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后,程淵難堪極了,不斷地向顧映瑜道歉,說是怕影響了她和沈彥周的感情。
顧映瑜覺得程淵挺知分寸的,還反過來寬慰了他許久。
事情告一段落,他們也急著回公司跟項目,這一忙又是好幾天。
沈彥周依舊沒回復她的消息,不僅沒回復,電話也沒打過一個。
顧映瑜忙得焦頭爛額,心里也微妙地對沈彥周多了幾分怨氣。
她最近也沒惹他?。恐徊贿^一次部門聚餐,沈彥周到底在生什么氣?
他有怨大可以直說,一直玩冷暴力是什么意思?
顧映瑜不知道的是,她在心里埋怨沈彥周那時,沈彥周已經(jīng)在醫(yī)院病床躺了幾天了。
“小伙子你怎么搞的?差點胃出血,腿也受傷了,嘖,怎么還是一個人來的?家屬呢?”
那天晚上,沈彥周痛得幾乎失去直覺,他慘白著臉,對上護士長憐憫的目光:“她忙?!?br>
一連幾天,都沒人來探望他。
就連其他病人家屬也忍不住悄悄討論。
“那小伙子怪慘,看起來也不是缺錢的樣子,又傷著腿,干啥都不方便?!?br>
“可不是,我老公胃病住院,我天天熬了粥送過來,他在這躺幾天了,吃的都是周邊的快餐,也沒個人來照顧。”
路過的護士也加入了對話:“他病歷本上寫的是已婚呢!看著真是怪難受的?!?br>
后來是好心的大媽給他推薦了靠譜的護工,沈彥周才終于輕松了些。
他的腿在摔倒時刮到尖銳物品,受了外傷,創(chuàng)口看著十分驚心動魄。
再加上沒人照顧,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周多,才恢復了個八九成。
要不是程淵說頭暈,想必顧映瑜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發(fā)現(xiàn)沈彥周住院了。
第七天的時候,顧映瑜和程淵終于完成了那個大項目。
程淵說了句頭暈,她就急忙帶著他到了醫(yī)院。
在護士站,顧映瑜見到了拄著拐的沈彥周。
“阿彥?你怎么會在這里?”
顧映瑜很少見到沈彥周這么狼狽的模樣,一時間也忘了之前的那些不滿。
沈彥周瞥了眼她身后的程淵:“不小心扭到腳了?!?br>
顧映瑜想了想,吩咐程淵自己辦手續(xù),她扶著沈彥周回了病房。
病房里還有另外兩床病人,看到顧映瑜進來,有些驚訝,有個大媽還莫名“嘁”了一句。
“阿彥,怎么回事?怎么住院了?也不和我說一聲?!?br>
顧映瑜有些無措,鄰床大媽又“嘁”了一句。
“沒見過這么不上心的!”
大媽被家人拉出了門,沈彥周笑了笑:“我知道你忙,沒事,已經(jīng)快好了?!?br>
顧映瑜要是此刻認真觀察沈彥周,她就能看到沈彥周褲腿下猙獰交錯的傷口。
可她此刻腦子亂得很,全然不知如何應(yīng)對。
忽視了沈彥周的愧疚,完成項目的疲憊,還有對程淵頭疼的幾分擔心。
樁樁件件,都占據(jù)著她的內(nèi)心。
“阿彥,我去給你買粥,你在這兒乖乖等我,我很快回來。”
“想喝什么?海鮮粥還是皮蛋瘦肉?”
醫(yī)生叮囑過,為了促進傷口愈合,要忌口,不能吃海鮮皮蛋一類的食物。
沈彥周低頭:“我都吃不了。”
顧映瑜突然感覺有些難堪,這兩種粥平時就是沈彥周愛喝的口味,現(xiàn)在怎么還在口是心非地和她犟?!
她拿起外套,沒再和沈彥周多說,丟下一句“等我”之后就出了門。
顧映瑜給程淵發(fā)去消息,讓他先自己拿藥回家,后續(xù)公司會報銷。
提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里面依稀傳來沈彥周和誰的說話聲。
“嗯,一定會離婚的,五年了,其實也差不多了,她本來就對我沒感情?!?br>
“之后的事?拿到離婚證再說吧,應(yīng)該不會留在這兒了,換個城市生活吧?!?br>
“她應(yīng)該知道吧,也可能她沒在意,反正協(xié)議是簽了......”
離婚?
離婚!
顧映瑜呼吸一滯,猛地推開病房的門,看向沈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