖?,便是呂玦自入漢宮二十余載魂牽夢吟的鄉(xiāng)音。

她……她不是死了嗎?

怎得這陰司地府也有鄉(xiāng)音,真好,眼前這女子長得好像她家妹子素馨(呂玥小字)還未及笄時。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無憂無慮的喚她“阿姊”,而不再是那個被劉酆叱責(zé)后,只能每次見她都先撇嘴再喊她“皇后娘娘”的舞陽侯夫人了。

“唉喲,俺兒你醒啦,你可駭死恁娘了,家里還有恁爺恁哥給你做主,你做啥子想不開呢?你要走了,你讓恁娘活噫?(請代入山東話閱讀,實在不行,就用徐州話也成)”

若是說,在這陰司地府見到肖似自家妹子呂玥的年輕女子時,呂玦還迷糊著呢。但是當(dāng)這中年美婦出現(xiàn)時,呂玦傻眼了。

她……她是……是娘!是她娘!

眼前的娘看上去已有四十上下,發(fā)間隱約可見些許斑白,三根銀簪綰住發(fā)髻,一席深綠細(xì)棉大襟窄袖襦裙以玄色棉帶系裹腰間,身姿曼妙婀娜。面容姣好,雖眼角略有細(xì)紋卻不掩其姿容艷麗,水漾的眸中透著濃濃的憂愁,還帶著些慶幸。

她們姊妹都隨了娘的長相,在尋常女子中都屬上乘。且家中父母皆屬書香門第,她們兄妹四人自幼便熟讀詩書。

祖上早期乃為趙國商賈巨富,她曾伯祖呂不韋乃秦襄王嬴邑壬至交好友,“奇貨可居”便是她曾伯祖的一次豪賭,最終賭贏了,成了那秦國丞相。家族顯赫,一時風(fēng)光無兩。

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她曾祖呂不伐看出秦王徵雖年幼,卻非那能受制于人之流,勸說曾伯祖還政于秦王徵,趁著尚有幾分情面和“仲父”情誼,留些好念想于秦王徵,以免日后惹來殺身滅族之禍。

曾伯祖不聽勸告,她曾祖便與曾伯祖斷了親緣,將分得的大部分家產(chǎn)都私下贈予秦王徵后,毅然決然的率全家返鄉(xiāng)。后來傳至她祖父呂威那代,因祖父只會讀書,不事經(jīng)營,家中日漸坐吃山空。

且秦王徵自曾伯祖手里奪了權(quán)柄,誅殺呂氏宗祖。祖父便帶著年幼的爹爹呂平父子二人逃到了魯?shù)?,最終在單父縣落戶,自此再也不提祖上。

而她的父親,因家中典籍故,自幼飽讀詩書。雖不能出仕,但樂于教習(xí)童子,故名聲日漸顯達(dá),成了書香門第,受魯?shù)毓儋F所敬仰,常請與府中教習(xí)子弟。

經(jīng)人介紹,父親以才名博取了當(dāng)?shù)赜忻迮灾f氏為妻,生了她們兄弟姊妹四個,一家六口倒也其樂融融。

正想著,卻見有幾個莽漢闖了進(jìn)來,一見她們母女三人,就露出一副垂涎之色。

為首的是個衣著華麗,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手里把玩著一方羽扇,卻看上去不倫不類,很是令人生厭。

莊氏和呂玥母女見這三五人便是面色大駭,慌忙護(hù)在呂玦面前,用還帶著顫抖的手指著那為首男子,喝道:

“商家郎,你弄么跑俺家后院來,恁這樣不講理,不怕俺家告官嘛!”

“恁告去,快去!俺還巴不滴恁告官去哩!俺家出了大價錢聘下了恁家女公子,恁說不嫁就不嫁了?告訴恁,沒門兒!”

那年輕男子一邊搖頭晃腦,腳下還顛顛兒的,看上去痞里痞氣,完全就是個“垓溜子(方言:地痞)”!

他那渾不吝的架勢,滿嘴的渾話,讓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呂玦瞬間回神。

她想起了,這商家郎便是她剛及笄那年,家中給她定下的一門親事。

她爹爹酒醉后遭人算計,被人拐著交換了信物,后來那商家郎便帶著禮來她們家中下聘。

見他如此德性,她哪里肯嫁?便在房中懸了梁。

所幸小妹呂玥發(fā)覺不對,跑來查看這才救下了她。

爹爹兄嫂都在前面與商家人推諉,那商家郎便帶了兩個家仆闖進(jìn)了后院,打算整出一個“霸王硬上弓”,先將生米煮成熟飯。屆時,她失了身,就不怕她不嫁了!

而想起這一切的呂玦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

都是因為這狗東西!他如此荒淫行徑,害得她娘為保她清白,被他一腳踹到了心口,便留下了日后心口疼的毛病。害得她舉家為躲避他的糾纏多次搬家,最后落戶沛縣。也是因為他在宴席上大鬧,使得那劉酆出手,她爹才覺承了劉酆大恩,將她許配與他!

呂玦越想越是氣憤,怎料這廝竟還纏到陰司地府來了?她這一生的悲慘凄涼,和這廝也脫不開干系!

