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夢緣》免費試讀 免費試讀

夜幕降臨,陰風(fēng)陣陣掃過白骨一般的枯樹,四周一片死寂。

此時低沉的女聲在頭頂響起:“各位同學(xué)請注意,請于七點前找到各自的宿舍,天黑后請勿出門?!?/p>

安逸看了看手表對著三位好友說道:“現(xiàn)在都六點半了,我們抓緊吧!”。

隨著時間流逝,人群漸漸散去。

學(xué)校林蔭道上,只剩下四人仍然在一片漆黑的街上游蕩。

安逸心里有些著急了,拖著三位好友加快了步伐,3號樓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

它的外墻上爬滿了灰黑色的飛蛾,它們不停地?fù)渖瘸岚?,周遭浮起層層粉末,將整個樓房籠罩在死氣沉沉的黑色迷霧之中。

“好破舊!”安逸從未見過此種情景,心中不由地驚嘆。

“算了算了,已經(jīng)六點五十了,趕快吧!”安逸想到這里便首先進入了宿舍樓。

眼前忽明忽暗的白色燈光,骯臟不堪的狹長過道,空氣都中夾雜著腐爛的酸臭味,讓安逸不由得屏住呼吸,皺起了眉。

她試探著問了句有人嗎?只有空蕩的回聲作為回應(yīng)。

“什么破地方??!差點摔死我!”其中一個好友何月用力踩著地磚,怒氣沖沖道。

安逸聞聲低頭一看,地上布滿青苔和白色黏液,每走一步都感覺腳下濕漉漉黏糊糊。

安逸心里隱隱覺得不對勁,卻又像被什么驅(qū)使著不得不往里走。

她走著走著,驚覺背后一股涼意來襲,回頭看時卻見三個好友的臉變得模糊扭曲,下一秒就變得血肉模糊!

安逸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還未來得及尖叫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剛才的地方了。

她不知為何已經(jīng)身處樓梯之上。

這樓梯竟然還是懸浮在空中的!

上下無銜接,左右無扶手,鏤空的鐵皮板面盤旋而上,似是天梯。

每踩一步都會在空蕩的大樓中發(fā)出哐哐的巨大聲響,這聲響伴隨著凄厲的回聲,直叫人心驚膽寒!

而安逸手里也不知何時被塞了一把鑰匙,她不明所以地回頭看看三個伙伴,她們只是面無表情地攀爬著,仿佛什么怪事兒都沒發(fā)生。

安逸也只好帶著這種莫名的詭異感向上攀爬。

只聽“啊——”一聲驚叫打破了長久的安靜,何月俯身趴在樓梯上,身子正沿著樓梯一節(jié)一節(jié)往下滑。

安逸往下跑想伸手去抓,何月下滑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一聲聲凄慘的尖叫伴隨著她身子重重地砸在鐵皮板上的哐哐巨響越來越遠(yuǎn),回聲卻越發(fā)刺耳尖銳,讓人耳朵生疼。

安逸眼見何月的頭不停地砸在鐵板上,她口中不停噴涌著鮮血,額頭也被砸開了巨大的口子,往外泊泊冒血。

她只能絕望地往下跑,不停地追。

而最后何月像似被什么東西拖住了腳踝,以飛快的速度永遠(yuǎn)離開了安逸的視線。

安逸嚇得渾身顫抖,雙腿發(fā)軟,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樓下,卻根本不見何月的蹤影。

另外兩位朋友這次也終于開口了:“安逸你怎么了?走得好好的突然跑下來干嘛?”

安逸慌張地左顧右盼,只覺得心驚肉跳的:“你們沒看見嗎?何月被拖下來了!快找她??!”

