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動容,沒有同情,什么也沒有。
他所有的期盼和罪惡,都得不到任何結果。
來的時候,他做好了接受她任何審判的準備,現在他才明白。
他連接受審判的資格都沒有。
遠處是煙火連天的末世景象,近處是面對面都不愿和他說一句話的愛人。
許知春一開始以為這都是池妄一手策劃,她是一位醫(yī)生,最痛恨的就是草菅人命。
對池妄,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從來沒真正的認識過他。
雜亂的車鳴帶著間歇響起的槍聲由遠及近,池妄敏銳的察覺到危險的靠近。
“走!快點!”
“誰都不許給我拖后腿!”
張助理聯系了接應他們的人,只要離開交火范圍就可以安全的離開這里。
池妄死死攥著許知春的胳膊和他們一起走,但是他的傷口持續(xù)得不到好的治療,已經無法讓他繼續(xù)往前。
逃離一段路程,他突兀的摔下去,許知春下意識拉了他一把。
看他那狼狽的樣子,又覺得可笑。
“池妄,你自導自演的有意思嗎?”
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是認為那群亡命之徒和他一伙的,甚至就是他引來的。
“許知春,我沒那么低劣?!?br>他只是讓人引走陸鳴川,他沒想讓任何人因此而死。
解釋完,他發(fā)現,她看他的神色沒有任何改變,原來她已經不再相信他了。
他自嘲的笑笑,行吧,都是他作的,他活該得不到她的信任。
身后的車隊追上來,一群外籍武裝份子把他們團團包圍,說了幾句許知春聽不懂的話。
池妄臉色驟變,他努力站起來把許知春緊緊扣在懷里,不讓他們看到許知春的臉。
張助理隱晦的看了看許知春的方向,臉色也沉了下去,他用維亞話跟他們說。
“不是,我們不知道,那是我們先生的夫人?!?br>“我們只是來這的商人,請放我們離開,回去以后先生會答謝各位?!?br>那些外籍大兵竊竊私語幾句,然后端槍直接打廢了張助理的一只胳膊。
許知春聽見他們其中一個人用維亞話說,“女人留下,男人就地擊斃?!?br>池妄死死按在許知春的后腦上不讓她動,許知春心往下沉,猜測到可能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池妄冷靜沉著的和他們交涉,這種時候他只能自曝身份,拿利益來換他們的平安。
幾個大兵得知他是池家的少東后果然猶豫了,商量了一陣后把他們全綁起來扔車上。
看池妄就不像個老實東西,那大兵拿槍托狠狠給了他胳膊幾下,“老實,明白?!”
池妄壓著眉眼點了點頭,看到他們要去拽許知春,他急促的出聲。
“別動她!那是我老婆!”
不法分子才沒有道德和底線,嘻嘻哈哈去摸她的手腕,池妄憤怒的喊他們。
“加錢!我加錢!”
“別碰她!要不然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大不了就是死!”
池妄態(tài)度太決絕,他們有所忌憚,不情不愿的踹他兩腳后離開。
為首那人靠著車邊抽煙,下三白,臉上一道疤,斷眉,槍不離手,標準的亡命之徒。
隔著車窗玻璃,他抬眼看到許知春,漫不經心的態(tài)度猛然一變,大步過來直接把她拽出去。
池妄手腳被綁起來,著急的他拿肩膀撞擊身側的車門企圖吸引對方的注意。
“別碰我的女人!”
斷眉男人冷笑一聲,粗糙的手指抓著許知春的頭發(fā)讓她仰頭露出整張臉。
頭皮被扯的生疼,許知春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那人仔細端詳了許知春的樣貌。
然后冷笑的看向池妄,“你的女人?”
他嘲弄的笑起來,然后羞辱意味的拿手拍了拍許知春的臉。
“認識陸鳴川吧?”
“聽說你們要回去結婚?”
他流露出兇狠的神情,“你男人殺了我兄弟,你說我該怎么回敬他?”
池妄手肘撞擊車窗玻璃,“放開她!你們找錯了,她不認識什么陸鳴川!”
斷眉男人讓人把池妄嘴巴堵上扔到后面的車里,然后拿出手機給許知春。
“給你男人打電話?!?br>許知春不出聲,側頭不看他,沉默的拒絕。
他陰沉的冷哼一聲,和旁邊幾個大兵說了幾句話,然后他們就笑著過來撕扯她的衣服。
池妄被人按在車里,他聲嘶力竭的喊,卻無法阻止這場羞辱。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許知春跟著他,一直被他連累,幾乎沒過過什么好日子,現在又因為他而遭此劫難。
她那么清白的人,受不了這種事。
他們這是要逼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