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萬森還是第一次在工作的時候能像現(xiàn)在一樣放松。
大排檔里點幾樣爆炒的下酒菜,再來上一桌子燒烤和一箱啤酒,對于忙了一天的男人來說,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老江,干你們這一行也不容易吧?”邵陽擼著肉串,挑起話題問道。
江萬森喝了口冰鎮(zhèn)啤酒,打了個愜意的嗝后,說道:“現(xiàn)在這社會,干哪一行容易?我這個年紀能有份工作就不錯了?!?br>
“你倒想得開?!?br>
“今天晚上這事,你可別說出去,要不然我指定得挨批,我不像你這么年輕,萬一丟了飯碗,再想找個新工作可就難了。”
邵陽笑道:“我怎么可能說出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節(jié)目里又沒什么朋友?!?br>
江萬森想了想也是,這邵陽在酒店里,根本就沒有人找他,別的選手都是三五成群的,就只有他特立獨行,吃飯、練歌都是一個人。
江萬森好奇問道:“你小子是不是在生活中也沒什么朋友?”
“是沒什么朋友?!?br>
“那個天天晚上跟你打電話的人是誰?”江萬森天天蹲著邵陽,自然知道這事。
“她?”邵陽道:“一個月前剛認識的朋友,我現(xiàn)在身上這身衣服,還有這把吉他,都是她給我買的?!?br>
“噗!”江萬森一口啤酒噴了出來,他瞪眼看著邵陽道:“你小子被包養(yǎng)了?”
“放屁,你才被包養(yǎng)了?!?br>
江萬森追問道:“那別人憑什么給你買這么多的東西?”
“可能是因為我的才華吧。”
“呵呵?!?br>
邵陽連忙道:“老江,你跟后期說一聲別特么把我隱私剪進去,你們吳導純純是腦子有坑,竟然在我房間里安裝攝像機,弄得我每天跟坐牢一樣?!?br>
江萬森有些心虛地喝了口酒,沒敢把這主意是他出的給說出來。
邵陽之所以請江萬森喝酒,也是想和江萬森之間搞好關系,攝像老師別看只是節(jié)目組的一個工作人員,但有時候卻能影響一個藝人的關注度。
一個人長得再好看,在鏡頭面前也會有瑕疵的地方,就算是長相十全十美,但明星也是人,總有挖鼻孔摳腳的時候吧?
要是得罪了攝像老師,錄節(jié)目的時候?qū)E哪恪龀蟆溺R頭,那肯定會對藝人有影響。
邵陽記得很清楚,在那個世界,就有一個藝人得罪了攝像老師,讓那個攝像老師被開除后,那個攝像老師竟然做起了狗仔,專門跟拍了那個藝人三個月,最后一次性曝光了那藝人兩三個大丑聞,讓那藝人很快就被封殺了。
一個人沒有名氣,誰也不會把你當回事,一個人要是成名了,身邊的人個個都會是馬屁精,但身為過來人的邵陽知道,無論是什么時候,能不得罪人就別得罪人,免得以后被人在暗處捅刀子。
“來,老江,喝一個?!?br>
“你小子酒量可以啊。”
“開玩笑?!鄙坳栻湴恋溃骸昂染七@塊兒,我沒輸過誰?!?br>
幾瓶啤的下肚,江萬森還有點上頭了,他直接問道:“我最多的時候一個人喝了一箱半,你酒量多少?”
邵陽伸出一根手指。
江萬森笑道:“一提?”
邵陽搖頭。
江萬森試探道:“一箱?”
邵陽搖頭笑道:“是一直喝?!?br>
“你他媽就吹吧,來,繼續(xù)喝,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叫做姜還是老的辣。”
“老江,你都上臉了,等會喝醉了,我可不管你啊。”
“廢什么話,你給我杯子倒?jié)M,喝那么一點,養(yǎng)魚呢?”
