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去看看你妹妹?!备赣H見兩人去了半晌還沒出來,有點著急。
說是賞花宴,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替秦嬌物色夫君。
這么多人看著,被一個男子抱走,秦嬌這還怎么嫁給更好的人家?
宋姨娘賠著笑:“你是姐姐,多照顧照顧她?!?br>
我攏了攏衣裳,朝內(nèi)院走去。
凌亂腳步聲從我房間穿出來。我走近了,正想推門。
“嘭!”
那兩人撞在門后。
我愣住。
聽到熾熱的呼吸從那門縫傳出來。
“哥......”一個女聲壓抑著,嬌嗔,“輕點......”
是秦嬌......
我捂住嘴,阻擋脫口而出的嗚咽。
我到底不是鐵做的。
這兩人在我身后,一門之隔,在我從小住到大的屋子里纏綿。
我忽然覺得好笑。
顧庭洲說他很珍惜我。
我們甚至連親吻都沒有過。
我以為那是珍惜。
可三年相戀,十年青梅,還是抵不過更年輕嬌嫩的皮囊。
說到底,是我不解風情。
宋姨娘和父親追過來,見我跌坐在門口,連忙讓下人散開。
父親一腳踢開我背后的那道門。
屋子里凌亂不堪,衣服疊著衣服,一只弓鞋落在屋子正中。
而我睡了十幾年的那張床榻,正發(fā)出規(guī)律的,刺耳聲響。
那上頭的兩人擁抱、親吻、人影相疊。
宋姨娘不知在哭還是笑,奔過去大聲喊:“作孽啊......”
我木然走到床邊,在床腳發(fā)現(xiàn)一對邊碎掉的瓷娃娃。
是顧庭洲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蹲下身撿起那碎片。
父親用力扇了我一巴掌。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撿你這娃娃!”
我忽然被父親打醒了。
是啊,都什么時候了。
該醒了。
我被攆出房間,片刻之后,兩人牽手走了出來。
大家再次聚集在一起,掛紅綢,祭拜花神。
顧庭洲的狐朋狗友們湊上前來,笑著問他許了什么愿望。
他溫柔地笑:“希望今年能得皇上賜婚?!?br>
“恭喜啊,要娶嫂子了!”
有人起著哄,將目光轉(zhuǎn)向我。
不怪他們,畢竟我與顧庭洲相戀三年。
秦嬌局促不安,委屈得就要哭。
顧庭洲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都看清楚了,未來嫂子在這里,再認錯罰酒?!?br>
他低頭看秦嬌:“你要是答應,我這就去求皇上賜婚?!?br>
秦嬌羞紅了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眾人鼓掌。
顧庭洲終于對秦嬌履行了承諾。
上一次他喝醉,在茶花樹下親吻了“碰巧”出現(xiàn)的秦嬌。
他說他要對她負責。
可顧庭洲你是不是忘了。
十四歲時,你也說要娶我的。
別家的媒婆把門檻都踏破了,也不見顧家人上門。
我秦晚棠如今已經(jīng)十七了。
韶華易逝,誰又替我負責?