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微微抬起頭來,“你說什么?”
“剛剛還那么生猛地要掐死涼寶,現(xiàn)在裝起柔弱了?”
林曦據(jù)理力爭:“我沒有掐她!”
“那你的手是怎么跑到她脖子上的?難不成是她自己拿著你的手掐上去的?!”
霍錦城色厲內(nèi)荏,指責她的時候,目光幾乎要殺死她。
林曦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是的,她握著我的手,放在她脖子上?!?br>
霍錦城眼中充滿了失望和震驚:“林曦,我真的有點不認識你了?!?br>
林曦苦笑了一下:“這句話,我原樣送還給你?!?br>
她終于艱難地爬到了沙發(fā)上,靜靜的緩了一會兒。
“霍錦城,不管你信不信,蘇涼剛剛親口跟我承認,她并沒有抑郁癥,她手腕上也沒有割腕的痕跡,不信你自己去看?!?br>
霍錦城的眉心蹙了蹙:“她割腕那天我就在現(xiàn)場,流了一地的血,都是我親眼看到的?!?br>
“那你現(xiàn)在再去看看她的手腕,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br>
霍錦城咬了咬牙,似乎在評估她話里的真實性。
林曦哼笑:“去啊,怎么,不敢去?你也怕我說的是真的,蘇涼從頭到尾都在騙你,是不是?”
“我相信涼寶,”霍錦城轉身往臥室走:“我現(xiàn)在就去?!?br>
“啊——”
臥室里,傳來一聲驚叫聲。
霍錦城幾乎是像閃電一樣沖了進去:“涼寶!”
“錦城......嗚嗚嗚......”
林曦強打著精神,扶著墻走到了臥室門外,終于看到了里面的情況——
蘇涼的手腕上全都是血,整條手臂都被鮮血染紅了。
她原本還光滑細膩的手腕皮膚,此刻已經(jīng)劃開了一個口子,正在汨汨地往外流著鮮血。
霍錦城焦急道:“你怎么又傷害自己了!”
蘇涼嗚哇一聲撲進霍錦城的懷里,哭的肝腸寸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跟林曦姐吵架了。錦城,你別管我了,讓我死吧,我死了,林曦姐就會安心了......”
“你說什么傻話!我不允許你死!”
蘇涼哭得越發(fā)兇狠了:“錦城,我無數(shù)次想過要一了百了,可是每一次想到你,我就舍不得了......”
“我不會離開你的,涼寶,從今天開始,我會永遠在你的視線以內(nèi),守著你,保護你,”
他忽然轉過頭來,用淬了毒一樣的目光看著林曦,咬牙說道:“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林曦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
她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墻邊,冷眼看著地上的兩個人。
蘇涼手腕上的傷口只有很小的一點,但是滿地都是血,估計這些根本就不是她的血,而是她提前帶來的血包。
但是她有句話說得很對,不管她是真是假,只要霍錦城信了,那就是真的。
蘇涼抽抽搭搭地說:“林曦姐,你不要生氣,我會把地上的血跡清掃干凈的?!?br>
霍錦城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你現(xiàn)在什么都別動,好好休養(yǎng)?!?br>
他轉頭吩咐林曦:“你去把地板擦一下?!?br>
林曦仿佛聽錯了:“什么?”
“你差點掐死涼寶,又害得她病情反復差點自殺,不該做點什么彌補一下自己的罪孽嗎?”
林曦氣笑了:“霍錦城,我不是你請的傭人,要擦地板你自己擦?!?br>
霍錦城也怒了:“你要吵出去吵,不要影響到?jīng)鰧毿菹?!?br>
“霍錦城你......”
蘇涼哭著哀求道:“錦城,你不要在跟林曦姐吵架了,我走,我這就走......”
說著,她就要翻身下床。
她“哎呀”了一聲,從床上跌落下來,正好落入了霍錦城的懷里。
霍錦城把她重新在床上安頓好,還體貼地替她蓋好被子,沉聲道:“這是我家,該走的人不是你?!?br>
林曦笑了:“霍錦城,你是要趕我走是嗎?”
“你出去反省反省吧,什么時候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什么時候回來。”
蘇涼還在繼續(xù)裝:“不要!錦城你不要趕林曦姐走!外面那么黑,她一個女孩子會害怕的?!?br>
而霍錦城只是冷冷地對林曦說道:“怎么,需要我找保安來請你嗎?”
“不用,”林曦冷聲道:“這里以后也不是我的家了?!?br>
叮鈴鈴——
手機響起。
林曦接了起來。
“林小姐您好,我是市中心醫(yī)院遺體捐贈科的,您之前簽署了一份遺體捐贈協(xié)議,您還記得嗎?”
“記得。”
“好的,很感謝您的無私精神。是這樣的,我們了解到您這邊是胃癌晚期,存活時間可能不長了,您方便留一個家屬的電話嗎?之后我們會聯(lián)系您的家屬,去您家里接收遺體?!?br>
林曦哽了一下,說道:“我沒有家屬?!?br>
“???怎么會沒有家屬呢?那你的遺體我們可能就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接收了,到時候如果遺體出現(xiàn)了腐壞,就不能用于器官移植和醫(yī)療研究了?!?br>
林曦想了想,說:“再給我三天之間,三天之后我會主動去你們遺體捐贈科?!?br>
“好的,這樣也可以,我們也有臨終關懷的,可以讓您在生命的最后幾天過得盡量舒服一些。”
“好?!?br>
掛了電話,林曦突然聽到霍錦城疑惑地問道:“遺體捐贈?林曦,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