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云連忙伸手入懷,將趙昊寫的奏疏拿了出來。
趙文祥接過來就要將其打開觀看。
秦淑云連忙阻止道:“祥哥,這是給陛下的奏疏……”
趙文祥道:“那混小子寫的奏書,你敢直接交給陛下去看?”
秦淑云一怔,說的是啊。
這奏疏寫的時候她沒在旁邊,還真不清楚里面寫了什么。
還是先看看才能放心。
見妻子不再阻止,趙文祥便將奏書輕輕打了開來。
還沒看內(nèi)容,光是字體,就把他鎮(zhèn)住了。
因為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字體。
每一個字都瘦削、秀氣、肅穆,兼具飄逸之美。
簡而不減,精巧細(xì)致。
給人一種,高貴、典雅、神秘的感覺。
雖缺力度與厚重,卻有一種宛如疾風(fēng)暴雨般的節(jié)奏。
靈動而富有韻律。
他倒吸一口涼氣,猛地轉(zhuǎn)身看向秦淑云,滿眼不可思議。
“云妹,這奏疏是昊兒所寫?”
秦淑云道:“是啊,祥哥你看,這紙張便是從你書房取的。”
趙文祥一看,果然如此。
壓下內(nèi)心的震驚。
他讀起奏疏內(nèi)容。
這一看不要緊,他全身汗毛都根根豎了起來。
【想我大乾,立國一百四十余年,自太祖皇帝始,奮四世余烈……】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
【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白眼觀天下,丹心報國家】
【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這這這這這……
這都是那個從小到大只知道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混蛋小子寫出來的?
這怎么可能?
趙文祥無法相信,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看到他胸膛不斷起伏,一張臉漲得通紅,秦淑云還以為秦昊在奏疏中闖禍了。
她連忙勸道:“祥哥,你千萬別怪昊兒,實在不行這檢討奏疏咱們就不呈給陛下了?!?br>
趙文祥再次深吸口氣,穩(wěn)住了心神,轉(zhuǎn)頭看向秦淑云道:“云妹,咱們這個混蛋兒子,有大才?。 ?br>
“???”
秦淑云沒想到,自家夫君竟然會說出這么一句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么說,昊兒這奏疏寫的沒有問題?”
趙文祥道:“何止沒問題,這是我生平僅見,最漂亮的一份奏疏!云妹你先回家等候消息,為夫這就進(jìn)宮見陛下!”
說罷,他安排了人處理這里的狼藉,然后帶上兩名近身護(hù)衛(wèi),帶上剩余的九個轟天雷,還有奏書,馬不停蹄的朝皇宮而去。
……
……
皇宮,椒房殿。
女皇姜婉兒此刻正站在書案前書寫著什么。
婢女青行在一旁伺候著。
走的近了才會發(fā)現(xiàn),原來這位女皇始終都在書寫同一個字。
靜。
多日以來,荒蠻扣邊令她寢食難安,更有愈演愈烈之勢。
一旦牧北城丟失,整個大乾都將陷入滅頂之災(zāi)。
南面的夷,戎。
西面的吳,蜀。
是絕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的。
每每想到這個,她就坐立難安。
從承明殿回來,她已經(jīng)寫了幾百個靜字,可都無法讓她真正的平靜下來。
反而越寫越是煩躁。
啪!
將毛筆丟到一邊,姜婉兒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干脆不再繼續(xù)寫了。
一旁的婢女青行開口勸道:“陛下切勿勞神,身體要緊。”
姜婉兒用手按壓著太陽穴,疲憊的嘆氣道:“青行啊,你說,牧北城此刻還在我大乾的掌控之中嗎?”
哪怕此刻煩亂不堪,身心俱疲,她的容顏和氣質(zhì)也依舊超凡脫俗,無法讓人直視。
青行微微低頭,道:“回陛下,青行不知?!?br>
姜婉兒不由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抹如桃似荷般的笑容。
這一笑真?zhèn)€顛倒眾生,明珠生暈,美玉熒光,水遮霧繞,清泓彌芳。
就像那誤落凡塵的九天玄女一般,傾國傾城,勾魂攝魄。
笑罷,姜婉兒似有不滿的哼道:“青行啊,你總是這樣的性子,就不能說些朕想聽的,愛聽的?”
青行把頭垂的更低,道:“陛下,青行不知道的事情,絕不妄言?!?br>
姜婉兒伸出修長的如蔥般的玉指,指向青行,還未開口說話,一個小太監(jiān)就快步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
來到書案之前,小太監(jiān)慌忙跪倒:“陛下,內(nèi)史趙文祥大人求見,說有要事稟奏!”
姜婉兒美眉一挑,當(dāng)即有些意外,略一沉吟,才吩咐道:“宣他進(jìn)來吧?!?br>
“是!”
小太監(jiān)連忙起身,出去,很快便引著趙文祥走了進(jìn)來。
趙文祥跪地叩拜:“臣趙文祥,叩見陛下!”
姜婉兒正襟危坐,輕聲說道:“趙愛卿,起來說話吧?!?br>
趙文祥謝道:“多謝陛下?!?br>
隨即站起身來。
姜婉兒道:“廷議剛剛結(jié)束不久,趙愛卿又匆匆前來見朕,莫非有何大事?”
因為荒蠻扣邊,她早就將趙昊調(diào)戲永寧公主,被自己丟下天牢等候問斬的事情忘在腦后了。
這么多天以來,趙文祥也從未提及,更從未因此事單獨找她,令她忘的就更徹底了。
不過,此刻看到趙文祥,她就猛然的想了起來。
算算時間,還有三天,就到了那趙昊問斬的日子。
趙文祥應(yīng)該是實在無法無動于衷,前來求情了。
心里這么想著,姜婉兒也不動聲色,一雙美眸帶著詢問之意,落在了趙文祥身上。
趙文祥連忙躬身說道:“陛下,微臣剛剛回到內(nèi)史衙門后得到一件神器,此物名為轟天雷,有驚天動地的可怕威能,若裝配軍中,可瞬間改變戰(zhàn)場局面,故特來稟告陛下!”
聽到趙文祥的話,姜婉兒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旁的婢女青行,眼中也是露出古怪的異色。
姜婉兒沉聲道:“趙愛卿,你所言可是真的?”
趙文祥連忙道:“陛下,微臣不敢有半句假話,臣已試驗過那轟天雷,只是小小一顆便毀掉了內(nèi)史衙門中的一座院落,陛下剛剛可聽聞城中一道炸響?”
姜婉兒和青行對視一眼,隨即點頭說道:“不錯,朕和青行剛剛都聽見了,還以為是晴天炸雷,趙愛卿,莫非剛剛便是你說的轟天雷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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