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慢慢轉(zhuǎn)變自己的態(tài)度,使得岳懷陵逐漸放下對她的警惕,答應(yīng)了他舉辦婚禮的請求。
魔宮的人并非是鐵板一塊,她找了給她當(dāng)過醫(yī)生的一個魔修藥師,向他要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藥材,這是為了避免對方猜到她的真實想法。
她要做一種藥,并不是什么毒藥,只是一種能讓人短時間內(nèi)對力量控制會大不如前的藥,副作用則是會產(chǎn)生催情的效果。
秦亦卿并不擔(dān)心對方會告訴岳懷陵,事實上,她也沒想過能瞞過他,她的岳珩是個心細如發(fā)的人,岳懷陵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去。
而且她并非對魔宮內(nèi)發(fā)生的事毫不知情,但她救不了所有人,她自己都身不由己。
明明都死過一回了,但她還是沒有勇氣能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只能當(dāng)個縮頭烏龜,顧寒笙否決了她里應(yīng)外合的想法,但她不想只是等著顧寒笙來救她,她也想做點什么,要是能將岳懷陵的視線引到她的身上那就再好不過了。
婚禮如期而至。
原本還有些肅穆的魔宮變得喜慶異常,到處都是張燈結(jié)彩的模樣,好不熱鬧。
秦亦卿看著岳懷陵喝下了她加料后遞給他的酒,在喝之前,岳懷陵用那種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望著她,弄得秦亦卿有些心虛,但最終,他還是什么也沒說,直接飲下了酒。
屋外傳來了了兵戈相交的聲音,屋內(nèi)的岳懷陵卻什么動靜也沒有。
直到顧寒笙帶人打開了宮殿的大門,岳懷陵看見秦亦卿選擇了往門口望去,眼底還閃過一絲對顧寒笙的期待。
夢境的最后,秦亦卿只能記住那種痛徹心扉、無能為力的感覺,在渡過了這么多的夜晚的夢境后,她終究還是心緒難平,忍不住用力捏緊了手中的茶杯,直至纖長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強撐著自己喝上幾口冰涼的茶水,秦亦卿終于平復(fù)下躁動的心緒,夢境的最后展現(xiàn)的是,岳懷陵很早就知道正道眾人的計劃,他們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控中,他之所以沒有阻止,就是想知道秦亦卿會不會選擇他,現(xiàn)在,結(jié)果他也知道了,他的愛人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他的外甥,顧寒笙。
所有人都死了,岳懷陵當(dāng)著秦亦卿的面,絲毫不再偽裝,殘忍地殺害了所有人,唯獨留下了顧寒笙一命,但那樣的活著還能算活著嗎?
四肢盡毀、五筋俱斷、雙目失明、容貌盡毀,經(jīng)歷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顧寒笙卻還在安慰她,最后他連話也說不了了。
秦亦卿當(dāng)場崩潰,她的至交好友淪落到如此境地,那些為誅殺惡人的正道人士死無全尸,還有她的岳珩......
一切都是因為她和岳懷陵。
再然后,她就不知道了,夢里只有這些,也停止了這里。
秦亦卿不想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未來,但她確實放棄了前往宗門尋找回家的辦法,她也仍然沒有勇氣去試試死亡后是不是真的能回家。
夜晚痛不欲生的噩夢,讓秦亦卿害怕那樣的未來會如期降臨,但她總要作出一個決定,從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清醒過來,想辦法遠離所有人。
秦亦卿慢慢地放下茶杯,抬起尚還在顫抖的手,輕輕的撫上額角,毫不意外的沾染上了一手的冷汗。
身體上的疲憊讓秦亦卿恨不得立刻就睡去,可身上的粘膩卻讓有些潔癖的卿亦卿無法忍耐。
幾番猶豫之后,秦亦卿終究還是強撐著下了床。
離秦亦卿住所很近的地方有一處終日流淌著熱水的溫泉,這是她和岳珩當(dāng)初特意選的地方,不遠處的山上那株楹花樹的花還能落到此地來。
解開衣服,秦亦卿踏進了散發(fā)著盈盈霧氣的水中。
當(dāng)身體徹底被溫?zé)岬乃〉臅r候,秦亦卿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舒服到極點謂嘆,許是毛孔被徹底打開的感覺太過舒適,不一會秦亦卿原本一直繃緊的神經(jīng)就徹底松懈了下來,瞇起眼睛頗有些困倦,或許是太累了,沒過一會,秦亦卿竟無法抵過濃厚的睡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秦亦卿是在一片溫?zé)岬乃行褋淼模瑥乃刑鸨唤莸挠行┌l(fā)皺的指尖,秦亦卿拍了拍還不太清醒的腦袋,眼眸中滿是懊惱之色。
還好沒感冒,秦亦卿泰然自若的從水中站了起來,走上岸,穿上昨晚放在那里的干凈衣裙,束好發(fā)后便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