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言不發(fā),終究惹怒了陳行簡。
他拾撿起桌面上的玻璃杯。
隔空砸了過去。
杯子應(yīng)聲而碎。
而我的額頭,緩緩流下了血。
他錯愕地抬眼看向?qū)γ娴奈摇?br>
“你……你怎么不躲?”
躲?
我能躲嗎?
不是他吩咐的嗎?
不能躲,如果我躲。
他就會把我父母的骨頭,拿去喂狗啃。
陳行簡向來說到做到的,不是嗎?
曾經(jīng)他沖我說。
“江思虞,如果你要敢去胡亂編排佳惠的壞話,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br>
而在暗室里。
只因林佳惠為了那件事,脫落了幾根頭發(fā)。
他便找人,虐打我?guī)状巍?br>
林佳惠吃不下飯,我便也不能吃。
不僅不能吃飯,還要控制飲水用量。
林佳惠險些跳樓。
他便叫人砸斷了我的腿骨和手骨。
血越流越多。
我半是眩暈地眨了眨眼。
陳行簡快步走到我身旁。
“佳惠,快拿來碘伏紗布!”
林佳惠站在原地不動。
“行簡,思虞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站著不動被你砸,就能成功引起你的愧疚感。”
陳行簡怔在原地。
拉住我手臂的手,忽然間,就松了下來。
許久,沉下了聲。
“江思虞,你幼稚不幼稚?
你自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我嗎?”
“從你出來這么久,你道歉了嗎?
只要你現(xiàn)在向林佳惠鄭重道歉,為你曾經(jīng)的無禮冒失鄭重道歉,我就不再追究你的過錯,并且原諒你?!?br>
林佳惠哂笑一聲。
“行簡,輕飄飄地一句道歉,就夠了嗎?”
陳行簡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
隨即又堅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思虞,你跪下來道歉!”
額頭的血,突然嘀嗒在陳行簡的手背上。
像是滾燙的熱水一般。
他下意識地就躲開了。
林佳惠走向我的面前,拉起陳行簡的手。
抽出紙巾替他小心擦拭。
“思虞姐,你還在等什么?”
陳行簡的臉色很難看。
我麻木地抬起了頭。
半晌,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我可以道歉,也可以跪下,但我想知道,我父母被葬在哪兒?”
陳行簡被問得猝不及防。
林佳惠則是眼神有些閃躲。
過了許久,陳行簡蹙眉看向林佳惠。
“佳惠,我記得這件事,當(dāng)初是你安排的,被葬在哪里了?”
林佳惠飄忽的眼神,讓我察覺到了不對。
我上前一步,緊抓住她的手。
“你把我父母葬在哪兒了!”
“你先松開!”
我抓得更緊了。
“你告訴我,你把我父母葬在哪兒了!”
林佳惠黑沉的臉忽然間扯出了一抹詭異地笑。
“思虞姐,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比之前更恨我???
你該不會是想假意討好行簡,再回頭隨便找一輛車,也把我撞死吧?”
站在一旁的陳行簡,猛地瞪大了眼。
“江思虞,放手!”
我無動于衷。
陳行簡厲聲。
“我說,放手!”
“江思虞,你難道還想再回去反省嗎!”
回去?
我不要回去!
我忽地松開了緊抓著的手。
疲累地看向?qū)γ嬲局哪腥恕?br>
“陳行簡,我們離婚吧。”
屋內(nèi)頓時靜了下來。
陳行簡一臉不可思議地瞧向我。
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龜裂。
“離婚?
你在開什么玩笑?”
“我只是讓你放手,你就要和我離婚?
你沒看到你抓痛佳惠了嗎?
江思虞,你到底要搞什么?”
我抿唇,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面前我曾深愛過的男人。
暗室里的每一天,我都過得生不如死。
我根本不敢相信,陳行簡居然會為了林佳惠做到這一步。
更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派人折磨我,只是為了給林佳惠出氣。
我麻木地開口。
“既然你們那么相愛,我成全你們,不好嗎?”
陳行簡的臉上,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樣。
眼神恍惚地飄向一邊。
“你在胡說什么,思虞,你聽話,別鬧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離婚,我和佳惠——可我想和你離婚?!?br>
我打斷了他的話。
陳行簡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林佳惠反倒譏笑出聲。
“思虞姐,你離開了這兒,又能去哪兒?
公司現(xiàn)在可是行簡的,你又跛腳,手又殘,是打算去外面流落街頭嗎?”
他的話像是巨石一般,砸進(jìn)我的心里。
可陳行簡聽了,卻是驚訝地看向我。
“什么?
你跛腳了?
怎么回事?
還有你的手?”
我順著他的視線向下看。
哂笑一聲,舉起了自己的手。
“這些事你不早就知道嗎?
怎么這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