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閨蜜的聲音傳進弟弟的耳中:現(xiàn)在,你信了?
8.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弟弟將手里的那張碎片,又撕成了兩半。
在閨蜜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他將那片碎片撕得很小很小,撒在空中。
弟弟哈哈大笑了兩聲,語氣極盡嘲諷:沒想到,周清清連偽造死亡證明這種事情都想得出來,也沒想到你竟然會配合她。
閨蜜僵住了,似乎是難以相信,她的聲音艱澀不堪:你什么意思?
周清清干這種騙人的事情還少嗎,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家醫(yī)院應(yīng)該跟你家有點關(guān)系,要一張偽造的死亡證明應(yīng)該不是難事。
閨蜜想盡辦法,為我解釋:那你現(xiàn)在去醫(yī)院看看,看看清清到底還在不在病房。
弟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閨蜜:說不定她又去了你那間內(nèi)衣店,勾引男客戶去了。
這次弟弟沒再忍者閨蜜,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沒讓那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
沒錯,我之前確實在閨蜜開的一家內(nèi)衣店打工。
周姣姣回來之后,我像是為了證明我并不比她差,求閨蜜給我找了個工作。
正是因為開的內(nèi)衣店,所以她招不到員工,干脆就讓我去了。
她給我開的工資很高,我沒有猶豫。
卻沒想到,在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騷擾的男顧客。
哪怕是我拼命掙扎,可男女之間的力氣終究是有差距,我被他揩油。
要不是最后閨蜜看到了監(jiān)控,搬來了救兵,我說不定就被他強迫了。
可這件事情,不知道被誰拍成視頻發(fā)到了網(wǎng)上。
于是我遭到了網(wǎng)暴僅僅是因為我賣的是內(nèi)衣,他們就說我勾引顧客。
連弟弟,都說我自甘墮落,不思進取。
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是受到了侵犯的一方。
9.閨蜜自知說不過弟弟,干脆問道:所以,你是不會整理清清的遺物了,是嗎?
弟弟從地上撿起手機,滿不在乎:等她什么時候真死了,我再來。
到時候,我免費整理。
看著弟弟向外走的背影,閨蜜真的慌了,她追上弟弟,往她的懷里塞了一個東西:你好好看看吧,看完或許你就不會這么想了。
弟弟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閨蜜就關(guān)上了門。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拿起手中的那個本子。
這時候,我看清楚了,那是我的日記本。
弟弟也看清楚了,嗤笑一聲,隨手丟到了垃圾桶。
我高高懸起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我就該知道,弟弟不會對我的任何東西感興趣。
電話響起,看到手機備注的一瞬間,弟弟臉上的不耐煩被溫柔取代:喂,姐姐——猛然想起以前,弟弟也會這樣跟我說話,那時的我感覺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美好的。
直到周姣姣來到周家,我被取代,美好的幻境才被打破。
周姣姣半是撒嬌,半是調(diào)皮的聲音順著手機傳到我的耳朵:阿卓,你什么時候回來?
弟弟滿是笑意的聲音響起:現(xiàn)在就回。
我不是催你的意思,你好好工作,我沒事的。
像是下意識地,弟弟說出了那句話:你是公主,我是保護姐姐的騎士,公主有需要,騎士需要立刻趕到……說完這句話,弟弟就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10.這是小時候,弟弟跟我常玩的游戲,公主與騎士。
游戲開始的時候,弟弟就會跟我說這句話,他還會說:騎士會一輩子保護公主。
現(xiàn)在看來,騎士還是在保護公主,只不過公主變了。
周姣姣不知道弟弟這句話的含義,還以為在開玩笑:好,那我這個公主就等著騎士啦。
弟弟呆呆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隨后反應(yīng)過來,咒罵一聲。
到了醫(yī)院,弟弟像是沒事人一樣,坐在周姣姣的旁邊:晚上帶你去餐廳吃飯。
直到坐下,周姣姣才不敢相信地看著弟弟:是有什么好事要發(fā)生嗎?
怎么來這么高檔的餐廳?
弟弟沖著周姣姣笑:你手術(shù)成功這么大的的好事,難道不應(yīng)該被慶祝嗎?
