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煩躁地把手機扣到桌上,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
心臟霎時漏了一拍。
再次看到來電顯示上熟悉的名字,我緊緊攥住手機,發(fā)顫的指尖滑了好幾次才接聽成功。
「小翊?你還好嗎?」
等待回復的一秒都仿佛無限長。
那邊傳來的卻并不是江翊的聲音。
「是周哥嗎?我是江醫(yī)生的同事,他現(xiàn)在不能說話,但今天國內是除夕,他很掛念你,所以拜托我跟您說一聲新年快樂。哎,周哥,我沒算錯時間吧?」
整點的鐘聲敲響,我的腦子隨著新年的煙花一起炸開。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說話?江翊怎么了?他是不是被傳染了!」
一連串的發(fā)問又急又密,那人被問懵了。
「沒、沒有,他就是嗓子出了點問題,小毛病,哥你別著急。」
「讓江翊接電話。」
寒冬臘月我急出一頭汗,扯開扣子在客廳里亂轉,「拜托了,我只想確認一下他的身體狀況。」
那人吭吭哧哧:「周哥,他真沒事兒?!?br>「把電話給他!」
「……江醫(yī)生昏迷著,正高燒輸液呢?!?br>我一腳踹翻了椅子,暴躁地無能狂怒。
「這還叫沒事?你們打算隱瞞到什么時候?等人沒了再通知我去奔喪嗎!」
說完我也覺得晦氣,揚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呸呸呸,我胡說的?!?br>那人無奈道:「周哥,不是我故意隱瞞,是江翊他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心。
「現(xiàn)在當?shù)氐牟∏橐呀浛刂谱×耍麤]有被傳染,是過度疲勞導致的。
「這些天他一直在連軸轉地進行收尾工作,想早點忙完回國,興許還能趕上和你一起過年,誰想到……」
我沉默下來,握緊的拳頭松了又緊。
明明是闔家團圓的日子,現(xiàn)在江翊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高燒昏迷,我遠在萬里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從來沒有這么無力過,我吸了吸鼻子,懇求道:
「能給我一個具體點的地址嗎?我去國外看看他?!?br>同事很為難:「不行,當?shù)赜袊栏竦陌踩芾泶胧?,家屬如果沒有審批和許可,是不能進入的,您還是安心在家等吧?!?br>我掐住眉心,眼眶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