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兩極令咋能在這碎賊兒身上,這可是公儀青墓中的鎮(zhèn)墓之寶,當(dāng)年多少人為其涉足公儀青的墓,最后都命喪其中,據(jù)傳只有一人逃出生天,卻也早已淪落瘋癲。”姜云九眼尖,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陰陽兩極令。

陰陽兩極令,相傳是雙面道人公儀青的至寶。當(dāng)年秦末,項劉相爭時,匈奴的首領(lǐng)冒頓單于乘天下大亂擴(kuò)張勢力,控制了當(dāng)時東北部、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qū)。劉邦當(dāng)上皇帝后,冒頓單于依然在騷擾著中原居民,挑釁大漢朝,率領(lǐng)騎兵圍攻晉陽。漢高祖劉邦就親自帶領(lǐng)三十余萬大軍前去迎戰(zhàn),想著能一舉擊破匈奴軍,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反被冒頓單于圍困在白登山,使得劉邦面臨缺糧草,無援兵的窘境。最后聽用了陳平的計策,暗中遣人賄賂冒頓單于的閼氏夫人諸多金銀財寶,終才脫險。

從此以后,劉邦就不敢和匈奴起正面沖突,采用和親的辦法換來兩國的安寧。但匈奴仍不知足,在漢文帝時代,冒頓單于的兒子老上單于率大軍甚至深入甘泉,距離長安城不過200余里,嚴(yán)重威脅著大漢王朝。

到了漢武帝當(dāng)政的時代,總算是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漢武帝從一些來投降的匈奴人口中得知,有一個游牧民族大月氏對匈奴非常仇恨,可以聯(lián)合起大月氏共同抗擊匈奴。

原來當(dāng)年秦末時期,大月氏的勢力在敦煌一帶強(qiáng)大起來,同匈奴發(fā)生沖突。匈奴人打不過,被迫送質(zhì)子到了大月氏,后來這個質(zhì)子從大月氏逃跑,回到匈奴后殺了自己父親,他就是冒頓單于。

冒頓單于至此開始多次進(jìn)攻大月氏,大月氏戰(zhàn)敗西遷到了新疆的準(zhǔn)噶爾盆地。后來冒頓單于的兒子老上單于,徹底征服大月氏。甚至殘忍地殺掉了月氏國王,還把他的頭顱割下來拿去做成杯子。

月氏人經(jīng)過這次大難以后,只能繼續(xù)被迫西遷,在新疆伊犁一帶,又重新建立起了國家。他們恨極了匈奴人,時刻想著復(fù)仇,這正巧和漢武帝的目的一樣。

于是漢武帝招募張騫出使西域,張騫只率領(lǐng)一百多人從隴西出發(fā),西行進(jìn)入河西走廊,這一地區(qū)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匈奴人的地盤。張騫等人不幸被俘,匈奴人甚至為了不讓張騫繼續(xù)出使西域,給張騫娶了一個匈奴妻子,這個匈奴妻子還給張騫生了一子,但張騫心中有漢,始終沒有動搖初心。

至于張騫最后是怎么逃離匈奴魔爪的,民間有這么一個傳說......

傳說有一日,張騫獨自在房,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錦囊,猶豫再三還是打開了,里面登時冒出一團(tuán)青煙,待煙散去后,張騫往里看,卻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他好像有些失望,卻突然發(fā)現(xiàn)青煙在房中不散,抱成一團(tuán)聚在屋頂,他詫異了,定定看了團(tuán)煙半個時辰,發(fā)現(xiàn)再無變化,這時,匈奴妻子在門外喚張騫吃飯。

待張騫再回房里時,儼然見到一個身穿青衣,頭束黑巾的男子坐在屋內(nèi),而那團(tuán)青煙消失不見了。張騫愣住了,覺得面前之人十分眼熟。這個青衣男子看到張騫笑了,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多年未見,恩兄還好嗎?”

