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一戰(zhàn),陳昂之名響徹天下,殺人惡魔,青面獠牙,日啖生肉的形象一傳十,十傳百,可謂深入人心,能令小兒止啼,烏鴉驚聲。陳昂對此絲毫不在意,流言蜚語、刻意的抹黑不過弱者的背后反駁,難登大雅之堂。

之后三個月陳昂一直呆在衡陽,想要看看正道人士的“懲奸除惡”,不過意外的是,這些個江湖大派絲毫沒有動靜,仿佛之前啥事都沒發(fā)生,令陳昂頗有種做了表情給瞎子看的感覺。歷史的慣性推動人潮,令狐沖還是和任盈盈攪在了一起,還放出了任我行這個昔日魔教教主,任盈盈也被少林那幫大和尚拿住,現(xiàn)在令狐沖聚集了一堆江湖草莽,前往河南打算逼迫少林放人。

“圣子,教主傳令,圣姑不能被囚禁在少林。”

“師尊還有其他吩咐嗎?”

“只此一句?!?/p>

“有意思,東方不敗絕口不提任我行出逃一事,對任盈盈也只是說不能被關在少林,看來我這師尊心底也不平靜了。”

“曲洋?!?/p>

“見過圣子,通知劉正風,我救他一家人性命,他的所有家產并入圣教,至于你,革除長老之職。”

“圣子,劉賢弟他......”

“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p>

曲洋看向陳昂,對方眼眸縮動,語氣森寒,像極了教主東方不敗,身軀頓時一片陰冷,急忙低下頭,抱拳應是。

“破軍?!?/p>

“請圣子吩咐?!?/p>

“傳令八旗,上少林?!?/p>

“是?!?/p>

一行人由衡陽趕往少林,一路上不斷探子來報,整個江湖形式整理成冊,分門別類,天機堂對天下的把握已經入木三分,幾可達掌上觀文。

再看另一邊,令狐沖伙同五毒教藍鳳凰,黃河老祖等人將少林團團圍了起來,就等著令狐沖一聲令下就要沖到寺里面救人,令狐沖也不傻,多少還顧及著自己華山弟子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真的攻打少林,而是與未來岳父任我行,向問天等人與少林方丈方證商議,通過比武決定任盈盈去留。

一路上暢行無阻,陳昂到時,正好聽到任我行道:“老夫于當世高人之中,心中佩服的沒有幾個,數(shù)來數(shù)去只有三個半,大和尚算得是一位。還有三個半,是老夫不佩服的?!狈阶C大和尚聽到有他一個急忙擺手連道愧不敢當,任我行繼續(xù)道:“大和尚,你想不想知道我佩服的是誰?”方證道:“正要恭聆施主的高論?!比挝倚械溃骸按蠛蜕?,你精研易筋經,內功已臻化境,但心地慈祥,為人謙退,不像老夫這樣囂張,那是我向來佩服的?!狈阶C道:“不敢當。”任我行道:“不過在我所佩服的人中,大和尚的排名還不是第一。我所佩服的當世第一位武林人物,是篡了我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東方不敗。”

眾人都是“啊”一聲,顯然大出意料之外。令狐沖幸而將這個“啊”字忍住了,心想他為東方不敗所算,被囚多年,定然恨之入骨,哪知竟然心中對之不勝佩服。任我行道:“老夫武功既高,心思又是機敏無比,只道普天下已無抗手,不料竟會著了東方不敗的道兒,險些葬身湖底,永世不得翻身。東方不敗如此厲害的人物,老夫對他敢不佩服?”方證道:“那也說得是。”

“哈哈哈,想不到任老魔你這個圣教逆賊也知道佩服東方教主?!?/p>

“大膽,何人在此大放厥詞?!毕騿柼炻牭么嗽挘繄A瞪,一聲長嘯,“藏頭露尾的鼠輩,可敢出來一見?!?/p>

“你想見我?”聲音未落,人群被人暴力推開,兩排黑衣人分立左右,陳昂步步踏出,雙足落地絲毫無聲,左手在背后,右手虛持,面含笑意。

“高手?!狈阶C內心一咯噔,雙手合十,“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般年輕俊杰,本以為令狐沖就是江湖中的翹楚了,沒想到還有能媲美者?!?/p>

“陳昂,你來干什么?!毕騿柼煲灰婈惏簹鈩荼闳趿巳?,卻也硬著頭皮問道。

“你都能來,本座不能來?”

