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淺笑著開口:“我有自己的家,沒有興趣插足別人的家,這次只為看老族長,不為別的?!?br>
鳴淵臉色一沉,說道:“易水,任性也要有限度!
你不聲不響離開一百年,對我和修兒不聞不問,如今我不計較你的錯處,愿意接納你,你還不愿意?”
“難道你還想讓我,趕走兮兒不成?”
與慕兮相關的事,總是能輕易激起他的怒火。
這一點,一百年了都未改變。
見我不言語。
鳴淵上前了一步,放柔聲音說道:“小水,你是我青梅竹馬的愛人,怎么就不能接納兮兒呢?
我心悅她并不妨礙我愛重你。
兮兒的母親如今是鳳王,鳳王乃鳥族之首,兮兒比你更適合當云雀族族長的母親?!?br>
“如今鳴修已經接替云雀族族長之位,有了鳳族蔭庇,他的路會走得更遠。”
恍然記起,慕兮的父親是孔雀族,母親是鳳族。
當年,孔雀族遭難就是因為慕兮的母親欲奪鳳位,被當時的鳳王貶謫。
沒想到,她竟重新回到了鳳族,還成了新鳳王。
原來,陸離的滅門仇人,就是慕兮的母親。
想到陸離那雙帶著恨意的眸子,我嘆了口氣,提醒道:“如果你真是為了鳴修好,就盡早與慕兮撇清關系。”
以陸離的性子,說了要報仇,絕對不會食言。
她對待仇人,從來都是斬草除根。
云雀族若留著慕兮,到時也會被牽連。
聽到我的話,鳴淵卻覺得我是在嫉恨慕兮。
他搖了搖頭,說道:“易水,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原本以為,過了一百年,你成熟了,沒想到還是這樣狹隘,實話告訴你,無論如何,我是不會休棄兮兒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鳴淵說罷,滿臉慍怒地離開了。
浮玉試探著開口:“夫人,他還是在意您的,你何不試著修復這段關系......”從前,我也這樣騙過自己。
可如果在意,又怎會允許另一個女人走進他心里?
我勾起一個淺淡的笑,說道:“浮玉,最愚蠢的事就是走回頭路,我不想當蠢人。”
浮玉不再多言,引著我去了鳴修準備的客房。
記憶中這里安置有軟榻,但眼前卻只剩下干硬的茅草鋪床。
浮玉忿忿道:“這地方怎么能住人?
族長一定是受了柳夫人的挑唆,苛待于您......”我止住她的話。
鳴修已經長大,不是輕易能被挑唆的,他做什么都是因為自己想做。
樂游曾命北海海妖,用海底的萬年玉髓打了張玉床給我,可我用不慣,就收了起來。
今日的這番安排,恰好適合住慣了茅草屋的我。
忽然,看到樹上落了一只信鳶,我便支走了浮玉。
信鳶帶來了陸離的消息。
信上寫著:“娘來鳥族了,為何不同我說?”
“我想家了,想念娘做的櫪木餅了?!?br>
“等娘親得空,來看看離兒吧,離兒想娘。”
她絮絮地說了很多。
以雷厲手段聞名的鳳族大祭司,此刻又變回了那個不周山下的小姑娘。
看著這些溫軟的話,我的心頭一片熨帖,一整日的不快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