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忘了她是怎么顫抖著雙手將日記本放回保險(xiǎn)柜,又是怎么將保險(xiǎn)柜恢復(fù)原樣的。
她只記得她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晚上,任憑淚水打濕枕頭。
薄原席,他多癡情,多感人,多偉大呀,為了心愛的女人,娶一個他不愛的人。
十年了,她從未想過,這個時時刻刻眼里只有她的男人居然是演的。
天蒙蒙亮的時候,姜卿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薄原席不愛她。
不,不是薄原席,是所有人,父母、哥哥、未婚夫。
既然如此,那她就如他們所愿,從他們的世界消失。
從此之后,她就只是姜卿,再也不是姜家千金,不是姜山越的妹妹,不是薄原席的未婚妻。
......
車子在姜氏別墅前停下。
今天是她和姜茗的生日,姜家一早就裝飾了房屋,準(zhǔn)備好了聲勢浩大的生日宴。
二十年前,姜茗生母見到貴賓房里的姜太太,起了貪念,趁著兩個嬰兒洗澡時候,偷偷調(diào)換了兩家的孩子。
從此姜茗成了姜家千金,受盡寵愛。
她卻淪落成了山村貧困戶的養(yǎng)女,每天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家務(wù),就連吃飯都得弟弟和養(yǎng)父母吃完她才可以吃。
她被找回時,已經(jīng)十歲了,還一個字都不認(rèn)識。
人可以找回,可時光錯失了就是錯失了,姜氏千金的身份可以回來,父母的愛卻難以改變。
就像現(xiàn)在,滿屋子的甜品以德國巧克力為主要元素,壓根沒人想起,姜卿對巧克力過敏。
“阿卿回來了?”
姜母往她身后探頭,見只有她一個人,熱情消減,“今天你生日,還是要穿得體面點(diǎn),你妹妹不是送你幾件禮服嗎?乖,去樓上換下來?!?br>細(xì)聲細(xì)語的口氣,溫柔似水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是慈母叮囑女兒。
可姜卿自己心里知道,那幾件禮服是姜茗穿剩下的,顏色艷麗,款式夸張,重要的是,不是她姜卿的尺寸。
這些細(xì)節(jié),只要姜母稍加留意就能發(fā)現(xiàn)。
姜卿苦笑一聲,上樓回房,開始翻找自己的證件。
什么身份證、護(hù)照、銀行卡,只有是她實(shí)名的東西,不管有用沒用她都要帶走,免得留在這里礙眼。
正收拾著,姜父敲了門,“我可以進(jìn)來嗎?”
姜父今年四十出頭,滿頭黑發(fā),儒雅紳士,說起話來不疾不徐。
“阿卿啊,今天是你生日,爸爸送你一個星空游樂場,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