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離去前,交代仲夏打熱水過來,服侍沈明珠凈面。
沈明珠凈面后,重新上妝,換上一件蜜合色上襖,搭配一條鳳尾裙,各色綢緞裁剪成寬窄條狀,每條繡上精致的蓮花紋,兩邊鑲滾金線,襯得她嬌俏動人。
她在銅鏡前轉一圈,滿意的彎一彎唇,老夫人上了年紀,愛看小輩穿得鮮艷,高高興興地帶著仲夏去世安堂給老夫人請安。
主仆二人方才走到世安堂院門口,隱約聽見二夫人嗚咽的哭聲,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沈明珠停下腳步,不知道二房出了何事,竟讓二夫人在老夫人跟前傾訴苦楚。
須臾,她聽見二夫人哭訴道:“母親,您可要為我們二房做主啊,兒媳的出身比不上大嫂的娘家,也比不上大侄兒的岳丈家,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世家貴族,怎的會眼皮子淺薄的私吞侄媳婦的嫁妝?
滿府的人都瞧見沈青檀將嫁妝抬走了,每一樣都清點過,確定沒有問題。
如今才幾日便翻臉說嫁妝有問題,要去告官與二房對簿公堂。
我活了這一把年紀,遭人如此污蔑,恨不能以死自證清白?!?br>
老夫人坐在炕上,眼神淡淡地睨向坐在杌子上掩面哭泣的二夫人,頭疼地說道:“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檀丫頭要告你私吞嫁妝?”
“她親自派人來敬德堂知會我,說那嫁妝全是贗品,若是不將真的嫁妝還給她,她便要去告官?!?br>
二夫人一副蒙受冤屈的模樣,眼睛哭得通紅:“她的嫁妝進二房庫房,直到她抬走不超過兩日,我哪有那個本事用贗品換走她的嫁妝?”
“一家人有甚么誤會,坐在一塊說開便是。你哭哭啼啼的作甚,吵得人頭疼?!崩戏蛉朔愿郎砼缘逆九骸澳闳フ埗俜蛉诉^來一趟?!?br>
“母親,這豈止是誤會,她把這好大一盆臟水潑在我身上,分明是要害我。我背著這樁官司,京城里的官眷人人都會瞧不起我,戳我的脊梁骨,我還如何做人?”
二夫人滿腹委屈,柔柔弱弱的語氣里含著怨:“京城里人人都夸她知書達理,才能出眾,我信以為真。她才進門幾日,便攪得家宅不寧,分明是一個禍害?!?br>
說到這兒,她又說自個命苦,扯開帕子蓋在臉上,雙手捂住臉嗚嗚哭泣。
老夫人太陽穴突突跳動,眼底閃過厭煩。
沈明珠聽完整個事件,生怕戰(zhàn)火燒到她頭上,不敢去湊熱鬧,悄無聲息地帶著仲夏回二房。
一刻鐘后,沈青檀帶著流月與聽雪來到世安堂。
沈青檀掃過屋子的人,老夫人靜靜地端坐著,二夫人低頭在哭。
她福身行禮:“祖母萬福,二嬸萬福。”
“萬哪門子的福,你不逼死我,便是我修來的福氣。”二夫人頂了沈青檀幾句。
隨即,她一字一句的逼問:“你自小便是我看著長大的,除了你的母親之外,你同我最親近。
我捫心自問,沒有哪里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是因為不能與玨兒做夫妻,心里對二房攢了怨氣,故意誣陷二房貪墨你的嫁妝,以此報復我們?”
“二嬸,您誤會我了,我不是要與您對簿公堂,而是告官追查偷盜我嫁妝的賊人?!?br>
沈青檀似乎受不了二夫人指控的話,臉色變得蒼白,解釋道:“您當初將嫁妝歸還給我,劉媽媽照著嫁妝單子一一比對過,全都是對數(sh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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