兩個人徹底喝嗨了。
最后喝著喝著,感覺喝到嘴里的酒就跟喝白開水一樣。
雖然腦袋昏昏沉沉的,但理智還是有的,所謂的什么酒后亂性其實都是扯淡,這些人不過就是打著喝醉的借口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罷了。
邵陽傻愣愣地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路邊上不停走過的路人。
江萬森喝的比邵陽還要多一點,這會兒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了。
大排檔的老板看到兩個人這樣,又瞅了一眼桌子旁邊那一箱都還沒喝完的啤酒,忍不住搖頭罵道:“喝之前一個比一個牛逼,他媽的一箱都沒喝完就全醉了?!?br>
十一點多,快十二點的時候,路邊上一輛三輪車慢吞吞地騎著,邵陽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三輪車給吸引住了。
邵陽的父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工廠工人,一個月到手工資四千多,為了補貼家用,邵陽的媽媽早期的時候,就是騎著這種三輪車在大街邊上叫賣水果,是邵陽畢業(yè)之后,才在自己的店里開了一個不足二十個平方的水果店。
邵陽記得很清楚,小的時候一到夏天,就每天都能吃到不同的水果,大部分是西瓜、桃子這些應季的,雖然都是那種品相不好,或者馬上就要壞的,但那個時候,能每天吃到水果,在其他人看來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兒了。
上了大學之后,邵陽再回家的時候,吃的就不是那些品相不好賣不出去的水果了。
想到父母還在家里為了自己結婚、買房子而辛苦掙錢,邵陽想盡快出道的心就更加急切了,看到路邊上那個大嬸艱難地踩著踏板上坡,邵陽起身走了過去,像小時候一樣,在后面幫忙推起了車。
大嬸感覺有人在幫忙推車后,也是連連道謝,要不是邵陽一再說自己已經(jīng)吃飽了,她甚至打算現(xiàn)做一張手抓餅送給邵陽。
夜深人靜,大排檔里的人都在喝酒,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只是沒人知道,被江萬森專門放在了一個椅子上的攝像機并沒有關機,鏡頭一半被擋住了,另一半?yún)s正好對準了路邊。
“老江,我們回了?!?br>
“老江!”
江萬森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就算他醒了,也開不了車。
邵陽掏出手機準備找代駕,可這里離酒店不過十來分鐘的車程,等了十多分鐘竟然都沒有人愿意接單。
邵陽犯難了。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試探性地撥通了導演助理陳倩的電話。
這會兒。
陳倩剛忙完準備睡覺,剛躺下手機就叮叮當當?shù)仨懥似饋?,拿起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是邵陽打來的,她倒是立馬就接了。
“喂,怎么了?”
“那個…大姐,你現(xiàn)在方便過來幫我個忙嗎?”
陳倩聽到這話,直接炸毛了:“你才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br>
這實在不能怪邵陽,陳倩雖然也是剛畢業(yè)兩年,但為了不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專業(yè),所以穿著要比同齡人成熟很多,邵陽自然就以為陳倩比自己年紀大。
邵陽把手機從耳朵邊挪開,等陳倩‘問候’完之后,才把這邊的情況說給陳倩聽。
陳倩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撂下一句:“給我等著?!?br>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二十分鐘后,一輛白色的大眾polo停在了大排檔門口,陳倩氣勢洶洶地下車,走到酒桌旁邊。
看了一眼發(fā)呆的邵陽,又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江萬森,臉都青了。
王八蛋。
錄節(jié)目的間隙竟然還敢喝酒。
你自己一個人喝也就算了,還把攝像老師都灌醉了,我真是…
陳倩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話來形容邵陽這個‘奇葩’了,她瞪了一眼邵陽,指著江萬森說道:“扶他上車?!?br>
……
次日上午。
吳丹凝緊眉頭道:“你是說邵陽昨天晚上帶著攝制組的老江去大排檔里喝酒去了?”
“可不是嘛。”
陳倩氣呼呼地說道:“兩個人喝得醉醺醺的,渾身都是酒味,那個邵陽叫不到代駕,竟然打電話把我叫了過去,要不是怕這件事被外面的人知道,我才不去接他們呢?!?br>
吳丹喝了口咖啡,問道:“他們喝酒有沒有鬧事?”
“沒有啊,我去的時候,老江趴在桌子上睡了,那個邵陽坐在那里跟個傻子一樣發(fā)呆。”
“那為什么要怕別人知道?”