周姣姣僅僅是因為手術(shù)成功,弟弟就帶她去慶祝。
但我這個獻出心臟的人,直到死去,他都一聲不問。
周姣姣點頭,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腦袋:看來我們阿卓長大了。
菜上齊之后,周姣姣阻止弟弟動筷的動作,而是拍了很多張照片。
弟弟看著她的動作,眼里滿是心疼:你要是喜歡,我以后可以經(jīng)常帶你來。
周姣姣神秘一笑:不是因為這家餐廳,而是因為有你啊,我只是在記錄這一瞬間的美好。
高級的餐廳,溫馨的晚餐,滿心滿眼只有你的弟弟。
我達不到的目標,卻是周姣姣輕而易舉就可以獲得的東西。
我站在周姣姣的背后,看著她偷偷拍了一張弟弟吃飯的照片,隨后連著剛剛拍的美食照片,組成了一條溫馨的朋友圈。
她屏蔽了所有人,只留了我一人。
我明白她剛剛拍照的目的了。
11.為了維持家庭關(guān)系,我努力把每一個細節(jié)做好。
周姣姣的朋友圈,哪怕是一點無關(guān)的小事,我都會第一時間給她點贊。
所以她是故意讓我看的。
只是卻沒想到,這一次我沒有辦法再給她點贊了。
等了很久,沒有看到我給她點贊的消息,周姣姣臉上的笑裝不下去了。
在她看來,我沒有看見的她的幸福,不叫幸福。
周姣姣看著弟弟,說:一會回去之后,我們?nèi)タ匆幌虑迩灏?,畢竟在我來之前,你們相處了二十多年,我不希望你們的關(guān)系因為我……弟弟還以為周姣姣是因為他才想去我的,語氣溫柔: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要總是為別人著想,有時候先想想自己。
周姣姣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這個美好的品質(zhì)。
這是心臟移植手術(shù)后的第一次,弟弟來到我的病房所在的樓層。
他隨手抓住一個護士問道:周清清做完心臟移植手術(shù)后,還在她之前的那個病房嗎?
護士像是新來的,沒有人出來弟弟:你和周清清是什么關(guān)系?
弟弟像是很不愿意讓人知道和我的關(guān)系,半響沒有回答。
還是周姣姣好脾氣的說:普通朋友。
護士可憐又可悲地看著他們:那你們來晚了,周清清已經(jīng)去世了。
或許是看在他們兩個是我朋友的份上,護士還耐心解釋了一句:因為死者對人造心臟又排異反應(yīng)。
也不知道她的家屬怎么想的,明明都知道人造心臟適應(yīng)人體的概率超級低,還要做這個手術(shù)。
1. 護士說完就走,完全沒有看到她走之后弟弟的反應(yīng),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朋友該有的反應(yīng)。
他直直地向后退去兩步,之后像是站不住了,扶著墻壁。
他臉上滿是惶恐,一股絕望在心頭蔓延開來。
我以為弟弟對我的死不會再有任何反應(yīng),畢竟當初是他不顧醫(yī)生的勸阻,執(zhí)拗地將我的心臟給了周姣姣。
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又是裝給誰看?
周姣姣也愣了片刻,隨后輕輕地拍拍弟弟的肩膀:阿卓,你沒事吧?
弟弟抬頭對上她的眼睛:你聽見那個護士說的了嗎?
她說周清清死了。
弟弟眼神中的無助刺痛了我。
他推開周姣姣,抬腿向著我之前的病房走去。
我聽見了他口中的自言自語:不可能,雖然這個手術(shù)成功概率低,但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呢?
雖是這么說,但他眼神中的愧疚我看的清楚。
原來我的死真的可以激發(fā)親情。
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啊。
他走到我生前的病房,看著空無一人的床,就開始發(fā)瘋。
他砸了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就為了能把給我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找來:周清清呢?
醫(yī)生嘲諷地看著他:死了。
可是……醫(yī)生打斷弟弟的話,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早在做手術(shù)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提醒過你,是你執(zhí)意要做這個手術(shù),現(xiàn)在人死了,歸根到底是你的原因。
醫(yī)生說完就走,不給弟弟一絲好臉色。
周姣姣跑了過來,看著弟弟臉上痛苦的模樣,她問:阿卓,你當初不是說恨不得清清去死嗎?
弟弟迷茫的蹲在地上。
是啊,當初是他口口聲聲想要我去死,現(xiàn)在我真的死了,他不該高興嗎?