張騫聽聞此言,先是如雷擊般震驚,緊接著熱淚盈眶的上前一把拉住青衣人,顫抖的說:“你是公儀兄弟嗎?這些年你去哪了,怎么一點音信都沒有,為兄一直掛念著你?!?/p>

青衣男子也激動萬分:“是我,我是公儀青,恩兄,終于又見面了,我也時常想念你,這些年我一直在終南山成道,不出紅塵,此次出山緣由恩兄有困難喚我。”

張騫聽完一愣:“你怎知我有困難?再說我連你在哪都不知道,也并未曾喚你啊!你怎么還是這么神秘?”

“恩兄當(dāng)真是,你不是用了我給你的錦囊嗎?那便是我能尋得你的原因啊?!惫珒x青拉著張騫的手說道。

張騫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你說你在終南山修煉,距離此地如此遙遠(yuǎn),單是快馬趕路都尚需多日方可到,怎的這一會功夫你就端坐在此見我了?還有,你送我的錦囊里面除了一團(tuán)青煙什么都沒有,又是如何得知我在這的?”

公儀青聞言,哈哈大笑:“恩兄有所不知,此乃我家秘術(shù)使然,當(dāng)年我予恩兄錦囊,并囑咐非是極其危難之時絕不可用,且一生只能用一次。那便是喚我的秘術(shù),我得知兄有難,縮地成寸趕來助兄化解危機(jī)?!?/p>

張騫聽罷,像是看見了曙光,趕緊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一點點的說給了公儀青聽。公儀青聽后長長嘆了口氣說:“哎...恩兄,我若知道會是這樣絕不能讓你把錦囊留到今天,讓你在這受苦多年。這事就交給我,今晚丑時,我?guī)阕?。?/p>

張騫再一次的愣住了:“如何走?能走我又怎會被困十年?”

公儀青悄聲說:“兄若信得過我,就不要多問了。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且只能你一人與我同行,晚間我來尋你?!?/p>

張騫聽了公儀青的話,像往常一樣過了一天,沒敢露出破綻??斓匠髸r,夜深人靜,張騫在床上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遇見公儀青時的情景。

在漢中郡城固縣,張騫還小,十歲左右的年紀(jì)。那年冬天特別冷,天上飄著大雪,他獨自一人出門替父打酒,快行至集市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路邊有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在寒天雪地里赤裸上身的挪行。全身都是傷,有的傷口已經(jīng)化出膿血了,雙眼無神,幾欲摔倒。

張騫趕緊上前扶住孩童,小孩就這么暈倒在了張騫懷里。張騫吃力的背著小孩回家后,和父母一起悉心照顧,卻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傷特別蹊蹺,不是刀棍之傷,也不似因中毒化膿,一切只能等孩子醒了才能詳細(xì)詢問。

這一照顧就是足足一年,孩子也未醒。突然有天,張騫正在書房研習(xí),門一把被推開,走進(jìn)來一個人,張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那個昏迷的小孩。

只見那個孩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才道:“多虧兄長搭救方才得以撿回一命,公儀青拜謝兄長?!?/p>

張騫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扶起他,問道:“你何時醒轉(zhuǎn)?又是怎樣尋到我書房的?”

公儀青笑了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我也是方才醒轉(zhuǎn)過來,說起來巧的很,我也沒來過兄長家,但是每間屋子我都仿佛很熟悉,輕松的就找到你了,這大概是我們投緣吧?!?/p>

“是呀,若不是有緣怎會讓我在一年前遇到你?說到一年前......你怎會一個人在大雪地里?身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

公儀青有些喪下臉“兄長,你就別問了,傷我的只是個小家伙,它是我的玩伴?!?/p>

張騫有些詫異,心想:小家伙?這么重的傷,足足一年才養(yǎng)好,能是玩伴所為?算了,他不愿說就不逼他了,畢竟他還小,自己也說不清。

“兄長,謝謝張家的照顧,及你的救命之恩。為了報答你,我這里有個寶貝請你收下?!闭f著手上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錦囊,硬塞給張騫。張騫低頭端詳,只見白色錦囊繡工及其精美,上面繡著幾團(tuán)青煙,金線縫邊,皮繩扎口。

