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應該等方娘子出海,應該讓事情按原本會發(fā)生的順序發(fā)生。
那就不能有別的干擾。
她打消了現(xiàn)在就去知會梁十二的想法,梁十二身邊那么多司衛(wèi),保不齊傳出什么風聲。
再者她只是懷疑,明鏡司事忙,要懷疑的人也多。
這會明鏡司因著她一個猜想就去盯人,若是屆時方娘子是無辜的,那她就該遭惡名了。
沈青苓想好了,才同流云說:“流云姑姑,你暗暗盯著春華繡樓的方娘子,等她辦好一切手續(xù),準備上貨出海了,再知會我一聲。”
“是?!?br>
一切囑咐妥當后,沈青苓便安心等著舅母。
直到里頭安靜,她回過身,就見舅母走了出來。
沒等她說話,薛頌音便道:“沒事,已經歇著了,不必擔憂?!?br>
沈青苓小聲問:“舅母,我是不是氣到外祖母了?”
不管怎樣,她都應該軟和語氣說話的,外祖母年紀大了,哪里受得了氣。
薛頌音搖了搖頭。
“傻孩子,你沒錯,你也別怪外祖母,她并非氣你,你外祖母從方才便心緒不寧?!?br>
沈青苓想著她剛進院時,外祖母確實是一直在出神。
她問:“外祖母怎么了?”
薛頌音拉著沈青苓一邊走一邊說:“那方娘子急著出海,但她從決定出海,到能夠出海,這中間要去衙門,要去市舶司,船塢,請擔保等等,那里畫押,這里簽字,種種手續(xù)下來,至少得拖個月余才能出得去,若是哪里的書吏想要點好處拖她一拖,拖個幾個月也有的,你外祖母遞個話,各方動作快著些,她確實是能少耽擱些時日?!?br>
又嘆道:“當年長公主,就是因著這樣繁復的手續(xù),才沒能見到公爹最后一面,聽聞就差了一個時辰?!?br>
沈青苓微怔。
“外祖母她是長公主,也會被這樣攔著?”
薛頌音笑道:“那會婆母還沒有如今的地位?!?br>
沈青苓忙道:“差點忘了。”
當今皇上原本是被封到嶺南的德王,無緣皇位。
若非戾帝弒父弒兄,謀朝篡位,當今皇上只怕一生都會待在嶺南。
而如今外祖母能叫各方恭敬,正是因著她是皇上唯一且最嫡親的妹妹。
沈青苓說:“可外祖母對外祖父,不是……”
薛頌音笑道:“你覺得你外祖母同外祖父感情不好是不是?”
沈青苓點了點頭。
“外祖母總說不能嫁武將?!?br>
且一到外祖父的忌日,外祖母就要罵外祖父兩句,說什么“短命鬼不守信”,說“武將皆是負心人”之類的話。
薛頌音撲哧一笑。
“她是一直這么說,但她可有說過一個悔字?娘她從來沒有后悔許過公爹,若是真悔了,以她公主的身份,當年生下你娘后,也不過二十幾的年紀,完全可以另嫁,但她沒有,”
她又問:“你阿娘,可會后悔嫁你爹爹?”
沈青苓想到父親射向母親的那支箭,沉默不語。
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母親原本是待在京城的,母親是聽聞父親失蹤已死,不信這噩耗,于是偷跑去邊關,愣是將父親尋了回來。
這才有了她。
她出生在戾帝死的那年。
當今皇上登基后,立刻對石門關發(fā)起馳援。
援軍抵達石門那刻,她娘生下了她。
父親感圣上之恩,便喚她“晏晏”。
她的大名卻是母親取的,母親給她取名青苓。
幼時母親對她說“山有榛,隰有苓”。
隰有苓,低洼地亦有綠油油的苓耳。
母親說她當年是在一低洼處尋回了父親,父親于她來說就是那充滿生機的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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