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qū)捲俨磺樵?,還是在天色擦黑之際回了她的楓林宮。程涼也不是太擔(dān)心,自家這閨蜜虎是虎了點,卻不是真傻,而且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自己不想害她就沒人會害她。
“主子,公爺求見?!贝笈咀咸K上來稟報。
程涼剛坐下想吃口飯,腦子里過了一遍,紫蘇說的公爺應(yīng)當是他大哥,現(xiàn)任國公府當家程振武,此人不可以不見,但見他也準沒什么好事兒。
程涼嘆了口氣:“讓他在御書房等,哀家這就過去?!?/p>
幾分鐘后,程涼餓著肚子坐上了轎輦,到了御書房,門廊下站著個高大英武,渾身腱子肉的男人,見她下轎立刻拱手行禮:“臣程振武問太后娘娘安!”
程涼無語,還是得應(yīng)到:“哀家安,大兄是自家人,規(guī)矩免了吧?!?/p>
程振武也不太客氣,袖子一甩,先一步進了書房。程涼扭頭吩咐:“哀家要與公爺議事,你們在外候著,有人來要先通報,都機靈著點,明白嗎?”
紫蘇叩拜:“奴婢省的?!?/p>
程涼進了御書房,還沒落座,程振武就一巴掌拍落了桌上的奏折:“九妹,剛才的事情我已聽說了。此子剛剛即位便如此囂張,若真等他長大親政,豈還有我程家容身之地?依為兄看來,不孝之人不可治天下,你是太后當早做決斷!”
程涼眼皮一翻:“兄長的意思是?”
“廢帝,立新君!贏孝雖然只有一個兒子,叔侄兄弟卻還多的是。我就不明白,我程家哪里對不起他們贏家,助他開國,替他們平滅外族,武將干的活兒咱們干了,文官干的活兒咱們也不含糊,程家子弟為國捐軀的不下百人,死在任上的也有幾十。德宗負我們,我們還是以德報怨;圣祖允諾我程家與國同戚,這才過了幾代人,就要良弓藏,走狗烹了?”
是挺不公平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程家的確是一門忠烈,從未想過亂政竊國,對子弟的教育全是輔佐贏氏,匡定天下,為萬世開太平。
但贏家的子孫顯然沒被教育好,或者說是皇權(quán)這東西本身就更難駕馭。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沒啥用,想要保住阿寬,就得想辦法先保住小皇帝。
程涼裝模作樣的喝了口茶,似乎是在思考。
程振武還是很氣,不僅僅是生氣贏家對程家的虧欠,更是生氣自己妹妹的遭遇:“那贏孝當年做皇子時到人模狗樣,在父親面前苦苦哀求,甚至不惜冒著大雪親自去替你采藥,我們本還以為他是個良人。可沒想到,此人如此可恨,讓你守了十八年的活寡,卻與那商人之女纏綿。如今還扶那女人也做太后,與你打擂。為兄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斬了她!”
“別……哀家是說大兄莫要著急?!背虥霾铧c把茶喝到氣管里面去了,連忙擱下茶杯,沉吟片刻,“哀家和賢妃的事兒,早就隨先帝駕崩而煙消云散了。她那個女人,除了狐媚惑主,搏皇帝寵幸之外,既無見識也無才學(xué),根本不值得哀家記恨……”
程振武愣了愣:“九妹,你前兒個可不是這么說的?!?/p>
“咳……想了一夜想明白了?!背虥龀蛑约冶阋舜蟾纾挥X得心累,“大兄,咱們現(xiàn)在要說的是整個程家,賢妃在,反倒不影響大局;賢妃若是不在,您看今日小皇帝那架勢,恐怕是要跟哀家拼個你死我活啊?!?/p>
“所以說,廢帝,立新君!我程家忍辱得夠久了,反倒讓那贏氏以為我們好欺負。今日便告訴他們,我程家只是不愿與他們作對,并非是實力不濟!”
“大兄可能保證,立了新君他就會放心我程家?”
“淮陰王,廣安王,余臨王皆與程家是姻親,余臨王那一脈與武平侯府更是三代聯(lián)姻,他們對我程家都很恭順?!背陶裎湔f道。
程涼心中暗笑,她是不懂這些公侯伯子男的瓜葛,但人和人之間的利益糾紛古往今來也沒升華太多,那些越恭順的人越不是什么好玩意。除非程家取贏氏而代之,否則誰上臺當皇帝,最后都會把程家當作眼中釘,肉中刺。
即便他們沒那個心思,但實力擺在那,懷璧有罪??!
她垂下眼瞼,佯裝傷心:“后天之親莫過于夫妻,哀家五六歲便與先帝相識,青梅未熟,竹馬尚青,便定下婚約,最后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
程振武瞬間閉上了嘴,反手一巴掌扇在自己嘴巴子上:“九妹,你莫要想這些不高興的。都怪大兄不會說話,提這茬干什么?。∧阆敫墒裁?,大兄都依你。那女人不殺便不殺,那小皇帝不廢便不廢。只是為兄擔(dān)心那母子齊心,反倒是害了你性命?。 ?/p>
程涼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神仙大哥,以前國家怎么沒給自己發(fā)一個?
程振武臉色陰晴不定,琢磨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罷了罷了,你若是不愿與他贏氏決裂,為兄便奏明皇帝,接你出宮。咱們舉家搬去南洋,不礙他們贏氏的眼,也不受他們管轄便是了!”
程涼都顧不上裝矜持了,這程家的勢力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也難怪皇帝們?nèi)珲喸诤?,這一個太后也能說接就接出去。太囂張了,真的是太囂張了。若不是阿寬還沒著落,她覺得應(yīng)下來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想到沈?qū)挘潇o下來:“大兄,我今兒個跟賢妃推心置腹的談過。她雖然無腦,卻也知道若是失了我程氏一脈的支持,她兒子的江山坐不安穩(wěn)。贏凌方才十歲,等他親政還有五六年之久。在此期間,朝中大事還得哀家與賢妃商議。我程家該如何自處,可在這五六年中慢慢的想?!?/p>
程振武嘆了口氣:“賢妃確只是商賈家的姑娘,或許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但贏孝留給他兒子的那三個輔臣卻不是吃素的啊。你是我程家嫡女,祖父父親都視你為掌上明珠,如今他們不在了,大兄我真怕護不好你?!?/p>
程涼微笑:“不管先帝對哀家如何,哀家都還是執(zhí)掌后宮十八載。大兄對哀家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況且現(xiàn)在的賢妃……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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