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駛入華夏上空,在云上穿梭。
陸平朝窗外看了一眼這茫茫河山,心緒難平。
“九年了!”
“一晃九年了!”
“故土依舊,父母安好?”
自己十五歲時被父親斷絕關系逐出家門,幾經(jīng)波折后,只身流離國外,從此風風雨雨,刀光劍影。
但生養(yǎng)之恩大于天,我陸平斷不敢忘??!
是該回來看看了……
西方S國,國王寢宮。
年輕的國王查理希頓扶膝坐在榻上,神色焦灼。
一侍者匆匆進來,跪下稟報:“國王陛下,陸將軍……陸將軍他真的走了!”
國王驚慌站起:“華夏……回華夏了?”
侍者應:“是的陛下,那畢竟是他的母國……”
國王振臂急呼:“還會回來嗎?還會回來嗎?沒了陸將軍,我這個國王還能當?shù)陌卜€(wěn)嗎?復興社,崇拉家族,還有那些個野心家,他們都會卷土重來,我S國即將大亂??!說不定哪天,我就會被他們……”
侍者道:“陸將軍雖然走了,但是他留下了他的‘龍魂小組’。
”
國王稍微定了定神:“那還好一點,那還好一點……”
華夏S省,某村。
家,仍舊是殘敗不堪。
陸平久久凝望,在這個院子里,父親醉酒時的打罵,仿佛歷歷在目,幕幕錐心。
但即便當年他那樣對待自己,也畢竟血濃于水。
這親情,又豈能輕易割舍?
然而,九年情愫未了,父母卻不在家中。
據(jù)鄰居說,陸家夫婦頻受高利貸追討,已經(jīng)離家數(shù)年了。
看來,陸家終究是被嗜酒的父親敗干凈了,連高利貸都借上了?
幾經(jīng)周折后,陸平找到了父母目前的棲身地點——宋家村。
這是宣城邊上的一個小村。
某戶門口,停著一輛老款的捷達。
濃郁的酒味兒從院子里,沖了出來。
“父親他,還是整日酗酒!”
陸平搖頭嘆息,正準備走進去,卻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嚦臭[聲。
“這倆老東西,以為逃到這來就不用還錢了?”
“再不還錢就打折他另一條腿!”
“二位行行好,我們現(xiàn)在真……真的沒錢……”
“……”
陸平心里一酸,走了進去。
兩個年輕小廝,正對著一對老夫婦指手畫腳,揮斥不已。
一個染了黃毛,另個扎著小臟辮兒。
很顯然,他們或者是高利貸的債主,或者是債主手下的打手。
可那對老夫婦……他們真的是自己的父母嗎?
這一別九年間,他們都像是老了二十歲,衣著襤褸,頭發(fā)斑白。
尤其是父親他,那條出過車禍的腿,像是瘸的更厲害了。
“爸,媽,我回來了!”
陸平說著,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平兒,是平兒,真的是平兒!”陸母率先認出了他,激動的迎了過來。
陸父恍惚中朝這邊看了一眼:“真是這臭小子!”
“高了,黑了,也壯了。
”
陸母撫摸著陸平的臉頰,熱淚盈眶。
那黃毛和小臟辮兒大搖大擺地走過來,上下打量了陸平幾眼。
“哈哈,父債子還,你回來的正好?。 ?/p>
“還錢!”
陸平看了二人一眼:“他們欠了多少錢?”
黃毛道:“連本帶利,總共50萬!”
“好,三天后來家里拿錢!”陸平一擺手,下了逐客令。
黃毛和小臟辮兒面帶質(zhì)疑,各懷鬼胎地商量了幾句后,沖陸平發(fā)出警示:“好,就三天!三天后還不上錢,有你好看!”
他們揚長而去,外面響起了一陣汽車馬達聲。
討債人暫時走了。
陸平看著院子里,被扔的到處都是的酒瓶子。
望了一眼不爭氣的父親。
作為兒子,他還能說些什么呢?
陸父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呲出一口黃牙:“臭小子,這些年跑哪去了?”
濃郁的酒氣,把陸平熏了個結實。
想起九年前父親借酒滋事,把自己趕出家門的狠心一幕。
那時陸平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即便他現(xiàn)在在西方世界縱橫馳騁,御領八方。
可心里,終究過不了那個坎兒。
“拜您所賜,我命大沒死。
”陸平強忍著情緒,說道:“看來,您還是老樣子,整天醉生夢死的,看你把家敗成了什么樣子?債我可以幫你還上,但我必須要說的是,你枉為人夫,枉為人父!”
陸父低頭嘆息不止。
“平兒,你……你冤枉你爸了!其實他……他當年跟你斷絕關系,那是因為愛你,那是為了保護你啊孩子!”陸母情緒激動地說道。
陸平一愣!
