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兩天,鄭雪歌第一次敲響了客房的房門。
林斯洛打開門,語氣平淡:“有什么事嗎?”
見他如此平靜的模樣,她打了很久草稿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上次她在婚禮上搶到捧花,將花當(dāng)眾送給了裴予年,事后所有人都在說她下了林斯洛面子,她也才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妥,她當(dāng)時只是看裴予年哭了,想迫不及待的想著安慰他。
可偏偏一兩天過去,林斯洛卻從未質(zhì)問過她半分。
他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副模樣,對什么都大度,唯一變化的就是,他的眼里不再有她了。
明明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她卻總隱隱不安,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要徹底失控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說完他就要關(guān)上房門,她連忙眼疾手快的攔住他的動作。
“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和女兒會準(zhǔn)時回來陪你吃飯?!?br>
聞言林斯洛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前兩天,裴予年的家弄好了,所以搬出了大院,也就是從那天起,鄭雪歌和林月淺母女倆就常常夜不歸宿。
以至于她提起明晚會準(zhǔn)時回來吃飯時,林斯洛才會那么驚訝。
不過回來也好。
明天就是他正式離開的日子,他也想借這個機(jī)會,把所有的事情跟鄭雪歌講清楚。
他會告訴她,她于他只是一個報恩的對象,不存在什么情愛,如今她的初戀也回來了,他也完成了報恩,他們之間,便徹底兩不相欠了。
至于他們的孩子,既然她那么喜歡裴予年,那么想要裴予年做她的爸爸,那他也把她一起送給他們了。
于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等你們?!?br>
離開當(dāng)晚,窗外的月亮格外的圓。
林斯洛想到昨天的約定,做了整整一桌的菜,想著跟兩母女吃個道別飯。
可他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的等下去,足足五個小時了,兩母女都還沒有回來。
突然,客廳的座機(jī)響了起來。
他預(yù)料到了什么,拿起來接通后,電話那頭傳來鄭雪歌的聲音。
興許是放了他鴿子,她素來冷淡的語氣里難得有了些許歉意。
“斯洛,江邊今日放煙花,予年說他想去看看,我和月淺怕他一個人去不安全,就準(zhǔn)備陪他一起,今天的生日,我們不能陪你了,下次再補(bǔ)給你,可以嗎……”
旁邊也跟著傳來林月淺奶聲奶氣的聲音,
“反正爸爸生日年年都要過的,也不差這一年,明年再陪爸爸吧,媽媽我們快走吧,予年叔叔在喊我們了!”
說完,也許是林月淺搶過了電話,電話很快被掛斷。
林斯洛并不意外,臉上也沒有難過的表情,反而只有解脫。
他坐回餐桌前,看著點(diǎn)燃蠟燭的蛋糕,閉上眼睛開始許愿。
望祖國繁榮昌盛。
望人民幸福安康。
望林斯洛能研究出更先進(jìn)的航天設(shè)備,讓全世界看到中華航天制造!
字字句句,都再與兩母女無關(guān)。
在吹滅蠟燭的那一刻,門外響起了汽笛聲。
他唇角露出一抹笑,知道接他去基地的專車到了。
林斯洛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而后提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茫茫夜色下,隊(duì)長接過他的行李,鄭重的朝他握手。
“林斯洛同志,恭喜你加入我們的航天基地,”
林斯洛莊重握手,“很榮幸加入,余生一起為國!”
坐上專車離開的那一刻,林斯洛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家,微微一笑。
“鄭雪歌,林月淺,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