眾人一見陳昂,人群一陣騷動,岳不群,余滄海等人無不屏氣凝神,暗自戒備。一黃衣昂藏大漢邁步而出,“好你個魔教賊子,你還敢來,當日你殺我嵩山三太保,今日定讓你有來無回?!?/p>

“哈哈哈,當日那三個小毛賊也是這般言語,不過現(xiàn)在嘛,他們墳頭的草都三尺了。”

“你......”左冷禪氣急。

“阿彌陀佛,陳施主今日前來是為了任姑娘否?”

“自然,你這幫大和尚六根不凈,窺視我教圣姑美貌,私自將我教圣女綁來,欲行那不軌之事?!?/p>

“放屁,我少林千年佛剎,豈容你信口雌黃。”

“這位何人?!?/p>

“戒律堂首座方定?!?/p>

“堂堂戒律堂首座俘人妻女,滿口污言穢語,少林果真是千年佛剎?!?/p>

“你......”

“阿彌陀佛,陳施主何必逞口舌之利,今日不單單是少林之事,諸位武林同道皆在,你等魔教私闖少室山,今日必定要給我等一個說法。”

“原來是岳掌門,多日不見,岳掌門的聲音怎么越來越細了?!?/p>

“混賬之言?!痹啦蝗好嫔蛔?,卻是不敢再言語。

“呵呵,今日本座來此接任盈盈歸教,諸位可有異議?”

陳昂話畢,在場諸位群雄無一人出聲,“出頭的椽子先爛”,方證見此,內心一嘆,道:“這段時間任姑娘吃齋禮佛,內心想必戾氣早已化去,方定去把任姑娘帶來,交給陳施主?!狈阶C這里也耍了個心眼,你陳昂和任我行不是都來救任盈盈嗎,我就把任盈盈扔給陳昂,看你們魔教內斗。

果然任我行面色不悅,向問天在一旁說著什么,陳昂見狀,也不在意。

“沖哥,爹爹,”不一會兒一年約十五六歲的美貌女子,眉黛青山,秋水剪瞳,唇不點而含丹,楊柳細腰,皓腕玉臂,不愧是笑傲女主角,當真好姿容。

“好好好,乖女兒,乖女兒?!比挝倚泻币姷穆冻鲂θ?,滿臉的寵溺,令狐沖站在旁邊含情脈脈,好一副郎情妾意,羨煞旁人。

“多謝陳兄?!比斡硪欢Y。

陳昂撇撇嘴,朗聲道:“任盈盈一事事畢,接下來便是我與諸位武林長輩之事了?!?/p>

“你還有何事?”方定在一旁,不由得氣急,今日少林顏面無存,陳昂還要生事。

“諸位大師囚禁我教中人,可不能這么算了。”

“施主意欲如何?”方證心生不悅,但形勢比人強,此地又是少林祖庭,顧慮太多,仍舊合十問道。

“此地名宿、頂尖高手匯聚一堂,不如切磋一場?!?/p>

“不錯,大和尚們囚禁我女兒多日,這事必然得有個說法,”任我行打斷陳昂講話,先前陳昂打斷他人前顯圣,現(xiàn)在讓他尋個契機又還了回來?!拔铱床蝗缳€斗三場,以武論高下。”

“不知任教主打算如何賭斗?!?/p>

“咱們各出三人,各自比試,生死不論,三局兩勝,你正道輸了,便當著天下群雄向我磕頭認錯?!?/p>

“那你輸了呢?”

