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里?”
看到她站在院子門口,謝景玉疲憊的面上顯出慍怒。
賀氏低下頭:“大人,我做錯了事情,甘愿受罰,但并不代表我愿意被折磨致死……陶姨娘在夫人的默許下,斷了小廟的吃食,這是想斷了我的生路……”
謝景玉捏了捏眉心。
他剛從余大人府上回來,在余府待了大半日,卻見余大人的影子都沒見著。
從前,余大人待他還算不錯,無論參加什么應(yīng)酬,都會帶著他一起,讓他認(rèn)識了許多官場上的大人物。
眼看著考核在即,余大人卻突然不待見他了。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一天的煩悶無處訴說,一回家,卻被賀氏拉著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不是個輕易發(fā)脾氣的人,但這會也有些繃不住了,冷冷開口:“是你自己非要留在謝府,那無論遭受什么樣的待遇,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再一個,我讓你在小廟禁足,你卻出現(xiàn)在了我書房門口,既然你不拿我的話當(dāng)回事,那我便只好安排人在小廟門口守著了。”
賀氏的嘴唇猛地僵住。
她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初見,他看向她的眸子里帶著驚艷。
她想到了生下安哥兒之后,這個男人眼中的心疼。
她想到了多年前,她帶著三個孩子生活在京郊,他每月一次前來時的柔情蜜意。
自從住進了謝府,她和他,變成了主子和下人,她的稱呼,從玉郎,變成了大人……
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他們似乎回不去從前了。
“還不走?”
謝景玉的聲音里滿是不耐煩。
賀氏的眼淚突然就出來了。
她費盡心思讓孩子們認(rèn)祖歸宗,她想方設(shè)法留在謝景玉身邊,她甘愿為奴也想一家人在一起……她的犧牲,這個男人真的看見了嗎?
“是,大人,我這就走了?!?br>
賀氏屈膝,轉(zhuǎn)過身,眼淚潸然而下。
看著她的背影,謝景玉不由嘆了口氣,留她在謝家,已是看在從前的情分上。
若是他為賀氏再做更多,一定會引起云初的懷疑,他還得仰仗云家的勢力平步青云,怎能和云初鬧翻?
回到小廟,賀氏的心猶如一片死灰。
她還要看著安哥兒考上狀元當(dāng)大官,還要親自送娉姐兒出嫁,還要看著惟哥兒有出息……她絕不能死在這個小廟里。
既然謝景玉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她寫了一封信,她將手腕上唯一的鐲子送給小尼姑,央求小尼姑幫忙送出去。
“哦,她要給外院的賀管事送信?”云初看向前來匯報的小尼姑,“那你就給她送出去吧?!?br>
小尼姑應(yīng)下,拿著信去了外院。
聽霜有些驚訝道:“賀氏和外院的賀管事一個姓,二人莫非是有什么關(guān)系?”
云初點頭:“二人大約是親兄妹,想查清楚賀氏的身份,那就得從賀旭那里入手?!?br>
賀氏的身份定然不一般,否則一定會肖想主母之位,就算做不成主母,那一定會愿意做姨娘。
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沒有證據(jù)的事,說出來也無人相信。
能不能徹底斷了謝世安的仕途之路,就看賀氏的身份了。
這時,前院的小廝跑來回話:“夫人,小的去了一趟云府,云家的人說大少爺明早回京。”
云初猛地站起身。
冀州距離京城并不算遠(yuǎn),但大哥需要在冀州辦公事,能這么早回京實屬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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