13.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弟弟情緒激動:你送我去——那個地址是我家。
半個小時后,抵達目的地的弟弟卻不管不顧地吵著門口的垃圾桶奔去。
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滿了垃圾桶,周姣姣離得很遠:阿卓,你想做什么?
弟弟好像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將垃圾桶推翻在地。
而后他顧不得垃圾的臟,更顧不得臭氣熏天的氣味,將那些腐爛的垃圾,一點一點刨開,他像是魔怔了一樣:我記得那本日記就是丟在了這個垃圾桶里。
我這才意識到,弟弟是在找那本被他丟棄的,我的日記。
那本日記被丟棄的時候,就已經(jīng)成為了垃圾。
現(xiàn)在在弟弟的眼里好像變成了寶貝。
他勢必要找到。
閨蜜從我的房子里出來,看見弟弟這個樣子愣了片刻:你在找什么?
弟弟抬頭,帶著希望:姐姐的那本日記,你有沒有撿回去?
聽到這聲姐姐,我瞬間淚目。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聽弟弟叫我一次姐姐。
閨蜜懂了弟弟的意思,她說:你知道清清死亡的消息了?
看到你這個樣子,這就夠了!
弟弟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然后,像是剛剛在醫(yī)院那樣,不管不顧地再次翻找起來。
周姣姣許是沒想到我死亡的消息能讓弟弟這樣,她裝作難受的模樣:阿卓,我心臟痛,我們能不能回去?
弟弟沒有絲毫猶豫:你先回去吧。
他翻找的動作沒有聽,身上早就沾滿了大量的垃圾。
周姣姣終于爆發(fā),沖著弟弟喊道:你這樣找又有什么意義?
周清清已經(jīng)死了!
14.弟弟仿佛當頭棒喝,他沉默了。
低頭看向腳邊的垃圾,一滴眼淚猝不及防的涌了出來。
動作慢了許多,但還在繼續(xù)。
他翻遍了門口的所有垃圾桶,終于找到了我的日記本。
將手上的垃圾拍下去,又從兜里拿出一張紙巾,認認真真地把手擦了兩遍,這才翻開我的日記本。
我有記日記的習(xí)慣,從小就有。
幾乎每天都寫,但每一篇寫的很少。
弟弟出生的那天,我寫了滿滿一頁日記,幾乎都在重復(fù)著一句話:我以后要快快長大,這樣就能保護弟弟了。
我很愛他,也曾經(jīng)天真的以為,弟弟也會一直愛我。
直到爸媽猝不及防地,帶著周姣姣來到我們所有人的生活。
她眼神中滿是怯懦,和從小被愛包圍的我不一樣。
可是,即使是這樣,爸媽和弟弟還是毫不猶豫地把她擁入懷里。
起初,我以為我的生活并不會發(fā)生太大的改變,直到我發(fā)現(xiàn)周姣姣幾乎吸引了全家的注意。
我變成了和這家格格不入的人。
日記本上寫著: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爸爸媽媽都在為周姣姣慶祝。
他們好像把我忘了。
我央求爸爸媽媽帶我出去自駕,也求弟弟和周姣姣跟我一起去,可是他們兩個拒絕了。
好吧,或許真的是我霸占了周姣姣的生活,是我欠她的,可是這也不是我選擇的吧。
我真的錯了嗎?
弟弟真的會因為這件事情不喜歡我了嗎?
明明我們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我的耳邊響起弟弟壓抑的哭聲。
他毫不嫌棄地直接趴在日記本上,大滴的眼淚滴落在日記本上。
他好像真的很難過。
15.他繼續(xù)翻著我的日記本,翻到了前段時間被發(fā)現(xiàn)抑郁藥的時候記得日記。
兩頁紙張的中間,還夾著一張單子。
弟弟打開,仔細辨認。
是一張確診抑郁癥的單子。
我沒有騙人,那個瓶子里裝的原本就是藥,我不知道為什么被換成了糖。
那個小人也不是我扎的,我很愛弟弟,可是他不信。
看著我的日記,弟弟好像又想起了那天的景象。
為什么周姣姣無緣無故要去我的房間?
為什么她恰好就能找到我藏起來的藥和小人?