“我立馬下山,不再糾纏你少林?!?/p>

“這不公平,你輸了為何不跪?”又是方定這個暴躁和尚,也不知他這修佛怎么修成這樣,和尋常江湖人士無異,絲毫沒有高僧風范。

“這樣吧,聽聞少林大還丹獨步天下,不如以這大還丹為賭注,你方輸了,賠我十粒大還丹,我方輸了,我便將你寺武功秘籍歸還?!?/p>

“陳施主,大還丹早在百年前就沒有了,便是小還丹蔽寺內也所剩無幾,不若以五枚小還丹為注如何。”“師兄,那是我寺僅有的小還丹了。”方定等少林高僧急道。

“無需多言,陳施主意下如何?!?/p>

陳昂倒也沒想要大還丹,若真有大還丹這種一粒便增加幾十年功力的神丹,少林也不至于此了,不過有能增加五年左右功力的小還丹也不錯了。

“好,本座同意了?!?/p>

“陳施主,不知我武當可否參與,當年貴教主不僅奪走了少林的武功,還有我武當?shù)男姆丶??!?/p>

“原來是沖虛道長,此事自無不可,不知武當以何為注?!?/p>

“我武當沒有少林寺這等神丹,但有能增加三年左右功力的小回生丹,同樣以五粒為注,如何?!?/p>

“甚好,還有人要加入的沒?!?/p>

“陳昂你殺我丁勉、陸柏、費彬師弟,今日我也與你賭斗一場,生死不論?!?/p>

“哈哈哈,好好好,左冷禪,想要我性命,便看你手段了?!标惏阂琅f點頭應下,“三場已定,諸位誰先下場?”

“老夫先來?!比挝倚邢蚯疤こ鲆徊?,“哪個前來受死?”

方證、沖虛兩人對視一眼,方證也邁步向前,“貧僧前來領教教主高招?!?/p>

“好,”任我行率先出招,一招雙龍?zhí)剿比》结樓靶?,方證面色肅穆,不敢大意,使出少林絕學千葉掌對抗,兩人交手,風聲大作,內力激蕩之下,落葉塵土飛揚。又過了幾招,方證始終沉穩(wěn)應對,任我行有心立威,大喊一聲“接我一掌”,方證舉掌相對,僧袍冽冽作響,任我行心下暗笑,突然變招發(fā)動了生平絕招“吸星大法”。

“不好,”方證眉目一皺,運起六十年的童子功,緊守心神,努力穩(wěn)定丹田內波動的內力,兩股內力在兩人手掌之間激烈震動,一時之間僵持不下。隨著時間流逝,兩人面色逐漸蒼白,這等內力比拼最是驚險,稍有不慎,便是玉石俱焚。二人自然不想與對方同歸于盡,只是礙于門面,也不能率先低頭,再過片刻,二人嘴角隱隱有血絲滲出,一同悶哼一聲,雙雙跌坐下來,卻是內力告罄,已經傷及了經脈,調休片刻,方證率先睜開眼道:“任教主好精深的武功,不如算作平手如何。”“好?!比挝倚幸姺阶C比他還要先調休完畢,知道自己在內力上差了方證一分,聽得方證言語,只是點點頭,退回不語。

接下來便是方證對戰(zhàn)令狐沖,之前二人便有交手,令狐沖憑借一手獨孤九劍破去了沖虛的劍招,此刻再度交手,為了奪回武道秘籍,沖虛也不再相讓,一流巔峰的內力勃發(fā)之下,令狐沖節(jié)節(jié)敗退,再出神入化的劍招在面臨抗之不得的深厚功力下亦是無用,沖虛贏下這第二場,轉眼間一平一負,眾人的目光凝聚在陳昂和左冷禪身上。

“左盟主,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