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口袋里拿出老頭給的手串,逼近老太太,故意問。
“老嬸兒,你看,我這串是靈骨嗎?”
老太太看見我手上的蛇骨手串,只掃了一眼,就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慌亂松開她那雞爪一般的手,連連后退好幾步。
看到這一幕,我有了底氣。
這老太太絕對有問題。
但我還是提了口氣,硬著頭皮,故意往前一步,拿著蛇骨手串,強勢逼近老太太。
老太太神色緊張。
她后退著,雙眼泛黃而透出幾分詭異,驚恐……
“蛇骨……怎么會是蛇骨……”
老太太被嚇成這樣,我也是意外,再問。
“啥子是蛇骨?”
“我……我不知道……養(yǎng)蛇骨的人都不得好死……有人要害你,你……完了,要完了……”
然后,老太太跟精神失常了一樣,連滾帶爬,就跑了。
前邊一片樹林子。
她鉆進去,嘩嘩啦啦一陣子就沒了影。
我從小就膽大,但遇到這事,后背上也出了一層冷汗,老太太跑了,我也趕緊跑路。我斷定,老太太有問題,但具體是啥,不清楚,也不敢多想。
一路跑回去,倒是沒出別的啥事。
找到??吭诖逋獾碾娖寇?,我準備離開郭莊村,電動車鑰匙還沒擰,就看到,那個給我蛇骨手串的老頭,就站在地頭,看到我的時候,他笑著跟我打手勢。
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我還心有余悸。
老頭走了過來。
“娃子,你這是咋了,腦瓜子上全都是虛汗,是不是鬧撞客了?”
他知道剛才那事?
老頭過來的時候,附近也有其他村民經(jīng)過,都跟他打招呼,有的喊他林先生,對他很客氣,有的則避開的遠遠的。
他見我不說話,就說。
“走吧,有啥子事,到屋里說?!?/p>
“你……你給我的蛇骨手串,到底是什么?”
我開門見山。
雖然剛那會兒我還拿手串救了自己,但老婆子驚恐之時的話,說養(yǎng)蛇骨的都不得好死,這讓我心中不安,這蛇骨手串絕對有問題,不然那老太太不會那么害怕。
“這是靈骨?!?/p>
他毫無掩飾。
說完,他又道。
“娃子,你莫怕她,她就是我留給你護身的,你是我林九千的孫兒,我不會害你,我只想傳你我的衣缽……”
“我不是你孫兒!”
“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的東西,我不要!”
說完,我把手串往他手里一丟,騎上電瓶車,離開了郭莊村。
我總感覺,老頭在算計謀劃著什么,要不然,我昨天抓蛇的時候,他怎么會恰好出現(xiàn)在那邊山上?
一路回家,等到晚上挺晚的時候,我爸媽還沒回來。
照理說,昨天那么一鬧,今天店里應該沒什么生意才對,這個點兒,他們該早回來了。
我給他媽打了電話。
可電話根本撥不通。
騎著電瓶車去店里。
可是,我卻發(fā)現(xiàn)蛇鍋店早就關(guān)門了。
問旁邊店里的人,他們說,我家的店鋪今天都沒開門營業(yè),就算開門,也沒人敢來吃飯。
想起老頭發(fā)的那條消息。
我不由得在想,爸媽不會真出什么事吧?
我心提了起來。
可是,等我從榆林路蛇鍋店里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家里的燈亮了。
我的家在城外郊區(qū),住的是獨門獨院,自建房,有院墻,兩層小樓。
爸媽估計都回來了,但樓下還停了一輛車。
我回去,發(fā)現(xiàn)屋里多了一個人,那人穿著白色的中山裝,眉毛很重,留著八角胡,手里拿著個纏了幾條紅線的羅盤,在對著墻壁,沙發(fā),床和窗戶照來照去。
白色中山裝目光一動,看到我,問。
“這位是?”
“我兒子,林易。小易,快跟白先生問好?!?/p>
“白先生好?!?/p>
我道一句,中山裝點頭示意,便繼續(xù)拿羅盤觀察。
旁邊墻壁上貼了黃符,鬼畫符一樣,但中間畫了一條曲曲折折的線,跟蛇一樣,具體的我也看不懂。
那人照了一陣子,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頭上刷紅色朱砂的銅印。
銅印的上半部分,是個白虎雕塑。
“這叫白虎印,供奉在你家客廳中堂?!?/p>
“白虎克青龍,你家那東西,遠不如青龍,有此鎮(zhèn)物在,它不敢作祟,更不敢久留?!?/p>
原來我的爸媽不在家是因為去請了位先生,看來,不只是我自己遇到了怪事,爸媽也遇到了怪事,清早地上的雄黃粉,就是為了防蛇。
“白先生,您看,多少封子合適?”
“隨緣?!?/p>
白先生一副清高相,手上一動,收起羅盤。
我爸取來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過去遞給白先生,看樣子至少有兩三萬。
收了錢,白先生又提醒了一句。
“咱們榆林這片,江湖騙子可不少,幸虧你們找到了我們風水世家白家,我這過來了,事就辦妥了。但要是遇到半吊子,或者某些村里那些心不正的巫仙兒,這事,怕是兇險的緊?。 ?/p>
他說這話,讓我想起了郭莊村那老頭。
“多謝白先生?!?/p>
我爸再次道謝。
白先生點頭,隨后便離開了。
隨后,我爸將那白虎印供奉在客廳,燒了香之后,大家都睡了,我去問爸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說沒什么,就讓我別多想,回屋睡覺就沒事了。
我問昨天我抓那條大黑蛇哪去了,我爸說,店里開不了門,他給賣了。
死蛇,也沒賣多少錢,都放我屋抽屜了。
我回去一看,抽屜里有三百多塊錢。
當天晚上。
我又做了夢。
我又一次夢見,家外邊有很多蛇,樹上掛著一條黑蛇,蛇眼兇狠,但這次,那些蛇沒進屋,好像去了別處。
那道青色的影子,一直站在我的窗戶邊。
我只能夠看到她模糊的背影,她冷冰冰的立著,一語不發(fā)。
她是誰?
我想看清楚她的臉,但就像是蒙了一層紅紗,始終看不到。
昨天是她救了我,雖然,那如夢似幻,不知真假,但好像有她在,我就能睡的踏實,我想向她道謝,但那青衣女子根本不理會我。
第二天清早醒來,我伸手去摸旁邊床頭柜上的手機看時間,沒摸到手機,反倒是摸到了一條冰涼的東西。
那觸感,是蛇!
一股涼意直襲腦門,我慌忙將那東西給丟了出去。
連滾帶爬,從床上坐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
再看向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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