弟弟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也只是憤怒地看著身后還未離開的周姣姣。
周姣姣被這個眼神嚇到了,強行露出一個假笑:阿卓,怎么了?
弟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前段時間你從周清清房間里找到的那個抗抑郁藥,里面裝的真的是糖嗎?
周姣姣眼神里劃過一絲慌張,語氣裝作鎮(zhèn)定:是啊,我一找到就拿給你看了。
即使她偽裝得很好,但語言還是出賣了自己。
找到的第一時間就給了弟弟,那她怎么知道里面裝的是不是糖?
我想弟弟應(yīng)該也知道了。
但他沒有戳破周姣姣,而是點頭附和她的話。
我冷笑、自嘲。
我以為我的死最起碼會在弟弟的心里,留下一點痕跡。
現(xiàn)在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16.周姣姣終于失去耐心,捂著鼻子問弟弟:阿卓,我們走嗎?
弟弟妥貼地將我的日記本收好,隨后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點頭。
我本以為事情會到此結(jié)束的時候,弟弟再次接了閨蜜那個單子,同意為我整理遺物。
他接受著來自閨蜜的所有諷刺:清清都死了,你這副樣子裝給誰看!
他一聲不吭地整理著我的遺物,直到發(fā)現(xiàn)我房間的那個星星罐子的時候淚崩。
那是我從周姣姣回來之后開始折的星星,一天一顆,希望折到第一千顆的時候,弟弟能重新叫我一聲姐姐。
但最后還是沒能折到一千顆。
他抱著那個星星罐子,一聲又一聲的叫我姐姐,說他錯了,讓我原諒他。
可是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人都死了,無所謂什么原不原諒了。
半響,他終于緩過神來,沉默著將我剩下的遺物整理好。
而后在看到我桌面上的照片的時候再次落淚,那是我和弟弟的合照。
哪怕從周姣姣回來之后,他對我冷眼相待,我還是沒有想過要把這張照片換下來。
合照上,我和弟弟笑容滿面,幸福非凡。
回首再看,已經(jīng)物是人非。
遺物整理完放到客廳的時候,這棟房子再次空曠起來,好像沒人住過一樣。
弟弟再也忍不住,奪門而出。
我看著他拿上我的死亡證明和身份證來到了派出所辦理銷戶,當辦理人員問他跟我什么關(guān)系的時候,他終于不再模糊。
堅定的說出那句,姐弟。
半響,工作人員將死亡證明遞給弟弟:不能辦理,您跟死者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不能辦理。
17.弟弟在原地愣了很長時間,才低低的說出那句:我們在一個戶口本上。
工作人員解釋:只有直系血親才可以辦理銷戶。
弟弟幾次張嘴,都無法反駁,我和他終究沒有血緣關(guān)系。
直到身后的人催促,弟弟才愣愣地從這里離開。
夜晚,他拿著我的死亡證明一個人飄蕩在街上。
失魂落魄的樣子,就仿佛我的死訊對他來說是個宛如滅頂之災(zāi)的打擊,可明明之前他還說恨不得我死了。
恍惚間,弟弟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也是個脾氣大的,不由分說地臭罵了他一頓。
弟弟就好像失去了魂魄,不知道反駁,只是拖手的那張死亡證明,證實了他此刻的反應(yīng)。
那個人從地上撿起那張死亡證明,看清楚之后像是見了鬼一樣的丟到地上:大晚上的,帶著一張死亡證明在街上飄蕩,你存的什么心思?
直到那個人踩到了我的死亡證明,弟弟直接給了他一拳:你是個什么東西,竟然敢踩姐姐的死亡證明!
不對,她沒死。
你才死了,姐姐沒死!
弟弟沖著空氣一直吼道。
那個人看出來了弟弟的精神狀態(tài),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而后離開:什么晦氣玩意兒!
弟弟游蕩在街上,一會哭一會笑。
只有口中的那句姐姐沒死沒有變。
18.回家之后,弟弟書房燈亮到了深夜。
他把我桌上擺的那張照片拿了回來,坐在書桌前來回撫摸。
口中還嘟囔著:姐姐,原諒我。
周姣姣在這個時候,敲響了弟弟書房的門:阿卓,還不睡嗎?
弟弟抬頭,之前的精神狀態(tài)一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平靜。
平靜地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直視著周姣姣的眼睛:姐姐,我今天上午是不是嚇到你了?