“何月?你說什么呢,她不在這里?!标愳o瑜面無表情地開口道。

“她剛才還跟我們一起呢,你們都忘了?”安逸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兩人,突然覺得這兩張臉很陌生,她們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覺得毛骨悚然,咽了咽口水,又退后了兩步。

“沒有啊。何月根本沒來過這里?!眱扇水惪谕?,詭異地微笑著向安逸走來。

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已經(jīng)在宿舍門口了。

安逸像被什么神秘力量驅(qū)使著,雖然內(nèi)心極度忐忑恐慌,但又無力抗拒地拿著鑰匙開門。

打開門,只見里面再無別的陳設(shè),只擺著三張床,鋪著潔白的床單,白到讓安逸心里直發(fā)毛。

三張床,所以何月真的不在?

安逸覺得一切都有些不合常理,但她還無法解釋清楚這種感覺。

她正在思索著,陳靜瑜洗完澡出來跳到了愣神的安逸面前。

她的濕漉漉的長發(fā)鋪蓋在臉上,襯著她白皙的皮膚愈發(fā)瘆人,眼神也多了些涼意。

陳靜瑜冷不丁地伸出僵硬的手掌,死死掐住安逸的脖子陰沉著嗓子說:“我現(xiàn)在就收了你的命!”

安逸眼下正害怕,實在沒心情開玩笑,趕緊打開她的手,忐忑不安道:“別玩了,你趕緊吹干,別把水滴得到處都是?!?/p>

眼見陳靜瑜又走進了廁所,一雙慘白干枯的手乍然從鏡子里伸出,死死掐住了陳靜瑜的脖子,發(fā)紫的指甲慢慢嵌進她的脖子里,鮮血順著她的脖子和那雙鬼手滴了下來。

鏡子里發(fā)出陰森可怖的聲音:“我現(xiàn)在就收了你的命?!?/p>

陳靜瑜忽地轉(zhuǎn)頭瞪著著安逸,驚恐的臉憋得通紅,雙眼仿佛要滴出鮮血,她張大嘴試圖求救卻只能發(fā)出幾乎聽不見的喘息聲。

只聽脖子咔嚓一聲,她的頭往旁邊一歪瞬間沒了生氣,她一雙不甘心的眼睛充著血,幾乎要從眼眶里掉出來。

安逸嚇得要尖叫,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想逃跑也挪不動腳,只感覺到渾身麻木不已,耳邊尖聲怪叫連連,她的耳朵好痛,一陣眩暈。

“哐!”廁所門在這時猛地關(guān)上,一陣猩紅在門上抹開,隨后整扇門都在向外淌著鮮血,似是一場鮮血瀑布。

倏忽間,滿是鮮血的門以極快的速度溶進了墻里,一切平靜地仿佛沒有發(fā)生過。

安逸眼睜睜看完了一切,才終于能動了,她癱在地上慌忙倒退,撞在了王佳琪的腿上。

“怎么了,慌慌張張的,我這么胖的人你都看不著了。”王佳琪低著頭開口道,她的樣子越發(fā)憔悴了。

“陳靜瑜被鬼掐死了!廁所門也突然沒了!你看見了嗎!”安逸唇齒都在打顫,臉上已沒有半點血色,快要哭出來了。

王佳琪卻神情淡然:“不,陳靜瑜不在這里?!?/p>

“她在啊,在廁所,她被鏡子里伸出的手掐死了!”安逸聲音嘶啞地咆哮著,已滿身是汗。

“你減肥太狠,出現(xiàn)幻覺了吧?不過我要是能像你這么瘦,別說幻覺了,死了我都愿意。”王佳琪卻突然笑了起來,這笑容像是提前設(shè)置好的,沒有任何情緒,只是一個肌肉動作。

安逸被嚇得六神無主,只想趕緊逃離這里,根本不聽她說了什么,門卻怎么也打不開,急得安逸就要上腳踹了。

“七點以后了,我們不能出去了!”王佳琪往床上一躺,繼續(xù)說道:“這個宿舍本來就我們兩個人,你別自己嚇自己了,趕緊睡吧?!?/p>

安逸回頭一看,就只有兩張床!

剛才明明還是三張!

強烈的恐懼包裹著她,她只能躲進被窩里,捂住耳朵緊閉雙眼,再次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在這里,但是天已經(jīng)大亮了。

安逸心里瞬間有了底氣:大白天的我怕什么!

