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門外。
“唉,殿下怎么說走就走了!”南懷民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方才他那一巴掌正要落在南夫人臉上時(shí),門外便傳來了福管事急切的聲音,說太子殿下將要離去,這他還哪里顧得上這頭,匆匆忙忙便跑了出去。
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沒見到太子。
他心里那個(gè)懊惱啊,可一想到梔兒也被太子給帶走了,他心里又高興不已,臉上的愁容不再,笑意漸起。
一旁的南夫人從離別的悲傷中回過神,見著他這副惡心人的嘴臉,厭惡不已。
她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馬車消失在視線里,只留下一地塵煙,卻舍不得收回視線。
她的梔兒就這般被太子帶走了,甚至都沒來得及同她告別,讓南夫人一點(diǎn)準(zhǔn)備都無,太突然了些。
她可憐的梔兒該如何難受,南夫人心疼得一顆心揪緊,梔兒如今跟著太子無名無分的,若是太子厭棄了她的女兒,往后可如何是好?
半晌后,南夫人紅著眼眶,冷冷瞪了南懷民一眼,“都怪你干的好事!”
南夫人說完,便冷著臉徑直朝著里面走去,不曾再多看一眼南懷民。
南懷民原本正要離去,偏巧這時(shí)候見著溫庭岳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遂又頓住了腳步。
溫庭岳見到南府大門外站著南懷民一行人,心生詫異,很快他收斂神情,翻身下馬笑著走上前。
溫庭岳拱手客氣道:“見過南伯父,南伯父,梔兒可在府上?”
南懷民瞇著眼打量了他一番,隨后換上笑臉,不急不緩道:“庭岳回來了?試考得如何了?”
“南伯父,托您的福,考得尚可?!睖赝ピ来┲簧硭{(lán)灰的長(zhǎng)袍,一副溫文有禮的模樣,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書卷氣息縈繞,當(dāng)真是翩翩公子溫潤(rùn)如玉。
他考完了試,第一時(shí)間便是想回來見南梔,他這會(huì)兒正滿心歡喜,尚不知曉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剛和她錯(cuò)過。
南懷民眼下心情不錯(cuò),正巧見著他回來了,便打算把南梔和他的婚事給退了。
“庭岳,伯父祝你早日高中?!蹦蠎衙窬莸哪樕蠏熘鴾\笑,眼底精光閃過,話音一轉(zhuǎn),“正巧你回來了,伯父有件事想同你說?!?br>
“什么事?伯父但說無妨?”溫庭岳客客氣氣問道,但不知為何,他眼皮跳得有些厲害,心里突突的,一股不祥的預(yù)感襲上心頭。
南懷民摸了摸胡子,故作遺憾的口吻說道:“你和梔兒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什么?伯父您這是何意?”溫庭岳如遭雷擊,身形險(xiǎn)些站不穩(wěn),震驚地抬頭望著他,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庭岳,伯父也是沒法子啊,梔兒被太子看中,就在剛剛你來之前,她已經(jīng)被太子給帶走了,是伯父對(duì)不起你,你就當(dāng)這婚事從沒有過吧?!?br>
南懷民嘆了口氣,“唉,我到時(shí)候讓人把聘禮送回你府上?!?br>
溫庭岳低著頭,像是被打擊了一般,嘴里不停地囔囔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會(huì)呢?梔兒說好等著我回來的?!?br>
在他低著頭時(shí),絲毫未察覺到南懷民臉上得意的笑意。
南懷民見話已說完,便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此時(shí)南嫣聽著太子離去的消息,也來到了門口,沒瞧見太子的馬車,倒是見到了風(fēng)塵仆仆趕回來的溫庭岳。
見他像是大受打擊,往日的風(fēng)采不再,眼底黯淡,一副頹唐的模樣站在原地,南嫣猜測(cè)他許是知曉了南梔的事情。
她許是覺得事情不夠大,故意走到他身側(cè)繼續(xù)火上澆油道:“哎呀,溫公子回來了?”
“你是來找我姐姐的吧?可惜了,姐姐剛剛已經(jīng)跟著太子殿下離去,溫公子,你來晚了。”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溫公子,你不知曉,姐姐她拋棄你了,她昨晚上爬了太子殿下的床,這下攀上了太子的高枝,心里早就沒你了!”
南嫣話音剛落,就見溫庭岳猛然抬起頭,神色冰冷地盯著她,冷聲道:“南二小姐,梔兒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莫要污蔑她!”
他袖下的手攥得很緊,手背上青筋冒起,說完便轉(zhuǎn)身上馬離去。
馬兒瞬間疾馳而去,掀起了一股塵煙,南嫣一個(gè)不留神,便被那塵土給嗆了一口,“咳咳!”
她望著溫庭岳遠(yuǎn)去的背影,氣得原地跺腳,冷哼了一聲:“哼!”
隨后捂著口鼻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
溫庭岳的小廝剛追上來,就見自家公子又騎著馬離去,他急得大喊:“公子,等等奴才!”
可溫庭岳的速度極快,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小廝的視線里,任憑他如何都追不上,只得眼巴巴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他沒法只得先回到了溫府上。
溫夫人見小廝一個(gè)人回來,眼中驚訝,問道:“阿才,少爺呢?少爺怎沒跟你回來?”
阿才低著頭說:“夫人,奴才也不知曉少爺去了哪里,少爺考完試回來便直奔南府,可奴才去的時(shí)候,少爺又騎著馬跑了,奴才跟不上,只得先行回來?!?br>
溫夫人不免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眉頭緊皺,岳兒這是上哪里去了?
回來了也不先回府上,這孩子也真是的。
“行了,我知曉了,你先退下吧?!?br>
此時(shí)的溫庭岳正馬不停蹄的往著南梔方向趕去。
他回想起自己方才在街上遇到的馬車,心中猜測(cè)那里面坐的便是太子殿下。
他來時(shí)因著想急切見到南梔,便沒注意著周遭的一切,以至于和她錯(cuò)過,他心生懊惱。
他不相信梔兒是南嫣說的那種人,他猜測(cè)梔兒定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
他不甘心,想再見見她。
明明還有三月,梔兒便要嫁給他為妻了,怎么一回來竟變成了這樣?
溫庭岳蒼白著一張臉,恨不得身下的馬再跑得快些。
梔兒,再等等他。
疾風(fēng)呼啦啦刮在他臉上,像是刀子劃過般,溫庭岳卻像是沒察覺到似的,猩紅著雙眸,扯著韁繩嘶喊著:“駕!”
半個(gè)時(shí)辰后,眼看著前方仿佛出現(xiàn)了之前見到的那輛馬車的影子,他猩紅的眼眶里閃過驚喜,像是看到了曙光,激動(dòng)之下?lián)]著鞭子騎得更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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