周姣姣提了一晚上的心,咽了回去。
她裝作善解人意:沒事的,阿卓你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清清離世的消息而已。
他反問:那姐姐你接受了嗎?
看著周姣姣呆在原地的表情,弟弟好心情地笑了笑。
為了給姐姐道歉,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就在客廳,不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嗎?
周姣姣瞬間笑了起來:我其實沒關(guān)系的,哪里還需要準備什么驚喜。
弟弟起身,沖著周姣姣笑:姐姐你跟我來。
周姣姣就是從客廳過來的,剛剛沒有注意,現(xiàn)在聽到這話腳步輕快地跟著弟弟去了客廳。
我看著弟弟從放餐具的地方拿出一把小刀。
小刀對著周姣姣的時候,我好像明白了弟弟想要干什么了。
他認為我的死是因為周姣姣,所以想要殺了周姣姣給我報仇。
周姣姣此時還沒搞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一臉呆呆地看著弟弟手中的小刀:阿卓,這是什么意思?
弟弟突然伸手,握住了周姣姣的手:你誣陷姐姐沒有抑郁癥的時候,誣陷姐姐扎我小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18.一瞬間,周姣姣臉色大變。
她掙扎著要跑,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弟弟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刺進了她的身體。
幾乎是一秒鐘不到,鮮血染紅了地板。
周姣姣此時竟然還妄想著像以前一樣撒嬌:阿卓,我這都是因為清清霸占了你和爸媽對我的愛,我只是想要讓她接受懲罰。
可是周姣姣,明明你回來之后,爸媽的眼睛里已經(jīng)全都是你了啊。
明明我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
弟弟把刀拔出來,又狠狠刺了進去:可是你不該騙我們,她也是我們的家人!
周姣姣知道弟弟已經(jīng)瘋了,根本不可能聽得進去她的解釋,于是瘋狂掙扎:你這樣是犯法的,你要是把我殺死,你也得死!
弟弟癲狂的樣子,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可以死,正好可以給姐姐陪葬。
弟弟往周姣姣的身體里刺了很多刀,可唯獨沒有刺穿那顆心臟。
只是因為那顆心臟,是我的。
周姣姣嘴里全是血,她知道弟弟今天不會放過她,也學(xué)著弟弟的樣子癲狂大笑:那你讓醫(yī)生把周清清的心臟一直給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周卓,晚了!
你就算把我殺了,周清清也不會復(fù)活!
況且,是你害死了周清清!
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地往弟弟的心里插刀子。
弟弟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了,愣在了原地。
他絕望地蹲在地上,抱住腦袋,大聲喊道:不是的,是你害死了姐姐。
要不是你污蔑姐姐,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有誤會!
我冷笑一聲,就該知道,像弟弟這種人是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或許是將死之人,力量爆發(fā),周嬌嬌趁著弟弟精神恍惚,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子:既然是你害的周清清沒了心臟,不如阿卓你就把自己的心臟還給她吧。
隨后,周姣姣毫不留情地,把那把水果刀插在了弟弟的心臟處。
19.低頭看著倒在腳邊的弟弟,周姣姣猛地踢了一把,隨后自己也摔倒在地。
她閉上眼睛,心懷怨恨喃喃自語:周清清霸占了我的人生,她本就該死!
我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心中的執(zhí)念好像也放下了。
或許是上天想讓我們有個了斷,弟弟的魂魄竟然也飄了出來。
和我撞在一起。
但我避之不及。
我快步向前走著,想著天邊的那天白色亮光走著,那或許是我的新生。
突然弟弟跪倒在地,拉著我的衣擺沖我哀求:姐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腳步停頓,卻沒有轉(zhuǎn)頭。
我能想象到他的表情或許很痛苦,或許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但也是真的已經(jīng)晚了。
我搖頭:你沒錯,周姣姣才是你的親姐姐,你相信她無可厚非,只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你把我們二十幾年的感情看的一文不值……我揮開他的手,繼續(xù)向前走去。
我從來不為弟弟對周姣姣好而傷心,我只是難過于我曾天真的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變。
而弟弟卻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們之間的感情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努力克制住想要流淚的沖動,忽視身后弟弟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向前走,不再為任何人停留。
弟弟,一切都過去了。
人要向前看,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