吳丹笑道:“兩個男人在一起喝酒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可是……”陳倩立馬道:“可是邵陽是我們璀璨之子的選手啊,老江是我們的工作人員,他們怎么能……”
沒等陳倩把話說完,吳丹就問道:“他們兩個現(xiàn)在怎么樣?”
“不知道,估計還在酒店里睡覺吧,不過老江的攝像機還在我車上。 ”
“攝像機在你車上?”
“嗯”
吳丹道:“你去把攝像機拿過來,我看看邵陽這兩天都在酒店做什么?!?br>
“哦?!标愘灰埠芟胫郎坳栕隽耸裁?,于是很快把攝像機拿了過來,可攝像機已經(jīng)沒電了,吳丹只能又讓人拿來數(shù)據(jù)線連接到了電腦上,把這兩天錄制的視頻點開,八倍速看了起來。
第一天相安無事,邵陽除了下樓吃了兩次飯之外,一直在酒店房間里睡覺,玩手機。
第二天白天也沒什么異常,一直到晚上。
看到邵陽進了樂器室后,吳丹把倍速調(diào)到了正常速度。
看著邵陽一個人在樂器室里面玩著各種樂器,吳丹忍不住笑道:“這家伙終于還是露出‘馬腳’了,這就是我想要的視頻,你記得讓后期把這一段剪下來,放到節(jié)目最后的花絮里?!?br>
“好~”陳倩也沒想到邵陽年紀輕輕就會這么多樂器。
剛說完,畫面里的邵陽就開始譜曲了,悅耳的曲調(diào)聲響起,吳丹和陳倩兩個人都傻眼了。
“這家伙該不會是這么短的時間就把第四期節(jié)目要的原創(chuàng)國風歌曲給寫出來了吧?”陳倩不可置信地說道。
吳丹沒有說話,眼睛看著電腦屏幕。
很快邵陽就開始寫詞了。
他只在樂器室里呆了一個來小時,就貌似把一首歌給寫完了。
吳丹本來想關掉視頻,可看到時間條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她也就繼續(xù)加快倍速看了起來。
邵陽和江萬森坐在車上聊著閑話,很快就到了大排檔,這江萬森養(yǎng)成了習慣,一下車就順手把攝像機帶上了,似乎沒有意識到攝像機并沒有關機。
然后畫面就定格了,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聲。
聽到兩人的對話聲,吳丹和陳倩的表情也變得很有意思……
“老江,干你們這一行也不容易吧?”
“現(xiàn)在這社會,干哪一行容易?我這個年紀能有份工作就不錯了?!?br>
“你倒想得開。”
“今天晚上這事,你可別說出去,要不然我指定得挨批,我不像你這么年輕,萬一丟了飯碗,再想找個新工作可就難了。”
“……”
“你小子被包養(yǎng)了?”
“放屁,你特么才被包養(yǎng)了?!?br>
“那她憑什么給你買這么多的東西?”
“可能是因為我的才華吧?!?br>
“呵呵?!?br>
“……”
“老江,你跟后期說一聲別特么把我隱私剪進去,你們吳導純純是腦子有坑,竟然在我房間里安裝攝像機,弄得我每天跟坐牢一樣。”
“來,老江,喝一個。”
“你小子酒量可以啊?!?br>
“開玩笑,喝酒這塊兒,我沒輸過誰?!?br>
“……”
“我最多的時候一個人喝了一箱半,你酒量多少?”
“一提?”
“一箱?”
“是一直喝。”
“你他媽就吹吧,來,繼續(xù)喝,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叫做姜還是老的辣?!?br>
“老江,你都上臉了,等會喝醉了,我可不管你啊?!?br>
“廢什么話,你給我杯子倒?jié)M,喝那么一點,養(yǎng)魚呢?”
“……”
在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
畫面里終于出現(xiàn)了邵陽的身影。
明明已經(jīng)喝醉,走路都顫顫巍巍的邵陽走到路邊上,幫一個剛收攤準備回家的大嬸推車上了一個斜坡。
雖然畫面很暗,但還是能看到邵陽在走回來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容的。
吳丹看到這里,眉頭緊皺了起來,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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