眼角瞥到床旁掉在地上的長棍,拳頭般粗細(xì),呂玦也不知這玩意兒哪來的,但她現(xiàn)下正缺趁手的家伙什兒,這個剛好!

不動聲色的挪動身子去拿那棍子,這回,她可要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這狗崽子,讓他見識一下他娘的厲害!

“反正聘禮俺都給恁家送來了,恁要是不收也行,但恁家女公子俺娶定了,是恁家呂公做滴主,信物俺都貼身帶著呢!”

說著,那商家郎將握著羽扇把手的手一松,一塊木制魚環(huán)佩便從他手中掉出,掛在羽扇把手上,一晃一晃的,映襯著他那臉上的齷齪笑容。

“娶你娘個屁!狗崽子,膽敢肖想你娘,今兒我呂玦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命!”

說著,呂玦抄起了那根約三尺長,拳頭粗的木棍,沖著那商家郎就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

這個慫包,別看長得七八尺的身量,人五人六的,實際上就是個軟蛋慫包。當(dāng)初劉酆喊了幾個兄弟,一頓拳頭就將他帶的二十多人都給揍趴下了,跪地就喊“爺爺”。打從那以后,再也沒敢再踏進(jìn)沛縣半步!

這樣的狗東西,就是欺軟怕硬,暴揍一頓比什么都管用!

他之所以敢攆在她們呂家屁股后頭,一再糾纏。就是因為她們呂家太講究禮義廉恥,太守禮節(jié),不輕易動手!二來就是仗著他人多,可若不是呂家為避禍離開單父縣,在當(dāng)?shù)?,她爹呂公的名頭一打出去,還不見得誰的人氣高呢!

但是此刻,呂玦的腦中閃過無數(shù)念頭,卻是被要暴打這狗娘養(yǎng)的批崽子的興奮給覆蓋了。

只見她揮舞著那長棍,照著門口商家郎三人都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揍!

她可不是年僅十五六的呂玦了,經(jīng)歷過在沛縣十幾年的生活,經(jīng)歷過在項營中的艱辛,經(jīng)歷過在漢宮的心狠手辣。她可是能眼睛不眨一下,就將平定四國、滅楚誅項、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淮陰侯韓炘用竹刀生生捅死的高后呂玦!她可是將那戚夫人挖眼割舌斬斷手腳,一邊聽著她凄厲慘叫一邊飲酒進(jìn)食欣賞的大漢太后呂玦!她可是眉頭一蹙就讓滿朝文武伏地瑟縮的大漢太皇太后呂玦!

打條“狗崽子”而已,毛毛雨!

呂玦勇猛無比的手持長棍揍得那商家郎和他兩個仆從哭爹喊娘!

還手?他們敢!

其中一人剛想反抗,但是呂玦一個眼神殺瞥過去,那裹挾著無盡殺意的的眼神,連帶她周身散發(fā)的上位者氣場,頓時震懾的那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一股濃烈的騷氣傳來,竟是被嚇尿了!

“呸!孬種!”

呂玦唾了他一口,而后繼續(xù)揮舞著她手中的長棍,在院子里追打著商家郎和另外那個仆從。

看著她虎虎生風(fēng)的揮棍暴打商家郎的模樣,相互攙扶追到門前的呂媼莊氏,和尚未及笄的呂小妹呂玥都面面相覷——

這還是她們呂家那個溫婉賢淑,才名遠(yuǎn)播的女公子呂玦嗎?媽呀,這比那山上吃人的“母大蟲”還嚇人??!

后院呂玦打人的動靜著實不小,很快就驚動了前院正在爭執(zhí)不下的呂公父子和商家人。他們趕到后院一看,也一個個全都傻了眼——

只見那商家郎被呂玦一腳踩在地上,像個王八一般不停磕頭,嘴里含糊不清的告罪認(rèn)錯。那鼻青臉腫的模樣,看著連他爹媽都差點兒認(rèn)不得了,著實凄慘。

而那兩個仆從則是蜷縮院子角落瑟縮,宛若那遭遇了凌辱的小婦人,臉上也同樣掛著彩,但是相較于商家郎,他們倆還略好些,但卻是被呂玦是不是飛來的眼刀子,和那渾身散發(fā)的嗜血殺氣嚇掉了魂兒,褲襠都濕漉漉的。

“哎喲喂,俺滴親姥娘哩,這沒法活哩!”

商家郎他娘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一拍大腿就哭上了,聲音尖銳刺耳,讓剛剛打完人……不對,是打完“狗崽子”的呂玦頓時又蹙起了眉頭。

“閉嘴,哭喪回你自家去哭,沒得給我呂家招了晦氣!若你也想嘗嘗這棍棒,娘不介意成全你!”

一聲厲喝,別說商家人,就連呂公父子三人都是被嚇得一哆嗦。

心道:這……這通身的霸氣,當(dāng)真是他家婉卿(呂玦小字)?這……這皇帝之威也莫過如此了吧!

而那商家人則心里嘀咕:

誰說這呂公家長女溫柔敦厚、賢良淑德,且飽讀詩書,學(xué)富五車,是個女公子?這單父縣的鄉(xiāng)親都眼瞎了吧!

這分明是個“母大蟲”!“女土匪”!“女人屠”吧!

瞧她那滿眼殺意昂然,周身血光沖天,簡直就像是尸山血海里走出的“女閻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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