陸父示意陸母不要說,但陸母還是道出了當年的實情:
“你八歲那年,你干爹盛永財說你干媽得了絕癥,你爸和我商量以后,覺得救人要緊,我們抵押了宅基地,還借了高利貸……可結果你干爹卻帶著錢失蹤了。
從那以后,我們家水深火熱,你爸才愁的開始了酗酒……”
“但幾年以后,盛永財他發(fā)達了,他成了大老板,還改了名叫盛先龍。
他回來過一次,但被我和你爸罵出去了……緊接著我和你爸就遇到了車禍,幸好我們命大,但你爸卻瘸了一條腿……”
“我和你爸都看出來了,他盛永財這是要殺人滅口啊,他是想掩蓋當年恩將仇報背信棄義的丑事!”
“所以,你爸他擔心盛永財那畜生連你也不會放過,才做出了把你趕出家門的決定。
你知道嗎,你走后,你爸他天天哭,差點兒把眼睛哭瞎了。
”
“……”
什么?怎么會是這樣?
聽到真相后,陸平愧疚不已,天下父母心??!
只是干爹他……
當年盛永財走投無路時,被父母收留,陸家對他恩重如山,他怎么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爸,媽,現(xiàn)在我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我會為陸家討個公道。
”
陸平說話時輕描淡寫,父母只當他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畢竟,現(xiàn)在盛永財已經(jīng)富可敵國,權勢達到巔峰。
親人在九年后團聚,說不完的話題。
仿佛,一切如故。
兩個小時后,鄰居宋老憨拄著拐杖,進了院子。
陸家夫婦恭敬地迎了出來。
“陸義兄弟,我聽說那些放高利貸的找上門兒來了……我就一個莊稼漢,幫不了你們太多,這是三萬塊錢,給你們先應應急。
”
宋老憨攤開手上被包了一層又一層的報紙,往陸父手上遞。
“宋大哥……”陸家夫婦熱淚盈眶。
陸平聽到動靜后跟了出來,父親突然沖他喊了一聲:“跪下!”
“平兒聽著,當年我和你爸被高利貸的人追的走投無路,就是你宋大爺收留了我們,他把他自己家的一個院子讓給我們住,還幫我們?nèi)肓怂渭掖宓膽艨凇拇蠖鞔蟮拢覀兗疫@一輩子都還不完呢孩子……”
陸母憶及當年情景,情緒很是激動。
陸平?jīng)]猶豫,跪了。
這些年,在西方世界,他曾讓多少叱咤風云的大佬們,跪在自己腳下。
但此時,他卻跪在了一個衣著襤褸,滿臉皺紋的農(nóng)村老頭面前,連猶豫都沒猶豫。
是啊,好人終歸有好報。
想當年,陸家在盛永財落難時,收留了他們。
后來,陸家在落難時,又被宋老憨收留。
人世間的恩情,總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
唯獨卻出了盛永財那樣恩將仇報的畜生。
不管你現(xiàn)在權勢多重,我陸平誓要讓你血債血償!
三天期限眼看就要到了。
這些年來,陸家夫婦實在是被這些收高利貸的搞怕了。
錢還了一波又一波,總是還不清。
無底洞一樣。
為了保護陸平,他們想讓他出去躲一躲。
“爸,媽,我在國外賺了些錢,等把高利貸還上,我就送你們?nèi)狻?br>我還需要留下做些事情,然后去跟你們會合。
”陸平往嘴里填了一支煙。
陸母急切地問:“你在國外……做什么?”
陸平只是笑笑。
代號‘龍刺’,御領萬軍,誰敢不從?
說出來恐怕二老也不會信。
還是等他們到了國外,慢慢適應吧。
陸父不無擔憂地問道:“臭小子,你還要留在國內(nèi)干什么?”
陸平并沒有隱瞞:“我有個救命恩人叫老林,他去世前有個心愿,就是想讓他失散二十年的女兒認祖歸宗。
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想幫他完成遺愿。
”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老舊的照片。
上面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抱著個年幼的女兒。
“這小姑娘真好看。
”陸母忍不住稱贊道。
陸父卻拍了拍陸平的肩膀:“臭小子,不愧是我陸義的兒子,仗義!”
次日。
陸平去銀行兌了些錢。
然后又到超市里,買了些生活用品。
家里那輛破舊的腳蹬三輪,他還真有些騎不慣,好不容易才蹬了回來。
陸平先到鄰居宋老憨家,送了些禮品過去。
然后準備親手做一桌好菜,跟父親好好喝兩盅。
畢竟,九年了,什么都變了。
唯獨親情,割舍不斷。
但陸平剛從宋老憨家里出來,就見自家門口停了一輛捷達車。
收高利貸的果然又來了?
可這會兒,院子里好像是格外嘈雜。
“老東西,錢準備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