再等張騫抬頭時,公儀青早已不見身影,只聞孩童聲音回蕩在耳邊“切記!不是最危難關(guān)頭絕不要打開,且一生只能用一次,我們會再見的?!?/p>

從那以后,張騫便再也沒有見過公儀青,但心里始終放心不下,便把錦囊一直隨身攜帶并藏于懷中。

突然,屋外有人輕叩房門,將思緒收回,張騫知道,丑時已到,是公儀青來接他了,躡手躡腳的起身出門。剛出屋門,就被公儀青一把拉住,輕聲對張騫說:“別出聲,跟緊我?!?/p>

只見公儀青拿出一個玉盤,觀玉盤,半面刻日字,半面刻月字,反面則半面刻陽字,半面刻陰字。整塊玉盤呈青色,晶瑩剔透,巴掌大小,看起來非常精致。公儀青手持玉盤,在“陽”字面用食指畫了個圓。

緊接著,就見院里樹上突然跳下一個人,身著白色衣服,臉上帶著紫色面具,來到他面前,雙手抱拳,低語一聲:“都干凈了。”

公儀青拉著張騫道:“恩兄,從此刻起,不要發(fā)出言語,有任何疑問逃出去后我自為兄解答,走吧?!闭f著走,可是卻往后院而行,張騫不解,正疑惑著,就見公儀青帶他來到了后院深處的圍墻下。

這里雜草叢生,扒開從草,只見地上居然有一個地洞,張騫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地洞有一人寬,深約八尺。公儀青二話不說拉著張騫跳了下去,下去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條地道,白衣大漢緊隨其后。

一路無人發(fā)言,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只覺得一陣腿酸腳麻,突然感到前方有風(fēng),皎潔的月光從洞口灑下,出口到了。公儀青又拿出玉盤,用食指在“陰”字面畫了個彎月。就見上方有人扔下了繩索,幾人陸續(xù)爬出地道后,張騫環(huán)顧四周已身處城郊,四面盡是薄霧,面前又多了一個身著黑衣的人,但是帶著紅臉面具,就是他放下的繩索。

公儀青微笑道:“恩兄肯定有所困惑,何時來的大洞,這兩個人又是誰,對嗎?”

“為兄確實不解。”

“這二人乃是我的忠士,白衣人為陽,平日里伴隨我左右,黑衣人為陰,輕易不露面,助我暗中行事。只有我這陰陽兩極令才能調(diào)動他們,這次他們隨我一同前來營救兄長。白日間,我遣黑衣人從城郊挖地道到你府中,方才我又叫白衣人去麻翻了你府上的看守,這才換的我們逃生至此?!?/p>

張騫聽聞,拜謝過眾人后,依舊不解:“那這么遠(yuǎn)的洞怎么可能一下午就挖好,就是百人也尚需三兩月才能挖通,他一人,如何做到的?”

“這便是他的能力了,我不便告訴兄長,現(xiàn)在還是逃生要緊?!?/p>

張騫點了點頭:“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越來越讓我捉摸不透,一路上再好好講與我聽。”

公儀青轉(zhuǎn)過頭去:“兄長,將你救出就是我要離開的時候,錦囊打開我便折了20年的壽命,這一路定要注意安危,我們就此別過。”說罷公儀青不等張騫開口與那兩人轉(zhuǎn)身離去,慢慢消失在薄霧之中。張騫站在原地久久不語仿似做了一場夢。

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沒人知道,但是余下張騫不表,單說公儀青自此之后正式出山,游走與江湖,因其對惡人一張怒臉,對善人一張笑臉,懲奸除惡,劫富濟(jì)貧。一時名聲大噪,江湖人稱:雙面道人。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