然而等她下床時才發(fā)現(xiàn)對面王佳琪的床已經(jīng)不見了,她慌張地到處查看,一回頭,只見王佳琪正躺在自己剛才的被窩里!

安逸慢慢走過去,看見王佳琪的大腦袋正好好地躺在枕頭上。

可是這不對勁啊,為什么她的臉看上去毫無血色?!

發(fā)青的皮膚,烏色的嘴唇,這分明就是張死人臉!

等等?她這么胖的人躺著,被窩又怎么會如此扁平?!

除非……被子下面根本沒有身體!

安逸手腳發(fā)軟,還是鼓足勇氣一把掀開被子,只見床上赫然躺著一副發(fā)黑的骨架。

這骨架慢慢側(cè)翻過來,用上肢骨撐著她青黑的臉,只剩眼白的眼睛猛然睜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安逸,問了句:“你看我現(xiàn)在夠瘦嗎?”。

安逸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從脊柱一路向上直通后腦勺,她手腳冰冷,渾身都是冷汗,只能連滾帶爬慌忙往外跑去,還沒到門口就腿軟摔了一大跤。

她強忍著痛站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在階梯教室里。

穿著各異、年齡不同的人群都捧著書在朗讀,讀書聲沒有任何語調(diào),仿佛機器人。

安逸在前排座位上見到了何月、陳靜瑜和王佳琪。

她極度害怕之余還帶著僥幸心理,萬一之前都是自己的幻覺呢,還是壯著膽子上前打招呼。

三人卻同時抬起木偶般的臉,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看著安逸。

安逸不寒而栗,轉(zhuǎn)身想跑時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男人,他的腦袋直接掉了下來!

安逸卻出于本能地伸手接住了,她和他的臉面對面,來了個正面暴擊!

一個人頭!

安逸手里竟然捧著一個人頭!

這個人頭睜著驚恐的大眼,嘴里還念念有詞的,說著女兒女兒女兒……

“??!啊!我要瘋了我要瘋了!”安逸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聽見身后的男生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

周圍的同學(xué)都冷漠又機械地盯著他看。安逸突然明白,可能這是唯一一個正常人了!

她快步上前抓起他的手腕就往外跑,任由他竭斯底里鬼哭狼嚎。

“別抓我,你松手!妖魔鬼怪退退退!我告訴你,我從來沒做虧心事,我不怕你鬼敲門!我才不怕你!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南無阿彌陀佛!”男生一路瘋瘋癲癲地叫嚷著。

“你閉嘴!別喊了!”終于一路跑到了無人的操場上,安逸也受不了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要弄死我就弄死我!別以為我怕你!”男生不敢睜眼看安逸,咽了咽口水,強裝鎮(zhèn)定。

“你不覺得這里的一切都不對勁嗎?”安逸看著眼前這個大高個,心里雖然非常鄙視他比自己還膽小,還是問出了口。

“什么意思?”男生聞言,眼睛稍微瞇開了一條縫偷看安逸。

“場景隨意切換,同學(xué)都不像正常人,死了的人又再出現(xiàn),明明剛剛還是大白天,你看,現(xiàn)在又天黑了?!卑惨菡f著指了指天空。

男生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剛才還是艷陽高照的,現(xiàn)在又是月黑風(fēng)高夜了。

“確實奇怪,好像做夢一樣。”男生漸漸冷靜下來,表情頗為奇怪地盯著安逸。

“做夢?原來是做夢??!是夢就好辦了,告訴自己快醒就能醒了啊?!彼腥淮笪?,左手握拳捶了捶右手掌心。

安逸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床上。

她脖子上的玉佩閃現(xiàn)紅色的光,安逸卻并未發(fā)現(xiàn)。

“天哪,好真實的夢,太嚇人了。還好是夢,還好是夢。”安逸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夢里的男生她感覺有些熟悉,但醒來就忘了他的長相。

安逸只記得三個曾經(jīng)的好友死相凄慘,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但也沒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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