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落水了!”
周圍的村民嘰嘰喳喳,看著那個紅衣女孩在周圍人的逼近下,含淚跳進了水里。
水從鼻腔猛灌,不到片刻,就要將她拖入死亡。
彌留之際,她看到一個男人跳了下來,他像一條魚,噌地一下便來到了她身邊。
司念痛苦地皺著眉毛,在極力求生的欲望里猛地睜開了眼睛。
剎那間,氣管里的水也嗆了出來。
當(dāng)時睜眼的瞬間,司念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對眸子。
那時他們離得格外近,近得司念能看清楚對方濃密的睫毛。
許羿離開了司念柔軟的唇瓣,他直起身子,靜靜地看著她。
司念愣愣得看著對方,看他迎著光,白皙的皮膚上多了火光一般的顏色,他的睫毛偶然煽動,但化不開眼里水墨一般的顏色。
“……”
可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覺得大腦像針扎一樣的疼,之后,她就又昏了過去。
“你們什么人啊,這是我家的新媳婦兒,還沒過門就讓你給輕薄了,往后讓這街坊鄰居怎么看我們?!”
琴嬸兒走到人群前面指著許羿的臉就罵了起來。
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穿著干練的中年男人擋在了琴嬸兒面前,“救人你懂不懂?!?/p>
他們生在山溝里,思想封建慣了,這嘴對嘴的,怎么能叫救。
“你當(dāng)我老婆子好糊弄??!”
緊貼著琴嬸兒站著的年輕小伙子穿著紅衣,是今天的新郎。
他看著不過20歲,但舉止怪異,似乎腦子不太靈光,他看到司念這副模樣,也心急了。
“媽,我媳婦兒怎么啦!”說著說著他竟然哭了起來。
琴嬸兒氣的直哆嗦,她惡狠狠拍了下鐵柱的大腦門,“你媳婦都快跟人跑了你還在這兒哭!”
周圍看熱鬧的不少,一會兒就把這兒圍了起來。
許羿沒理會兒,他直起腰來,把一旁的外套蓋在了司念身上。
他的一雙杏眼生的標(biāo)致,視線在這個莽撞的丫頭身上游弋著。
似是無奈,也有些心神不定。
“吳伯,讓他們滾開!”
他的聲音清冽,細里又有幾分懶散。
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連忙點頭,擺擺手讓周圍的隨從幫忙疏散。
許羿將司念抱了起來。
這僻靜的小山溝難得熱鬧,來了很多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人,他們訓(xùn)練有素,不一會兒就劈出了一條路來。
琴嬸兒狂躁得不行,她瞪著眼睛,在保鏢的攔截下依然面露兇色。
“張兜兜,我不管你是在哪兒找的人,可你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的,我們幫你葬了你張大爺,你就歹給我兒子做媳婦兒!”
張兜兜是張大爺給司念取的名字,從養(yǎng)了這半大娃娃起,叫了有十幾年了。
不過現(xiàn)在,司念應(yīng)該是聽不到了,她緊閉著雙眼,頭歪在許羿的懷里,一動也不動。
是聽到有人威脅,許羿停了下來,眼睛直白地看著琴嬸兒。
瞧得她有些發(fā)怵。
她生了怯,嘴巴也就不敢動了。
*
這是到地獄了嗎?
剛閉眼的那刻,她乘坐的飛機正在下墜。
而她清楚的記得,她的身體在失重和撞擊下早已經(jīng)沒有了生還的機會。
然后又是一恍惚,她感覺她正待在水里,一直在朝下墜。
想到這兒,她猛地吸了口氣。
這時候許羿正把她朝床上放,她這一激靈,活像個張牙舞爪的貓。
“還難受嗎?”許羿問。
“……“司念一臉懵逼地看著對方,恍惚間搖了搖頭。
許羿聽后把一旁的干衣服放在她面前,“濕衣服穿身上容易感冒?!?/p>
明明是關(guān)心的話,可司念卻聽不出絲毫關(guān)懷的意味。
司念看著這個陌生的人,在此境遇下,只好茫然地嗯了一聲。
那人聽了回答,眉頭稍稍放松了些。
只是他的語氣依然平淡,沒有任何起伏,他道,“我受命接你回家,時間緊,換好衣服我們就走?!?/p>
許羿的頭發(fā)濕答答的,他沒再說什么,轉(zhuǎn)頭就走出了房間。
趁著男人離開的這間隙,司念打量了整個房間。
房里擺件不多,光禿禿的墻壁,紙糊的窗子,唯一有點價值的,可能就是桌子上那被擦得锃亮的老式電視機。
司念揉了揉太陽穴,她發(fā)現(xiàn)腦袋異常的疼,后腦勺有被什么東西敲打過的痕跡。
不可能。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才對,怎么會來到這兒。
梳妝臺上那個老舊的鏡子里映射著那張她熟悉非常的臉,她感覺一切都那么不真實。
她郁悶極了,敢情這是穿越了?
正想著,她打了個噴嚏,這才想到要先把濕衣服換下來。
她抬起手臂,可皮膚被什么揪著一般扯得生疼。
她撩起袖子查看,可又被那一條條紫青色的傷痕嚇了一跳。
頃刻間,她感覺醍醐灌頂,好些個不屬于她的記憶都統(tǒng)統(tǒng)鉆進了腦子里。
販賣,逼婚,毆打。
好像她缺失的十幾年的記憶都回來了,并感同身受一般,讓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紅了眼。
司念沒想到這種離奇地像是只有電視連續(xù)劇才能演出來的劇情,竟然正在她身上上演。
她抿緊了嘴巴,穿好衣服,走下床來。
“司小姐。”吳言看到司念從屋里出來了,趕忙拿著一件西裝外套走來。
“外面冷,小心著涼?!闭f著他把衣服披在了司念身上。
“你是?”
男人面容可掬,“我叫吳言,是負責(zé)小姐生活起居的人……”
他很健談,可剛要滔滔不絕,就被旁人制止了。
“吳伯。”
許羿從另一個屋子換好衣服走了出來,他叫著吳言,卻沒停下腳步。
“這里的事我會派人處理,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該帶她回去見司爺了?!?/p>
吳言點點頭。
那男人的個子很高,腿也很長,他走的不急不緩,任風(fēng)卷起了他的風(fēng)衣,散漫和瀟灑奇怪的并存著。
司念看過去,不自覺地瞧著。
吳言瞧著她的注目,很恰當(dāng)?shù)亟榻B道,“他叫許羿,您以后還會經(jīng)常和他見面的?!?/p>
司念聽見了吳言的話,卻并沒有給出什么反應(yīng)。
她初來乍到,被這頻頻闖入她世界的陌生人撥亂了陣腳。
這次離開,還不知道是福是禍。
“司小姐,您還有事要處理嗎?” 吳言問。
只見司念輕笑了下,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倒是還有點事,麻煩幫我叫下鐵柱。”
“需要我跟著嗎?”
司念轉(zhuǎn)頭就要朝屋里走,“不用?!?/p>
就許羿剛才那陣仗,恐怕也沒人敢找她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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