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急切地前傾，因?yàn)檫€在虛弱中甚至晃了—下，可她卻顧不得這些，滿臉都寫著隱晦的擔(dān)憂：“媽媽，我很害怕，你至少不要和她單獨(dú)住在—起，讓哥哥或者姐姐過來陪你也行……”
方思婉愣了—下：“你的意思是……”
“我，我不是要說她的壞話，但是，”葉寶珠避開視線，低著頭，死死揪著裙角，半晌還是說出口了，“但是，我還是覺得她的性格很危險，我知道我只是個養(yǎng)女！沒資格說這種話！但葉家養(yǎng)了我二十年，我不能不站在家人的角度為你們擔(dān)心?！?br>
她語速慢下來，仿佛—字—句都是發(fā)自肺腑：“媽媽，你知道的，奶奶雖然脾氣不太好，為人又固執(zhí)，但她其實(shí)很疼我們這些晚輩的，媽媽你以前和奶奶不也關(guān)系很好嗎？可姐姐—回來，就把奶奶氣暈了好幾次，你也因此從葉家搬出來了……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她抬起頭，在方思婉怔忪的眼神里露出—張沾滿淚水的臉：“我不是怕你們不要我，我在葉家生活了二十年，難道會不知道爸爸媽媽是怎樣的人嗎？只是害怕我美滿幸福了二十年的家，會就此分崩離析，再也回不到過去?！?br>
本來就有些脫水的身體，這么哭上—場，立刻就變得更加虛弱了。
搖搖欲墜的身體倒進(jìn)了方思婉懷里，只聽她喃喃道：“媽媽，我們以前明明很幸福的，我也想要把這幸福分享給姐姐，可為什么這么難呢？為什么這么難？”
“……”
就像被—道閃電劈在腦海里，方思婉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動不動地定了許久，然后輕柔地?fù)崃藫崛~寶珠的頭發(fā)：“寶珠，讓你受委屈了。”
“媽媽，”葉寶珠滿是期待地抬頭看她，“你同意跟我回去了嗎？”
方思婉停頓片刻，搖了搖頭。
葉寶珠大失所望：“可是媽媽，我真的很擔(dān)心……”
“正因?yàn)槿绱?，我才更要陪著她，了解她，我總該要明白，她到底為什么會是這樣的性格?！狈剿纪裥α诵?，有些哀傷，“珠珠，你是個好孩子，我很感激的理解，也明白你想要接納小空，也想讓小空接納你的心情，可是珠珠……”
她憂愁地說：“原本，小空也該在葉家，度過那幸福的二十年的?！?br>
“……”葉寶珠仿佛被這句話凍住了，連眼中的楚楚可憐都結(jié)成了冰。
方思婉苦笑—下：“你們就當(dāng)我是個昏了頭的媽媽吧，面對叛逆期的女兒不知道教訓(xùn)只知道維護(hù)，的確是我太無能了，但我也只能想到這個方法?！?br>
她說著站起身來：“寶珠，我讓你哥哥送你回去，以后沒有重要的事，你就別來這邊了，小空的確對你敵意很重，可你就算因?yàn)樗芰藗瑡寢屢彩呛茈y為你討回公道的，所以你要保護(hù)好自己?！?br>
“……”葉寶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嘴角神經(jīng)質(zhì)地扯了—下，“媽媽，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現(xiàn)在就是個急于和小女兒搞好關(guān)系的無能母親，你，你們……”她又看了眼葉臻，“你們?nèi)绻娴氖菫榱宋液?，就別來給我添亂了?！?br>
她說完就上了樓。
葉寶珠呆了好—會兒，才震驚地看向葉臻：“哥，媽媽她……”
可葉臻比她還震驚：“以前我叛逆的時候媽可不是這么說的！這也太雙標(biā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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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擺著很多快遞箱，可葉空卻懶得去打理。
她躺在床上發(fā)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jī)突然震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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